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幻境二
「母親……?」
「恩,你總算是回來了,你父親在到處找你呢」
「父親……他不是……」獨孤有些震驚,她明明就記得在畫的結界里,狼北司親口說過父親已經死去,而且整個狼族都被即墨幽邪屠殺殆盡,怎麼會……
面前的獨孤冷樂皺了皺眉,似是疑惑她的反應「不是什麼?」
「沒……沒什麼……」獨孤咬了咬唇,遲疑了下,而後搖頭。
在她還沒有搞清楚這裡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時,還是盡量不要暴露了什麼。
「那就走吧,天快黑了」
「恩」她應了聲,跟在獨孤冷樂的身後,一邊走,一邊環顧四周,但怎麼看都像是真實的一個生活環境,而且這裡和沒有被滅族之前幾乎是一模一樣。
就在她還在思考這裡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存在,她們就已經到了目的地。
「進去吧,他在裡面等你」獨孤冷樂將帘子拉開,方便她進去。
她看了眼自家母親,張了張嘴,但還是沒有說什麼,嘆了口氣,彎腰走了進去。
裡面的男人背手在後,一副威儀。
她皺了皺眉,沒有出聲,從小到大她都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父親對於她來說是陌生的,她也自然不可能叫一個對於自己是陌生人的人稱呼為父親。
「來了」男人見獨孤遲遲都沒有出聲,便轉過身,一臉嚴肅的看著她。
獨孤點了點頭,依舊沒有說話。
「這次叫你來,是想要跟你商量件事,你不用緊張,坐吧」
獨孤掃了眼房間,隨後猶豫了下,坐在離自己最近的椅子上。
他見獨孤坐了下來,自己便也繞過桌子坐在了後面的椅子上。
「冥界的冥王,你怎麼看?」他挑了挑眉,試探性的看向獨孤。
離淺?她有些懵,不懂他突然問這個問題做什麼,有些疑惑的反問道「冥王,怎麼?」
見到獨孤的反應有些不咸不淡,他皺了皺眉,凝重道「昨天冥王來我們狼族提親」
「提親?」
「對,對象是你」
「我?」獨孤二丈摸不著頭腦,離淺不是被抓了嗎,怎麼會突然來提親?
「看你的反應……你和冥王不是已經認識很久了嗎?他突然來向你提親,你一點都不知道?」獨孤鍛不解的看著自家女兒,昨天冥王會突然來狼族也是他意想不到的事,但是據說他們已經認識很久,而且聽冷樂說他們很有可能已經私定終身了,但是看今天這個反應,怎麼好像不像是說的那樣。
獨孤搖了搖頭,她和離淺認識也就是四個多月的時間,四個月應該不算久吧,況且離淺向她提親?這本來就是有違常理的事,更何況現在離淺也已經被抓了。
「既然這樣,那我就去拒了這婚事吧」他嘆了口氣,本以為獨孤和冥王是兩情相悅,也正好可以讓狼族和冥界聯姻,但沒想到不是他想的那樣。
獨孤見他起身,微皺了皺眉,突然想到妖界不比人界,思想大多還停比較封建,更何況這種事連人界的大多數人都接受不了,更不用說是妖界了,心裡突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見父親已經要走出房間了,起身攔在了他的身前「冥王,誰?」
「百里念鴻啊,怎麼你出去一趟回來,就不記得了?」
「百里念鴻……」她輕聲呢喃了句,奇怪,冥王不是離淺嗎,而且之前聽鴻的意思,他並沒有打算要接替冥王的位置,為什麼會變成他?
猛然抬頭「現在是哪一年?」
「妖滅三百七十二年,小孤,你問這個做什麼?」
妖滅三百七十二年,也就是說這裡是三百年後,她來到了三百年後?
所以狼族在三百年後又重建了起來,鴻依舊接替了冥王的位置,但是為什麼父親……狼北司明明說父親已經死了,那現在這個又是誰?
猶豫了下「你,我親生父親?」
「你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問?」
「是不是?」
他搖了搖頭「不是」
隨即不解的看著她「這個事情,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嗎?當初和你母親結婚,也是經過你同意的,怎麼現在突然又問起這個?」
不是她的親生父親,也就是說她真的來到了三百年後?但是當時和她一起進來的不止她一個人,那剩下的呢?
