0025 故交重逢
張松沒有答話,而是徑自走進了大牢之中,大牢裡面的一些個看護,見到張松來了,都立刻起身行禮,張松也是一一應接,隨後來到大廳桌子旁,兀自坐了下來。
一個年長的獄卒,立刻端了一杯熱茶上來,送到了張松的跟前,敬道:「張主薄,請用茶!」
張松接過茶杯,大眼瞅了瞅這年長的獄卒,只見他彎腰佝背,眼看著已經是五十多歲的人了,兩鬢有些發白,臉上爬滿了一道道如同刀割的皺紋。
張松喝了一口茶,突然想到了醉仙樓還有一個人現在正關押在這裡,於是他放下茶杯,對著這老者隨意問道:「你可知道這大牢里關押著一個醉仙樓的人?」
那年長獄卒楞了一下,他沒想到張松會突然問及這些,於是立刻拜手回道:「是,是,前天南城出了一件命案,好像是出在一個叫醉仙樓的酒樓,那老闆也被及時收押了,現在正在牢內!」
張松點了點頭,看了看老者,命道:「我在這閑等也是無聊,你就帶我去看看那老闆吧,這命大的案子可非同小可,劉太守命我好好上心,一定要小心謹慎!」
那年長獄卒做了個揖,唱了個諾,便是邁著顫悠的步子,帶著張松徐徐向大牢內部走去。
在七拐八拐之後,年長獄卒來到了一間單間跟前,回過頭來對著張松敬道:「諾,張主薄,關在這個屋子裡的就是醉仙樓的老闆了!」
張松一見此人住的還是個單間,便是心裡好奇起來,暗道這背了人命官司的人,竟然還有這等照顧,心裡不禁暗道,這劉靖別看還的確有些手段的。
那何桂在牢里本就無事,見到張松竟然到了大牢來了,加之劉靖之前的言語,何桂也是隱約知道了張松此行的目的,於是在張松沉吟之際,立刻起身走了過來。
正在張松疑慮之間,突聽一個柔頓的聲音傳入耳朵:「子喬別來無恙否?」
張松猛地一聽何桂同自己問好,心裡便是吃了一驚,他驚訝的看了看何桂,可是任憑他怎麼看也都記不得,眼前這個稱呼他為子喬的人,到底在哪見過呢?
何桂大概看出了張松的疑惑,亦是他又是一笑,簡單道:「一別十載,如今你我早已是物是人非了,你不記得我,也是應該的,因為十年前咱們只有一面之緣,僅此而已!」
張松眉宇深鎖,臉上也是越發的出奇,他眼看著何桂,心裡總是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但是卻又是說不出來,不由得一直咋舌,喃喃道:「你我有緣?只見了一面,十年前.……十年前.……對了我想起來了.……難道……難道你是?」
何桂伸出右手對著張松制止道:「呵呵,子喬記起就好,不必言明,如今物是人非事事休,我現在名叫何桂,現在只是個糟老頭子而已!」
張松奇道:「司……哦,何老,您為何如此這般?難道你現在跟了那個年輕人?那年輕人何德何能?竟得到您老的垂愛?」
何桂沒有立刻言語,只是微微一笑,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呵出,輕聲道:「緣分造化,本就妙不可言!」
就在張松一片糊塗的時候,那程有亮風風火火地趕了回來,聽說獄卒說張主薄來到了這裡,心裡也就慌了神了,立刻往何桂這邊跑了過來。
見到張松便是急忙作揖敬道:「屬下拜見張主薄,不知張主薄駕到,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張松被程有亮一攪合,思緒也亂了,也顧不得和何桂告別了,便是帶著程有亮離開了何桂這裡,來到了大牢大廳,兀自坐了下來。
那程有亮哪敢就做?只是乖乖地站在一旁,靜靜地聽后張松言語,心裡也在忐忑著,這張松此行到底所謂何事。
不過程有亮從剛才的情形中不難看出,這張松很可能在和何桂聊著什麼,程有亮心裡暗道要是這樣的話,說不定這張松是為了醉仙樓的案子來了,自個可要謹慎小心了,一會可別說錯了話。
就在程有亮忐忑之間,張鬆開口發問了:「方才你也看到了,想必你知道我此行的目的了吧!」
程有亮可是個人精在,知道領導面前可不能扯皮撒謊,於是他探了個頭,笑道:「那是,那是,想必張主薄肯定是為了醉仙樓的案子來了,說實話,這案子正在調查之中,這兩天就準備給主薄您報上去了!」
張松看著程有亮那獻媚的樣子,心裡就不由得一陣子噁心,他可是不喜得同這樣的人來往,但是他此行的目的是要打探一下,那徐溫到底來沒來過大牢,到底做沒做個手腳。
於是張松整了整身子,裝作無意道:「現在案子查的怎麼樣了?」
張松這個問題問得好,他話不多,也不直接說出他所知道的任何細節,他是想探探這程有亮是否實誠,是否會欺瞞他。
那程有亮聽到張松如此一問,心裡也是忐忑起來,到底是說實話呢,還是說假話?要知道欺騙主官,弄虛作假那可是犯罪的事兒,再說了,他目前有沒有收到徐溫的賄賂,只是那徐溫向他表示過那個意思而已。
程有亮目前也還不知道上面對這個案子是個什麼看法,心裡也是沒有底兒,他現在是即想要徐溫的那些銀子,又想伺候好上邊,可是這兩邊都討好的事兒哪能是這麼容易就做到的?
程有亮心裡掙扎了片刻之後,心裡暗道為了穩妥起見索性也就模稜兩可的先說說看看情況,看看主薄大人是否會給自己一些暗示什麼的,於是他把手一抱,敬道:「回主薄大人的話,現在正在等著令史那邊出驗屍的結果了,目前.……目前還是在初探階段!」
張松聽到程有亮在糊弄他,心裡也就來了氣了,這程有亮是個什麼東西,他張松能不知道?一個兩面三刀的混子性格,攀附在鄒家下面,凈做些偷雞摸狗、渾水摸魚的勾當。
這案子都發了快三天了,令史那裡再忙,結果也都已經出來了,為何那死者中毒的事情這程有亮隱瞞不報?其中定有原因。
要是程有亮老老實實地直接說出了案子到了哪一步,張松或許還不會有所懷疑,他此刻見到程有亮支支吾吾地,言語不清,心裡便是斷定,那徐溫肯定是參與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