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出賣靈魂換來的
灰蒙蒙的天空，整座城市悶悶的透不過氣。
已經是第三天了。
路上車水馬龍，巫諾現在紅綠燈下，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對麵高大的建築物——陳氏集團，那是秦長胥的公司，她心裏的苦澀蔓延至全身。
“滴滴——”刺耳的鳴笛聲將她拉回現實，她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到馬路中央了，紅燈閃得刺眼。
她連連退後彎腰道歉，在那一片罵罵咧咧中狼狽地逃跑，一直跑到一條荒涼的巷口。
“我這是怎麽了？”巫諾在心裏質問自己，明明和翹塵說好的和過去道別，那為何自己心心念念的還是秦長胥？
翹塵溫柔的臉，溫和的音，英俊的眉眼在她腦子中一閃而過，巫諾搖搖頭，她做不到，做不到喜歡翹塵，更加不能接受新的戀情。
“翹塵嗎？玫瑰咖啡廳，我們談談吧。”
翹塵耳邊聽過巫諾的這一句話後就隻剩忙音，他麵上慌張，好像預感什麽會發生似的，急急地打理好事務就開車到玫瑰咖啡廳去了。
他的手緊緊握著方向盤，心裏不祥的預感加重。
下午天空更加陰沉，玫瑰咖啡廳裏巫諾與翹塵麵對麵而坐，兩人神情各異。
“諾諾，你想清楚了嗎？秦長胥那個王八蛋也不是因為你才這樣的，你有必要跟自己過不去嗎？”
翹塵一連串的發問讓巫諾心中更加慌亂，可是她已經沒辦法喜歡上除秦長胥之外的人了。
巫諾狠命地掐著自己的手，頹敗道：“我想清楚了，我……”
“諾諾！”翹塵快速打斷她的話，他已經感受到巫諾的決心了，可是他不願意接受。
他飛快地趕過來，在忐忑中聽巫諾說她要和自己分手和自己解除婚約，原因是她不能接受新的戀情。
咚地一聲，巫諾被翹塵陰狠的樣子嚇了一跳，碰到了桌腿，她的腿立馬就紅了起來。
“沒事吧？”翹塵被這聲響嚇了一跳，他這才察覺自己的反應太大了，巫諾從來沒見過這樣的自己，可是他也沒見過，遇到巫諾的事情他沒辦法正常思考，沒辦法維持自己紳士風度。
周圍的人將目光投向這裏，疑惑不已。翹塵硬讓嘴角扯出微笑的弧度，歉意地說了聲抱歉。
“沒事的，翹塵，你還好吧？”巫諾用手蓋住被碰破皮的地方，擔心地看向翹塵。
不好，翹塵心道，然後慢慢將真實情緒堙沒於眼中，換上一副我還好的模樣，他無奈地笑笑，“我剛才是因為太擔心你了，既然你想清楚自己想要什麽了那就按你說的辦，身為朋友，我願意為你做一切事情。”
唯一不願意為巫諾做的事情就眼睜睜地看著秦長胥將她從自己身邊帶走，他放在桌麵下的手慢慢收緊。
“你太好了，就是因為太好了我才對不起你。”巫諾的聲音開始變得哽咽，她眼睛裏的淚水止不住的往外流，她怕翹塵無條件的滿足自己，自己卻不能給他什麽。
翹塵鬆了手，抬起伸向巫諾，忍住抱她的衝動，將她臉上的淚水輕輕拭去，溫柔道：“你對不起我什麽呀？你要是活得不開心才對不起我呢。”
太累了，她太累了，心裏像有千萬噸鐵塊一樣壓得她喘不過氣，秦長胥的病情，翹塵的寬容，吳奇默的示威……一切都讓她很累。
“巫諾，你很累了，休息吧，我會讓事情變好起來的。”翹塵還是沒忍住，他坐到巫諾旁邊試探性地將她摟在懷裏，安撫性地拍拍她的背。
她的哽咽聲漸漸變小，溫順地信賴地倚在翹塵懷裏。
秦長胥你知道嗎巫諾在我這裏才會全身心地放鬆下來，就算她現在喜歡你又能怎樣？隻要你消失她就會永遠成為我的。
翹塵投向窗外的眼神冰冷狠毒，巫諾會是他的。
“諾諾太陽曬屁股啦！快給老娘起來！”
巫諾被魔音震醒，她一臉震驚地看著翹搖，滿臉寫著我在哪？你怎麽會在這兒？
翹搖被她眼底的灰青色給嚇到了，也不再逗她，摟著她膩膩歪歪地解釋道：“你昨天太累了，和我哥哥商量事情的時候睡著了，哥哥怕你一個女孩子不安全就把你帶我家來了，感不感動啊？”
“你哥他人呢？”巫諾一愣，迷糊問道，她沒想到翹塵能這麽平淡地接受分手。
“我哥他當然去公司啦，姑奶奶你看看時間，十點多了！”翹搖被她呆呆的模樣逗笑，忍不住地去捏她的臉。