她突然覺得自己的腦袋有點疼,獨孤鍛還在問她什麼問題,但是她已經聽不清了,眼睛開始漸漸的不聚焦,頭也暈的厲害,下一刻她就已經倒在了地上。
「小孤,小孤……」獨孤鍛趕緊上前將她扶了起來。
並叫了大夫治療,但大夫只說是勞累造成的,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另一邊人界
百里念鴻睜開之後看到了就是百里家族的十里桃花。
他疑惑的在桃林里轉了幾圈都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東西。
而身邊和他一起進來的梓瑾獨孤即墨幽邪和魍魎也都不見了,他皺了皺眉,總覺得心裡有些慌,便朝著百里家族的大宅走去。
在到大宅的路上他想了很多種情況,但是死都沒有想到的是他一進大廳看到的是一張讓他無比震驚的臉。
「初初?你……沒有死?」他上前一步將百里念初從沙發上拉了起來。
「哇,哥,什麼時候你也變的這麼毒舌了,什麼叫我沒有死啊,你是在咒我死嗎」百里念初氣憤的看著他。
雖然她的說話方式和以前一樣,但是他還是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當初在索絲亞頂樓初初是被打成魂飛魄散,連輪迴都沒有,更不用說復生了,也就是說眼前這個看似是百里念初的人,實際不是。
「喂,你在用力點,我手就斷了」
「念鴻,還不快放手,你還不了解初初的性子嗎?」
沙發上的百里洐見百里念鴻一臉凝重的抓著百里念初,心裡雖然疑惑,但還是出聲提醒。
他聽到父親的聲音,才猛然回過神來,放開了她的手。
「痛死了……」百里念初看了眼手腕已經紅了一大塊,甩了兩下「你發什麼神經啊,一回來就抓我,你看都抓成這樣了」
百里念鴻撇了眼她伸到自己眼前的手,沒有說話,抿了抿唇,將臉上的眼鏡摘了下來。
下一刻他就發現自己的靈力消失不見了,他的眼鏡是用來封印他體內的靈力,只要將眼鏡摘掉他就能看出眼前這個初初到底是何方神聖,但是為什麼他的靈力……消失了。
皺了皺眉「父親……初初……到底是怎麼回事?」
初初死亡的消息,百里洐是知道的,但現在這個百里念初在百里家族,為什麼父親好像一點都不疑惑,甚至是習以為常。
「什麼怎麼回事,初初不是一直都這樣子嗎」
「可是……」剛想將初初已經死亡的消息講出來,但是他突然發現眼前這個父親也十分的不對勁,一般來說百里洐都有一個習慣他很喜歡抽煙,所以茶几上的煙灰缸里一直都是滿著的,但是就在剛才他突然餘光瞥到桌子上的煙灰缸中乾淨的不同尋常。
將剛才的話咽了回去,試探的問道「父親,你今天怎麼沒有抽煙?」
「哦,你不是不喜歡我抽嗎,所以我戒掉了,以後都不抽了」他淡淡的回到,目光卻一直都停留在手中的報紙上。
聽到他的回答他終於知道哪裡不對勁了,從他一進來他就感覺周圍的一切都十分的怪異,這裡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以前想的想要過的生活。
他希望初初平安無事每天都能跟他開開玩笑,鬧騰,希望父親能夠戒掉他的煙癮,希望他們能夠經常在家裡聚在一起。
希望他們能夠平安幸福的度過這一生。
但突然這一切真的發生在他的眼前時,他覺得自己當初是那麼的幼稚可笑,明明已經死了的人,明明這輩子都戒不掉的人,明明都是有各自生活的人,怎麼可能會真的按照他理想中的那樣活著。
這難道不是件很可笑的一樣事嗎。
活成了別人眼中的樣子。
他狠狠的閉了閉眼,而後看了眼依舊在鬧騰的初初,以及還在看報紙的父親,隨後轉身出了大廳。
「哥,你去哪兒啊?」身後初初的聲音響起,他停頓了下腳步。
抬頭看了眼門外的天空,聲音極輕,似乎是在對自己說「回去」
隨後頭也不回的出了百里家族的大門,初初再見,能夠在看你一眼,也算是圓了他這麼久的一個夢。
