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郎才女貌
“不……我們不是……”
巫諾擺擺手,想要解釋,卻被秦長胥驀地打斷:“走了。”
說著,不由分說,拉著巫諾就往外走。
“你放開我!”巫諾吃痛地皺著眉,用力的甩開他的手,抬起下巴冷聲道:“秦先生,你不覺得你這樣很過分嗎?”
秦長胥頓住腳步,身側的雙手握緊了又鬆開,強忍著怒火,回過頭隻是目光灼灼地看著她,眼中的情緒如此沉重深不見底。
巫諾卻像是沒看見一樣,轉身就走。
秦長胥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最終還是沒追上去。
有什麽用呢?就算是她真的是巫諾,他明天就要跟吳奇默訂婚,還有能回環的餘地嗎?
嗬!
秦長胥嘴角譏笑地一勾,他可真可笑!
走出了很遠之後,巫諾見秦長胥沒追上來,那根緊繃的神經才鬆開。
可為什麽莫名地心裏好失落?
巫諾捂著心口,眼眸無力地垂下,黯淡無光。
到底還在幻想著什麽,明明這麽痛苦了,不是嗎?
巫諾到底還是沒有去書店,而是去了一家心理診所。
這是那位心理醫生介紹給她的,說是他好朋友的診所,對心理問題的研究不亞於他。
她第一次來這個地方,門口鬱鬱蔥蔥的草地一直延伸到不遠處的走廊,而那走廊是拱橋型的,上麵的花藤纏繞著拱橋的每一寸,掩蓋住下麵冰冷的水泥,隻留下溫暖明麗的綠葉和小黃花,最美麗的暖色。
一踏入這裏,巫諾那顆暴躁沉鬱的心突然安靜了下來。
果然,心理醫生的地方就是這麽能撫慰人心。
巫諾很快就見到了心理醫生口中的這位女士,年紀不大,約摸也就比她大個一兩歲,頭發很黑很長,是那種令人羨慕的發質。
不怪巫諾這麽注意她的頭發,實在是她的頭發太好,其他特征倒是很難令人記住,因為她跟其他心理醫生一樣都有一張溫柔慈善的臉,那種讓人容易放下戒備,但細看總覺得有些不舒服。
有點細思極恐的那種意思。
巫諾在她的幫助下睡了一覺,醒來已是中午,心情也平複了不少。
醫生說她恢複的不錯,她道了謝。
“喂,搖搖,怎麽了嗎?”一出門,巫諾就接到了翹搖的電話。
“巫諾,你丫的跑哪去了,書店沒開門,家裏也找不到人,是不是非得讓老娘在你身上按個信號追蹤器你才肯老實!”
翹搖顯然是情緒過於激動,巫諾從電話裏都能聽出火藥味,連忙把手機拿遠了,才不至於自己的耳朵聾掉。
她笑著安撫她:“哪有那麽誇張,我這麽大個人,能出什麽事。”
“屁!”翹搖依舊不放過她的耳朵,聲音洪亮有氣勢:“你趕緊給我滾回來,不然老娘把你家給掀了!”
“好好好。”
巫諾掛斷電話,無奈地歎了口氣。看來她之前是真的罪行累累,才把這麽關心她的朋友嚇得一個個跟驚弓之鳥一般。
再想想秦長胥,巫諾有些能放下了,一個冷酷無情的男人,就算真的為了他死,他也不會有感覺,所以,何必呢?
嘴角一勾,巫諾張開雙臂深深吸了口氣,又吐了出去。
哈~活著的感覺也不是很差!
她開心的眯起眼睛,心情愉悅地坐上車回家。
“搖搖,你是不是有什麽事要跟我說啊?”巫諾往嘴裏塞了片可比克,然後低頭問躺在她大腿上的某人。
窩在沙發裏枕巫諾大腿,是翹搖多年來養成的習慣,巫諾試著讓她改掉這個臭毛病,奈何敵人太強悍,她打不過。
聽到她問話,翹搖驀地愣了一下,隨即打哈哈道,“哈哈哈哈沒有啊,我就是,就是有事準備走來著,隻是不知道怎麽跟你說,不是怕你黏我嘛。”
聽著翹搖臭不要臉的言論,巫諾嫌棄的翻了個白眼,“得了吧你,有事直說。”
“那,那我真就說了?”翹搖小心翼翼地道。
“說!”
“哦。”翹搖從她腿上起來,低著頭手指對著手指,支支吾吾道:“那個,那個,我……我跟白樓那啥了。”
說完,翹搖立馬撲進了枕頭縫裏,不敢看巫諾的表情,又悶聲悶氣的說:“我不是故意的,隻要你發話,我立馬跟他恩斷義絕,老死不相往來!”