“還有哦，我哥跟我說了你們分手了，你以後可不要後悔呦，我哥很優秀的，追他的人都排到外太空了。”
翹搖的話讓巫諾震驚不已，一方麵為翹塵的坦誠，一方麵為有翹搖這樣一個朋友。
“翹搖，對不起，我們會是一輩子的好朋友的。”巫諾抓住翹搖的手，字句誠懇，態度忠臣。
“好啦，小呆瓜吃飯吧。”翹搖不放過她的臉，一邊捏一邊催她起床。
烏雲悄然而至，一場大雨潛伏在它後麵。
和翹搖待了一會兒巫諾就回家了，她打開手機，劃著微信列表，秦昊兩個字讓她猶豫不決。
“呼~”她眨了眨眼，下定決心般點開了秦昊的微信，打了語音電話。
“你能幫我照顧一下秦長胥嗎？我沒有別的意思，他有可能是因為我才出車禍的，我卻連他的麵都不能見……”巫諾一見接通了電話就炮語連珠，她頓了頓加強了語氣：“所以請你幫我照顧一下秦長胥，好嗎？”
雖然問句，可是秦昊被她堅定的態度給唬住了，他也不敢開玩笑，認真道：“我幫我幫，你別突然這麽嚴肅，再怎麽說我和他也是親戚，他對我也不錯，你不讓我照顧我也肯定會照顧他的。”
聽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巫諾舒了口氣，隨即又想到的什麽一驚一乍道：“那你可以把他的身體狀況告訴我嗎？”
秦昊馬上被她嚇出病來，連連答應，“知道了知道了，你也不用太擔心，我哥福大命大……”
“你是不是對我哥有意思啊？”秦昊心裏琢磨了一下巫諾的態度，得出這麽一個結論。
這邊巫諾像被手機燙到耳朵一般，把它拿得老遠，她還能隱隱約約聽到秦昊的咆哮。
“你就是對我哥有意思要不然這麽關心他做什麽！”
巫諾心裏咯噔一下，她喜歡秦長胥？不，不可能，她隻是愧疚罷了，就算她不能接受新的感情那也不可能再犯同樣的錯誤。
“沒，沒有，我不喜歡他。”巫諾機械地對著手機說，說服她自己一般，“我剛剛說過了，要不是因為我秦長胥不會出事，我這是……這是愧疚。”
秦昊也沒再辯解，隻是意味深長地哦了聲，便掛斷了電話，沒再給巫諾再解釋的機會。
慢慢長夜，一場大雨瓢潑而至，巫諾坐在床頭，窗外電閃雷鳴，擾亂了她的心。
醫院滴滴的沉悶聲讓秦昊心情十分不爽，不過答應別人的事情跪著也要做完，他踏著六親不認的步伐朝秦長胥走去。
“稀客。”門應聲響了一聲，吳奇默看向門口，冷諷一聲，又專心致誌地照顧秦長胥，手裏拿著濕毛巾擦來擦去。
秦昊瞪她一眼，忍住心中早已蓄積起來的怒火，走到秦長胥旁邊，“你可早點兒醒過來吧，天天都有人煩我，你醒了也就沒事了。”
吳奇默以為秦昊拐著彎說她，當即冷了臉，譏諷道：“你有什麽資格在這說話，他被我照顧的很好，你來不知道會把他氣出其他毛病。”
秦昊見她就差往自己臉上貼金了，狠狠一呸，“我見過不要臉的女人，沒見不要良心的，你能不能為自己積點德，別整天盼著人不好。”
說實話，他憋了一路的悶，這會兒沒把吳奇默扔出去已經夠好了，他搶過她手裏的毛巾有模有樣地給秦長胥擦吳奇默不能擦的地方。
“看什麽看，女流氓，”秦昊白了吳奇默一眼，“你出去，我伺候我哥。”
吳奇默驚奇地看著秦昊的動作，紅著臉出了病房。
巫諾，你可要好好謝謝我了，秦昊心中感歎，拿著毛巾認命地給秦長胥擦身體，等擦好後又給他拍了張照片。
臉色略微蒼白，一張臉沒了往日的霸道氣勢，帶著點兒病態的溫和，巫諾出神地看著秦昊發來的秦長胥的照片，鼻頭酸澀不已。
圖下秦昊說道：這可是我出賣靈魂換來的，你看看吧。
秦昊收拾好秦長胥的衣物又看了他一會兒起身離開了。
巫諾將圖放大，仔仔細細地觀察秦長胥的微表情，他的嘴角有向下拉的趨向，在昏迷的時候似乎也被什麽問題困擾，隻有那緊閉的眉眼能透出些許一走了之的輕鬆。
眼淚奪眶而出，巫諾抹了一下又一下，眼淚卻越擦越多。
接下來幾天秦昊都按時去照顧秦長胥，拍一張照片發給巫諾，可是接連幾天秦長胥情況並沒有好轉，他一直陷在昏迷中。
是因為我吧，巫諾糟糕透頂地想著，秦長胥肯定是不想再見到自己所以索性不醒過來了，讓自己愧疚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