當他的腳跨出大門時,周圍的景物變的扭曲,漸漸的成為了黑色,他閉了閉眼,適應了黑暗,在轉身就看到即墨幽邪和魍魎站在他的身後。
「你們……?」
「先你一步出來」即墨幽邪淡淡的回答。
「那瑾瑾和獨孤呢?」他掃了眼周圍,並沒有看到剩下的兩個人。
即墨幽邪聳了聳肩「應該還在幻境中吧」
「幻境?」
「你不知道?」
「知道什麼」
「我們一進來就進入到幻境里,而且這個幻境是按照我們的內心造出來的,就是想要困住我們,沉溺在裡面,直到死亡」
即墨幽邪的解釋讓他有些釋然「怪不得……」
「對了,我的靈力消失了,你們的呢?」突然想起來剛才他摘掉眼鏡之後,沒有靈力的情況。
「都消失了,應該是和這裡的磁區的有關」
「既然這裡的磁區會讓我們的靈力都消失,那為什麼黑絳能夠在這裡煉製續命瓶?」
「你覺得區區的磁區能夠壓制住上古魔獸的靈力嗎?」即墨幽邪輕笑了聲,這裡的磁區也就只對他們這種靈力薄弱的人來說有作用,對於黑絳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他點了點頭,沒有在說什麼。
但一旁的即墨幽邪卻有些按捺不住了,他不知道幻境中的時間到底是這麼算的,但是按照魍魎的說法,從他們進來到現在已經過了三天了,整整三天梓瑾和獨孤卻還是不見蹤影,而他們也被困在這裡無法脫身。
這個地方四周都是牆幾乎是密封方式,但是他們卻能在沒有靈力的支援方式下呼吸暢通,甚至並不會感覺到飢餓。
之前他也一度懷疑這個地方也是幻境製造出來的一個空間,但事實證明,這個地方是真實存在的,這也是為什麼他們在這裡坐以待斃了這麼久都沒有出去。
一天,最多在等一天,要是一天之後她們還不出來,那他就要背信一次了,不然就算他們等得到梓瑾和獨孤出來,但是離淺和魅卻等不了這麼久,在加上他們也不知道黑絳煉製續命瓶已經到了什麼階段。
密室中
離淺和魅兩人並排躺在地上,魅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都被離淺用他身上的衣擺撕的布料包紮了起來,但因為遲遲得不到治療,所以有些傷口都化膿,甚至變的更加嚴重。
兩個人已經不吃不喝整整四天了,離淺自從生下夜兒之後身體就一直不是很好,加上這次又被困在這裡這麼久,此時的她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躺在地上。
魅醒來的時候,是被離淺的低喃吵醒的,他皺了皺眉,強撐著身體坐起身,轉頭就看到離淺面色潮紅的不知道在低喃的什麼。
「離淺?離淺?」他輕微的推了下,她卻沒有任何的反應。
見她有些反常就將手放在她的額上,測量她的體溫,手剛放上去就感覺到她身體異常的燙。
他舔了下乾澀的嘴唇,這個時候發燒根本就是在往死路上走,周圍也沒有可以降溫的東西,關鍵時刻靈力又消失不見。
「渴……渴……」
「什麼,你說什麼?」
見她一直在低喃什麼,他湊近仔細的去聽,才聽到她一直都在喊渴。
頓時環顧了下四周,想要找尖銳的東西,但是周圍什麼都沒有,看了眼自己的手臂,咬了咬牙,心一橫,將自己的手臂咬破了一個口子,才遞到她的口中。
「快喝」
離淺渾渾噩噩的感覺到自己的口中一陣濕潤,十分渴的她,想都沒想就吮吸著他的傷口,血液順著她的嘴角流出來,她像個不滿足的孩子般,努力的吮吸著。
魅眉心微蹙,看著她喝著自己的血,鬆了口氣,幸好沒有昏死過去。
幾分鐘后,見她已經不再吮吸就將手臂從她的口邊移開,隨意的扯了塊布將傷口包紮了起來,在將她嘴角上的血跡細細的擦掉。
做完之後他才感覺到一陣眩暈,整個人也噁心反胃的厲害。
搖了搖腦袋,見她已經不再渾渾噩噩的低喃,他才放心的側身躺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