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1喜訊傳來皆歡喜,陳宮再設巧妙計
深秋的風乾凈、涼爽,透過窗子徐徐吹來,吹拂到了曾老九的臉上,讓他不禁打了個冷戰,只是不知道他這冷戰是被風吹得,還是被張德海給嚇得。
曾老九也沒有說話,他也是看著張德海,等待著他接下來的話語,此刻他緊張極了,彷彿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他知道此刻不能未打先招,說不定這張德海還未知曉,故作玄虛,以來試探,如若自己先招了,那不等於自投羅網嗎?這可是件要殺頭的大罪,不到萬不得已,決不能招了。
張德海哼哼一笑,帶著得意的笑容看著曾老九繼續道:「所以.……我對你很放心,日後想帶著你出去闖蕩闖蕩!嘿嘿,實話告訴你吧,我爹已經答應了我讓我出去歷練歷練,等那份大禮一到,我爹就給張溫送去書信,給我某個職位做做!」
隨著張德海最後一句話的說出,曾老九心裡瞬間鬆了一口氣,他知道自己沒事兒了,於是又是連忙給張德海把酒滿上,舉起酒杯吹捧道:「這可真是件大事兒啊,老九在這裡先要恭喜海爺咯,承蒙海爺看得上,我老九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跟著海爺干!」
兩個人就這樣邊喝邊扯,又喝了半個時辰,直到四更時分,張德海人就已經喝的爬不起來了,像灘爛泥一般趴在桌子上呼呼地睡了起來。
曾老九站了起來,冷眼看了一下張德海,從外面叫來了下人,把張德海抬回了房,然後他帶著一份忐忑的心情也準備安歇了。
曾老九之所以忐忑,那是因為明天就是壞消息傳來的時候,到了那時,張氏父子肯定會暴跳如雷、勃然大怒,就不知道那時張氏父子會如何處置,也不知道劉靖到底能不能把事兒做的漂漂亮亮的,到底會不會把自個兒也搭進去。
但是,他看到張德海對他抱有期望的時候,心裡也是不由得一緊,張德海雖然壞事做絕,但是平心而論對他也還算可以的,他這麼把張德海一出賣,心裡總覺得有些虧欠他的意思。
但是一想到劉靖那天替百姓們說的那些話,心裡的歉意也就消失了,話說這老虎雖好,但是吃的終究還是人,仍舊不能留他太久,如若他去到了外面做官,又不知道會禍害多少人,會有多少家庭因此破滅了。
而劉靖此刻在幹嗎呢?他當然是在慶祝,而且還是同陳宮、黃道林一起慶祝。
因為一整個晚上他都沒有回家,而是帶著何桂在黃道林的家裡等待著,等待著從崆山而來的消息。
約莫到了三更時分,一批快馬趁著月色急匆匆地來到了黃家門前,馬背上面馱著一個黑衣襲身,黑巾遮面的人,那看門的老門侍見到此人,二話不說就趕緊開門,讓這個報信人進了院子。
這個報信的人匆匆跑進了大廳,看著滿屋子的人都用那期待的眼神瞅著他,便是一把撕下了黑巾,露出了全臉來。
原來這報信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唐周,他帶著滿臉的欣喜對著劉靖和黃道林道:「劉公、黃大人,事兒成了,事兒成了!」
陳宮手裡揮著羽扇,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問道:「可否留下了傳信的人!」
唐周抱拳道:「陳公台果然神機妙算,那押運的人果然是賈周和趙從,他們只放走了賈周,其餘人統統給咔嚓了!」唐周說道最後還就著話語抬起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陳宮揮了揮扇子笑道:「呵呵,那賈周不學無術,好吹捧扯皮,最大的優點就是好推卸責任,膽小怕事兒,張德海讓他去,那也是他央求了很久的了,他此次目的也是為了出去遊玩一番。
此等大事兒出了,憑他的智商,他肯定想不到其中的隱情,他只會把這件事兒當做成一次普普通通的打劫,他也定會把責任推卸的乾乾淨淨,回去了再稀里糊塗地這麼一說,保准張德海父子無從查起!」
黃道林聽完陳宮的分析,開懷大笑道:「哼哼,陳公台智慧超群,所慮所謀俱是周全,我看過不了多久便是咱們的屠虎大計施行之時!」
黃道林說這些話的時候,整個人突然變得有些陰冷、孤傲,不過他也瞬時間亦是馬上改了過來。
不過他的這一狀態的顯露,讓劉靖頓時有些不舒服的感覺,心裡突然對黃道林起了一絲提防之感,劉靖正了正身子,對著唐周吩咐道:「好,你策馬奔騰,來回傳信奔波,這一路上也是辛苦了,先回去休息休息吧!」
唐周唱了個諾,便是退了出去,屋子裡的人都沉浸在了一片喜悅當中。
陳宮在屋子裡來回踱了幾步,朗聲道:「接下來依我猜測,張氏父子必定會興師動眾準備去討伐黑山軍!不過依照縣裡的兵丁人數來看,對抗起黑山軍來還是有些吃力地,我料他定會去找劉公,動用你的治安大隊,去做先鋒!」
劉靖聽聞陳宮這麼一說猛然一驚,暗道治安大隊的那兩百人可是他的家底,如若張崇輝父子來借,他也不好推辭,如若借給了他們,那麼讓治安大隊去和黑山軍拼,那豈不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打自家人嗎?
於是劉靖試探道:「陳公台之前有言在先,說要賺得張德海上山,可有金言妙計施行?莫不是真的要讓我那治安大隊去和黑山軍火拚吧!」
陳宮笑了笑,侃侃道:「當然不會,到了這個時候,就該黃大人出馬了!到時候黃大人會提議先去和黑山軍談判,因為一旦動起了手來,黑山軍屯聚要塞,據山地之險要,易守難攻,憑我們縣裡的兵丁和治安大隊,也是很難攻下來的!
損失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不說,若是那黑山軍再打了下來,房子縣被賊人給佔了,那張崇輝的太尉一職丟了不說,命都難保!所以張氏父子再不喜歡和談也沒有辦法,到時候劉公作陪,以房子縣的和談代表身份,同張德海一起去崆山談判,那張德海也會打消疑慮,代表著張家去上山了!」
黃道林得意的笑了笑,繼續道:「到時候我們借著張德海被捉,逼迫張崇輝交出兵權,再將他捉住,那張氏父子不就成了瓮中之鱉,任我擺布了?即便是要將其誅殺,斬草除根也不在話下!」
聽到這裡,劉靖也明白了陳宮的計謀,果然是天衣無縫,劉靖沉吟了一會道:「倘若真的如此,劉靖甘願陪那隻老虎去一次崆山!」
黃道林哈哈一笑,讚許道:「劉公好膽識,既如此咱們就依計行事!」
眾人計議已定,劉靖便帶著何桂回到了家,他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一切的事情都好似安排就緒,就只等著張德海父子落入陷阱了,可是劉靖的心裡依舊有些煩亂、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