“哈哈哈哈——”巫諾看著她鴕鳥一般的造型,笑得前仰後合,“又不是什麽大事,白樓挺不錯的,幹嘛還跟人家恩斷義絕,再說那樣你多虧啊。”
“咦?”翹搖從枕頭縫裏把自己的頭給拔了出來:“我還以為你會,不高興。”
巫諾止住笑聲,握住她的手,說:“搖搖,我現在已經不在意過去的那些事了,所以,你不用這麽避諱這些東西,白樓雖說有些不靠譜,但人品還行,你就處著唄。”
翹搖愣了愣,她從巫諾的眼中看到了淡然,平靜,可還有種不真實感,好像她隨時都可能飄走的飄渺。
她突然有點害怕,害怕巫諾會突然消失。
翹搖鼻子一酸,一把抱住巫諾,吸了吸鼻子:“巫諾,你丫別說這些好聽的,敢再玩失蹤,老娘就找個狗鏈把你栓身上!”
“好好好。”聽出她的鼻音,巫諾笑了笑,拍了拍她的後背,“翹總威武,我可不敢跑。”
由於昨天沒開店,巫諾今天早早的來到書店,卻在門口遇到了不速之客。
“巫小姐,我家小姐讓我把這個帶給您,順便帶您去會場。”
巫諾遲疑了片刻接過男人手中的紅色信封,問他:“這是什麽?”
“您打開就知道了。”西裝男機械的說道。
巫諾拆開信封,看著裏麵鎏金的“請帖”二字,瞬間明白了,嫵媚的笑了。
她看向那男人,禮貌道:“你先複命吧,告訴吳小姐,我肯定準時到場。”
看著緊閉的店門,她心道,看來今天又不能開張了。
她抿嘴一笑,隨即給翹塵打了個電話。
半個小時後,半夏酒店。
成百上千的禮花彩帶布置在會場,蔓延一路的玫瑰花香遠益清,華麗隆重的最引人注目的本市第一巨頭的訂婚典禮就在這裏舉行了。
十幾家媒體散布在酒店的各個角落,商界的各位大佬,以及演藝圈的著名藝人都同時出現在這裏,參加這場宴會,看得出,這排場是有多大。
秦長胥和吳奇默站在會場最前端的中心,主持人正滔滔不絕地講台詞走流程,吳奇默一襲白色曳地長裙,美得不可方物,在看到台下捧場的為主持人鼓掌的巫諾時,臉上的笑意更甚,甜蜜的能滴出水來。
隻是,她旁邊的秦長胥臉色明顯難看了很多。從巫諾挽著翹塵的手臂進來的那瞬間,他的臉色就黑了下來,此刻更是沉如冷霜。
趁著間隙,他轉向吳奇默,開口生寒:“誰讓你請她來的?”
吳奇默抬起頭看他,像是看不見他臉上的冰碴一般,笑得甜美:“上次不是說過,要請巫小姐來參加的嗎,我總不好食言吧,再說,我們又不是見不得人。”
“那你也不該請她來!”
“為什麽?”吳奇默臉上的笑因為他這一句再撐不住,憤恨地說:“難道就因為她是巫諾的雙胞胎妹妹,還是她根本就是巫諾!”
秦長胥沉默,隻是臉色已經冷到了極致,渾身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吳奇默冷笑,看向他眸中含淚,盡量壓低聲音,“可你別忘了,我為了你斷了兩條腿,隻能靠假肢生活,我才是那個為你付出一切的人!”
隱忍著心中怒火,秦長胥雙手再身側握緊,指關節處泛著森白的骨頭。
“好了,下麵有請我們準新郎準新娘上台!”
主持人的聲音一出,吳奇默拉了拉秦長胥的胳膊,示意他上台。
登台,吳奇默早已換上了那副無懈可擊的笑臉,訴說著她和秦長胥的愛情故事,旁邊的秦長胥卻充耳不聞,眼中隻有台下那個身著紅衣,卻衝著別的男人在笑的女人。
訂婚典禮順利進行,所有流程走完後,吳奇默端著高腳杯來到巫諾身邊,“巫小姐,謝謝你肯賞臉過來參加我和長胥的訂婚宴,來,我敬你一杯。”
巫諾笑,正要說話,翹塵率先一步跟吳奇默碰了杯,“我代她喝。”
說著,他一飲而盡。
吳奇默看著他怔了一瞬,很快恢複過來,優雅的抿了口酒後,打趣道:“看來,翹總護花心切嘛,預祝你們早日修成正果呐,到時候一定去喝喜酒……”
“奇默!”她話還沒說完,秦長胥就沉聲打斷,看向她的目光異常清冷。
吳奇默卻並不理會,自顧自的挽著他的臂彎,撒嬌道:“怎麽嘛,我也沒說錯啊,巫小姐你說是不是?”
她目光含笑看向巫諾,看起來人畜無害極了,可從巫諾這個方向看起來,挑釁意味十足。
巫諾笑了,她順勢挽上翹塵的胳膊,回答道:“吳小姐說得對,隻是我們不急,還暫時沒有結婚的打算。”
話音剛落,她就感受到來自對麵男人灼灼的注視,她報以微笑:“秦先生和吳小姐也是郎才女貌,真令人羨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