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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7 起疑心劉靖問情,突變臉張角發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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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德海見劉靖本來有說有笑的,卻是突然有此一問,也沒有在意,於是大手一揚,爽朗道:「劉兄何必拘謹?有話問便是了,咱們不是外人,但說無妨!」


  劉靖頓了頓,慢慢道:「張兄,咱們去山上和談一事本是你我二人去到那裡便罷了,卻是為何鄧功曹又帶著一千兵馬跟在我們的後面呢?」


  張德海本是奇怪劉靖為何有此一問,聽到劉靜說完便是哈哈大笑,他手握鋼鞭指著劉靖不以為然道:「你呀你,我還當你有什麼大問題呢?原來就是這個呀,實話告訴你吧,就在昨天,黃道林又來了我家一趟,給我爹爹出了個主意,這主意本意是為了咱們談判有利的,故而讓鄧茂帶了些兵馬跟了來了!」


  劉靖聽得越發好奇了,他疑惑道:「有利於咱們談判?話可不能這麼說吧,談判之間本應帶著些誠意而去的,我倆一同前去便是罷了,假若身後還跟著大隊軍馬,那不是讓你我更加危險了嗎?」


  張德海騎著高頭大馬,兩眼看著遠方,隨意道:「哎,你想哪去了呢?哪來的危險呢?」


  為了問出鄧茂帶兵出城的緣由,劉靖繼續試探道:「是咱們先去了書信,請求人家和談,是咱們有求於人,就應該多些誠意才是,讓若帶了兵馬在後面,豈不是會讓那黑山軍起了疑心?會不會以為咱們要回了東西,隨後就上山剿賊?那不就是火里添油,讓黑山軍更加防範嗎?」


  張德海想了想,心裡也嘀咕了嘀咕,半晌之後方才開口道:「你說的也有道理,可是昨天在我家裡,黃大人也有一套理論,說的合情合理,我覺得也有理,你要不要聽聽?」


  劉靖等的就是這個,於是繼續誘引道:「願聞其詳!」


  張德海徐徐道來:「我們同黑山軍談判,本就是佔了劣勢,他們野蠻慣了,總是喜歡欺負別人,不過這次不同,他們惹得不是別人,卻是官家,你我明裡代表縣裡去談,可是他們已經知道咱們是純粹代表我張家去談,所以他們可能會有些傲慢,仗著自己人多勢眾,多要些籌碼。


  如果我們身後有官兵做後盾,那些個野山賊就不會太囂張,正所謂投鼠忌器,人多了反而會給我們助威。


  只要我們談不攏,我就告訴他官兵可以隨時攻上山來,到時候血流成河,崆山大亂,到時候,死的死傷的傷,假如為了一丁點財寶丟了身家性命,可不就是得不償失了嗎?劉兄你說對嗎?」


  劉靖聽到這裡已然明了,原來這真是黃道林的注意,如若這是張崇輝的主意的話,那也便罷了,他做老子的,肯定不會坑害自己的兒子的。


  不管有沒有事,他都不會讓官兵攻上崆山,但是,這個主意要是黃道林出的,那結果可就不同了。


  到時候,崆山那裡來了信兒,一旦告知黃道林張德海被扣押或者被殺,那麼他便有了口實,便可指揮大軍攻上崆山。


  而那時程遠志也早已將張家給圍了,張氏父子就這樣成了瓮中之鱉,到時候房子縣的政務、兵務都會成為黃道林的囊中之物。


  假若官兵殺上崆山,一舉除了張德海、黑山軍和自己之後,那黃道林豈不就是做了那身後的黃雀了嗎?


  想到這裡,劉靖慶幸自己離開之前就同何桂交代了後事,慶幸自己關鍵時刻留了一手,而這關鍵的一手就可以保證自己的性命無憂矣。


  張德海卻沒有想得太多,他騎著那棕黑色的健馬,嘴裡還吹著得意的口哨,還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絲毫不知道已經上了別人的當了。


  倒是他看到了劉靖的神色彷彿有些灰暗,看似有些緊張,於是倒是安慰起劉靖來:「劉兄不必擔心,給他們一百個膽子,那黑山也不敢動咱們一根毫毛,咱身後有大隊官兵護航,怕啥呀!」


  劉靖勉強擠出了一絲絲微笑,裝作坦然道:「張兄說的對,我劉靖心裡無憂矣!」


  就在兩個人的談話之間,他們已經快要到了崆山腳下,搖搖望去,山林深處,一片片蔥蔥鬱郁,好一副山林墨畫呈現在了人們眼前。


  張德海望著劉靖一笑,揚鞭一抽,那健馬嘶吼一聲帶著他便是向著山林奔去,劉靖也是不再多想,亦是長鞭一抽,馬兒嘶鳴,立刻載著劉靖跟了上去。


  崆山裡,張角的山寨里,聚義堂之上,張角穩坐第一把交椅,下面分列著兩排人馬,依次是張寶、張牛角、張曼成、趙宏他們,他們早就在這裡等候多時了,此刻正議論著劉靖和張德海何時能夠上山。


  就在此時,一個嘍嘍急匆匆的跑了上來,徐步走進聚義廳,單膝跪拜道:「稟寨主,劉公和張德海來了!」


  張角望著在坐的眾頭領會意一笑道:「來了,張德海這頭猛虎上了咱們崆山,那咱們就讓他改改品行,做一條喪家之犬如何?」


  台下的眾頭領皆是點著頭,哈哈大笑起來。


  那張角遂即對著嘍嘍大手一揮:「讓他們進來吧!」


  嘍嘍唱了個諾,徐徐退去,坐在兩旁的頭領也開始交頭接耳起來。


  不一會,劉靖協同張德海就來到了聚義廳外,兩個頓了頓人並排著走了進去。


  張德海剛剛走進聚義廳,看到坐在右手第一把交易的位置做著的那個人,眼角便是凌厲了許多,而那個人在看到張德海的那一剎那,亦是瞪起了銅鈴般的大眼。


  此人便是張牛角,也是這山寨里名義上的寨主,兩個人之前本有過一面之緣的,可是張德海卻是記性不好,看了看張牛角,也瞅了好久,見到其凶神惡煞的看著自己,遂以為是山莊的匪類盡皆如此,也是沒有在意。


  張德海對著張角兩手一拜道:「想必閣下便是黑山軍的頭領張牛角張寨主吧,在下房子縣張德海!久仰久仰!」


  張角看了張德海一眼,不屑道:「你就是張德海,哼哼,我還以為那欺男霸女,橫行於市的惡霸到底有多威武,今天一看只是個孺子小兒罷了!」


  張德海聽到張角分明是在侮辱自己,心裡的火騰地一下子就上來了,但是他又轉念一想,現在自己是在人家的地盤,動不得氣,更何況他是為了自家的貨來了,可不能一怒誤了大事兒。


  於是張德海笑了笑,強壓著心中的怒氣,又是敬道:「張寨主過獎了,張某隻不過是一個商人而已,那所謂橫行霸道、欺街霸市之言,只不過是一些傳言罷了,寨主何故當真?今天德海同縣裡的治安協會會長劉靖劉公一道帶著誠心而來,希望張寨主能深明大義,為了雙方的各自利益,能夠坐下來好好談談!」


  張角聽聞了張德海講話之後,突然仰起脖子,哈哈地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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