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揭開迷霧
等到吃飯時,翹搖已經又是陽光明媚的了,兩人說說笑笑,巫諾也沒透露出一絲痛苦。
可翹搖知道,她現在的情況很不穩定,時好時壞,不知道什麽時候抑鬱症就卷土重來,所以她必須陪著她,不去想那些過去的事情,配合翹塵演戲。
盡管有翹搖陪著巫諾,回國處理公務的翹塵還是不放心,為了確認巫諾的狀況,瘋狂打電話。
隻是一頓飯的功夫,翹搖已經接到好幾個電話了。
再次掛斷電話,翹搖幹笑道:“這個死翹塵,太過分了,還沒結婚就開始查崗!”
巫諾但笑不語,隻是安靜的吃飯。
走出餐廳,巫諾提出要走走逛逛,鑒於剛才的事情,翹搖立馬答應,陪著她走在丹麥的大街上,卻相顧無言。
翹搖知道,巫諾在生氣。
沒人會喜歡被人限製監視著一舉一動,巫諾更是,不然她也不會對秦長胥失望。
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她拉住巫諾的手,巫諾回過頭,就聽翹搖認真的問她:“你喜歡我哥嗎?”
她愣了一秒,隨後說:“不喜歡。”頓了頓,她繼續:“我知道翹塵是我未婚夫,我也不斷的嚐試把自己帶入進去,可是我做不到。”
說著說著,她激動了起來,抱頭蜷縮在路邊,渾身都在顫抖,“我也很自責,可是我沒有辦法。”
“呦,這是哪裏來的中國小妞啊,長得真漂亮啊。”幾個長相猥瑣又流裏流氣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靠了過來,眼神惡心的讓人想吐。
翹搖上前,擋住了巫諾,目光銳利地劃過這幾個混混:“哪來滾哪去,別在這惡心老娘!”
“呦嗬,還是個潑辣的妞兒,”為首的一個混混笑了笑,衝著身後的兄弟們說:“這可不正和咱們兄弟的胃口嘛,你們說是不是?”
話音一落,其餘的幾個混混都“嘿嘿嘿”地哄笑著,應和著。
翹搖厭惡地皺了皺眉。
巫諾現在情緒十分不穩定,這波人又來找茬……現在該怎麽辦?
她心裏慌亂不已,麵上卻沒敢表現出分毫,她知道,越是怕這群人越是興奮。
真煩啊。原本瑟瑟發抖的巫諾慢慢抬起頭,透過翹搖看向那群混混,眼中劃過一抹狠色。
“砰——”
一聲巨響響起,翹搖回過頭,震驚得瞪大了眼睛。巫諾不知什麽時候站了起來,手上拿著一個破碎的酒瓶,碎玻璃鋪了滿地,她神經質地舉著酒瓶,鋒利的口子對準了那群人:“不怕死的就過來!”
說著,她還毫無章法地對著混混們耍了幾下,嚇得混混們左躲右閃,連連後退。
翹搖不放心的看著巫諾,抓住她緊繃的手腕:“巫諾,你別激動。”
“我沒事。”巫諾衝她笑笑,可額頭上繃起的青筋,冰涼的手腕,讓她那一句“我沒事”顯得極其蒼白無力。
翹搖聽翹塵說過,巫諾因為失憶導致抑鬱症和暴躁症都在惡化,稍有不慎都可能讓她走上極端。所以,她現在根本無暇顧及那群混混,她得想辦法讓巫諾穩定下來。
“乖,我們放下酒瓶好不好?”翹搖緊張地咽了咽口水,盡量放輕了聲音,嚐試誘導她:“這瓶子太危險,會傷到自己,放下吧,好嗎?”
巫諾宛如發狂的小獸,緊盯著那群混混,可又不想翹搖擔心,隻好分一半精力在她這邊。
翹搖不停的安撫巫諾,一旁的混混們也看出了門道,知道巫諾是有病,現在倆人沒空管他們,正好他們能趁機製服了她倆,綁起來慢慢玩。
再辣的小辣椒,等到被攻略也都得軟綿綿的。
他們小聲地商量著,確定了之後就從腰裏掏出小刀,把倆人包圍了起來。
巫諾餘光瞥見刀刃的寒光,稍稍穩定的情緒再次崩潰,上前更加激烈的揮酒瓶子:“滾開,都滾開!”
“巫諾,小心!”翹搖顧不得背後的混混就衝巫諾跑去。
兩個混混相互交換了個眼神,上前要抱住翹搖,然而還沒碰到,就聽自己骨頭“哢噠”一聲,隨即,一撕心裂肺的嚎叫響起。
翹搖回頭看了一眼,發現是個華裔男人,而那人好像知道她在看他一樣,扭頭對她微微一笑,隨後快步來到巫諾旁邊,解決了剩下的幾個混混。
一切結束,翹搖扶著巫諾坐下,然後抬頭望向救了他們的人,“謝謝你。”
秦昊笑了笑:“沒事,都是中國人,我總不能見死不救。”頓了頓,他看向翹搖旁邊的巫諾,眼神閃了閃,問她:“你旁邊這位小姐有點眼熟,她是得了什麽病?對了,那個,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她未婚嗎?”
