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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你真的了解你的她嗎?

  第三十七章 你真的了解你的她嗎?

    “壓死駱駝的可不是重物,而是一根稻草。”


    陳思源盡管將我攔下,但他許久沉默著,缺了溫和,多了幾分冷漠,他說的話讓我不得不怔了怔。


    他將我強製的拉回現實中,是啊,馥汀蘭本就和別人不一樣,這樣的處境下,我卻想著讓她奔入塵流,是在逼她去赴死。


    “哥,你也覺得我錯了嗎?”長這麽大,他們都是第一次如此待我,我完全意識不到問題的嚴重,委屈至極,眼眶接著就紅了。


    我曾想過,倘若時光倒流,會在那時做什麽。我大概依然如此,目光灼灼的等著馥汀蘭去赴死,我還夢著她能與我一起攜手無盡的風光,因為她從來就不會害怕死去,也有如華的光景。這一場夢下來,從頭至尾隻是多了我讓她更清寒了些。


    想來她是陳思源心心念念、小心翼翼保護的女人,哪怕遠遠的望著,他也一直不希望馥汀蘭接近真相,正因為有這麽段因果,就算是我破壞了這個底線,也不行。


    “馥芮白,知道你多麽荒謬嗎?”陳思源在椅子上直起身來,連名帶姓喝得我一個哆嗦。


    對於馥汀蘭來說,沒有一件事能比自己的親生女兒說自己冷血和怪物更讓她痛心的。無疑,我是親手在剪斷那好不容易點燃的親情愛火,可以看得出來,陳思源對我非常的失望,他一麵說,一麵拿起那支破舊的銀鐲子。


    “不錯,我們確實過分的保護了你,但是不代表你可以這樣不尊重你的媽媽!你知道這是什麽嗎?”他的臉色嚴肅起來,不知為何有些泛白,我不由得又打了一個冷戰。


    “一個支離破碎的人生,與你毫無幹係的死人遺物,你真的不怕嗎?”


    這段開場白似乎有一種難以名狀的恐怖向我襲來,我將信將疑的搖著頭。我過去對於馥汀蘭那些常人所不能見的始終持有將信將疑,這樣特殊的體製,是否真的傳給了我,那幾次讓我幾乎被嚇得暈厥的經曆,或是今天黑天的再次出現,我依舊很想推測隻是個惡作劇。


    我悵然望了會兒那鐲子,心裏頭一翻一落著實有些怕了,有些站立不穩,身子一歪栽進了沙發裏。我輕咬著下唇,模糊道,“我不行……”


    “能肯定,真的想看嗎?”陳思源將手鐲放在桌案上,推向我。


    客廳開著幾支腳燈,在離我們最近的窗前掛著一盞小吊燈,窗子開著,時不時有風吹進來,幾束昏暗的燈光隨之交織搖擺著,照在那舊物上,上麵似蒙了一層桎梏。我看見他的手指關節和手背受了傷,正在出血,這是剛剛護住馥汀蘭受的傷,他用那隻手捏起一支雪茄,像是在拿它鎮靜似的。這是我第一次見他吸煙草,我又一愣,不曉得該如何答,生生哽住了。


    我就像個犯了錯的孩子,卻不想麵對一樣狡辯著,咬著牙往外蹦字道,“我做錯了什麽?難道是我求她生的我,然後讓我也變成怪物的?哥,你知道嗎?我現在也是與她一樣的怪物,我難道不無辜嗎……”


    陳思源壓低了聲音若有所思,沙啞道,“難道你真的將你的媽媽看作怪物?”


    那句話後,我腦子裏看見了孤零零的馥汀蘭,周身外被黑暗世界包裹,她淺淺在笑,那是唯一給過我的笑容,那麽溫暖,那麽真實,用我從不曾真正在乎過的那雙眼睛溫柔的看著我。


    “我沒有!我從沒有過……哥,求你別說了……”我虛弱的蜷縮在沙發裏,眼中蘊滿了淚,無奈的痛哭著,再想張口說什麽亦是無聲。


    “奶糖,你真的了解你的媽媽嗎?”陳思源用骨節修長的手,揉了揉我的頭發,恢複了以往的微笑,我一頭栽進他的懷裏失控的哭泣,“也許一切都隻是誤會,忘了這件事吧……那些死去的靈魂擁有常人沒有的執念,但是能拯救他們的隻有他們自己,不是你這個小傻子。”


    “哥,你們不要……不要丟下我……”我下意識的抱緊陳思源,很怕他也會轉身走掉。


    “無論什麽時候,你需要做的就是保護好你自己和你的媽媽,知道嗎?”他儒雅的笑笑,掏出一塊白色的手帕,幫我揉著鼻尖,“她需要一點獨處的空間,我去看看她。”


    他腳步沉重的向馥汀蘭的房間走去,夜色又黑又寂,夜雨還沒有停,我遠遠看見,她躲進去的那個房間裏隻點了一盞昏暗的小燈。陳思源輕敲著門緣,裏麵始終沒有回應,我聽見陳思源小心地推開門,門隙發出的摩擦聲,裏麵傳出馥汀蘭淡淡的聲音,那聲音像是連憎恨都沒有了力氣,隻有麻木。


    “我躲了近一百年了,為什麽還不放過我!”


    自這一天後,馥汀蘭一直與我相視無見,我沒勇氣拿起那手鐲,也沒再見過黑天。在母親的日記裏,我僅翻到了一些隻言片語的記載,終於也沒有對此作出解釋,我後來所了解的一切是陳思源進行的補充。


    這件事本身就是有疑團的,馥汀蘭並不是涼薄之人,她之所以不願幫黑天,是因為她摸過那鐲子。


    還要說起那個春季的黃昏,陳思源提前安排好了一切行程,才獨自帶著馥汀蘭上路。不想遇見了暴雨,於是耽擱了半日路程,當他與馥汀蘭到達黑富貴家中時,卻發現事情出現變化,接下來發生的一些事情非常詭異。陳思源定然是不想讓馥汀蘭知道真相或赴險的,他早派人查過那封所謂張獻忠的家書,付好了定金,並偷梁換柱了一封假的安放給了黑富貴,卻不想就在那半日的路程裏,被蓮秀截胡了一筆錢,有人買走了假家書,直至今日,他也沒有查清楚這付給蓮秀錢的人會是誰。


    黑天患有天生的眼疾,黑富貴本想用賣家書的錢為孩子治病,因而在馥汀蘭和陳思源離開後夫妻二人發生了激烈的衝突。


    蓮秀是個貪婪的女人,她吞了錢,本隻想將黑富貴支出去,並讓她的姘夫害死了黑富貴,她卻萬萬沒想到孩子被熏死在屋內,而後麵為何她會打倒火盆且葬身火海,不得而知。也許真是巧合吧,但是馥汀蘭始終有疑問,誰拿走了假的家書,為何這些人這樣離奇死去,又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這些場景真的太扭曲了。


    這是個黑暗且罪大惡極的女人,馥汀蘭幫不了黑天,更不願意讓他想起那個無恥至極的媽媽,自然更不想讓我無端牽扯進來。


    一個周末,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虛弱的我們在這個即將開始盛夏的周末各自承受著無聲的壓力,直至這個雨期停止,我仿佛看到一股黑色的妖氣從這個宅院直衝雲霄,我尚且記得,那日天方晴好,我主動推開了馥汀蘭的房門,並求得到了她的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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