腦中的神經一跳,翹搖下意識抬眼跟他對視,想尋找些什麽,但僅僅是片刻她就避開了他的視線,
有些結巴:“她,她……未婚。”
巫諾此時抬起頭,她跟翹搖說:“翹搖,我累了,想回去休息。”
“哦,行我們這就回去。”翹搖扶起巫諾,抱歉的衝男人笑笑,“今天真的謝謝你,我們就先走了。”
說著,不等他反應,她就攙著巫諾離去。
秦昊定定地看著她們離開的方向,眼睛微微眯起。
回到酒店,翹搖照顧巫諾睡下,才給翹塵撥過去了電話。
“下午怎麽不接電話?”電話裏,翹塵的聲音十分擔心。
“發生了點意外,”翹搖擔心吵醒巫諾,特意躲進浴室,她倚著牆壁,伸手捏了捏疲憊的眼周,說:“下午出去玩被混混給攔住,巫諾又發病了。”
“什麽!”翹塵猛地拔高了音量,幾乎是吼出來的:“是誰幹的?怎麽會這麽容易就發病了?”
翹搖有些心煩,她克製著自己那一點兒火氣,“哥,她為什麽發病越來越頻繁原因你不知道?你就非得看著她變得不人不鬼你才高興嗎?這就是你愛她的方式?”她頓了頓,“如果是這樣,你比秦長胥也好不到哪裏去。”
“搖搖,你怎麽能拿我跟他比?他帶給巫諾的隻有傷害,我才是那個最愛巫諾的人……”
“哥!”翹搖兀自打斷他的話:“你冷靜冷靜好嗎?你既然愛巫諾,為什麽不答應心理醫生幫她恢複記憶,你明明知道這對她精神恢複有多重要!如果巫諾再惡化的話,我想,我必須帶她走。”
自從那件事之後,翹搖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次跟翹塵吵了,她真的越來越看不懂他,以前的他讓她尊敬,敬愛,而現在的卻讓她害怕。
翹塵也意識到自己語言的過激,他在屋裏踱來踱去,狠狠的揪著自己的頭發,“搖搖,聽我說,我是愛她的。我……我當時隻是想在觀察觀察,我會帶她恢複記憶的,相信我,好嗎?”
翹搖歎了口氣,按下了掛斷鍵。
“不行,不行!我不能沒有她,誰也別想把她從我身邊帶走!”聽著電話裏的忙音,翹塵徹底崩潰,煩躁的怒吼著,將手中的手機甩了出去,嘭的一聲,在空蕩的房間裏十分刺耳。
他知道是秦長胥的出現讓他方寸大亂,但無論怎樣,他都不能輸!
丹麥的夜空十分璀璨,並且有種能讓人安靜的魔力,質不管你有多少煩惱,仿佛看一眼這裏的夜空就能煙消雲散,巫諾覺得是這樣的。
旁邊的翹搖已經熟睡,怕驚擾了她,所以巫諾就隻能躺著,還好這裏的酒店房間給每一個房間都開了天窗,通過反射鏡將夜空投射到天窗內,供遊客欣賞。
翹搖和翹塵的對話她都聽到了,原來翹塵在她的抑鬱症上起了這麽大的作用啊。
巫諾一直都很相信翹塵,盡管他瞞了她好多事,可她相信他會保護她,治愈她。可現在……
嗬嗬,她真傻啊!
就因為愛她,他就可以傷害她嗎?
巫諾的眼眶酸澀了,淚水一直順著眼角滑過嘴角,入口苦澀。
與此同時,中國的black酒吧裏,形形色色的男人女人,在炫目的燈光下盡情的扭動著腰肢,震耳欲聾的音樂像是燥熱劑,加速著這夜生活的狂歡。
秦長胥坐在角落裏,靜靜的看著那片熱鬧的區域,或是男女交織糾纏的身體,或是火熱的擁吻。
而他,隻是一杯一杯的,喝酒。
很長一段時間,他靠酒精都很難入睡,可那個人僅僅是安靜的呆在他身邊,他都能安穩的睡去。而如今,那個人丟了,被他弄丟了,這次連酒精都救不了他了。
“一醉解千愁。”又一杯酒下肚後,秦長胥想到了這句話。
吳奇默就是這個時候過來的,她緩緩在秦長胥身邊坐下,想要攔下他繼續灌酒,可又不敢,隻能柔聲細語勸解:“長胥,別喝了,你這樣太傷身體了。”
“你別管我。”秦長胥看都不看她一眼,一杯又一杯仰頭而盡:“我記得我說過不許你再出現在我麵前。”
聞言,吳奇默怔住了。
她抬頭看著他的麵孔,有些貪戀,更想去觸碰,然而,她不敢。
咬了咬嘴唇,吳奇默委屈的跟他說:“我隻是想照顧你,我什麽都不要,這樣都不行嗎?”
秦長胥掀起眼皮瞥了她一眼,冷哼一聲:“你覺得呢?”
吳奇默看著秦長胥英俊的臉,心中一喜,他的意思難道是,隨我便?那不就是默許了?
也不知是天生腦子缺根筋,還是後天營養不足,吳奇默總能錯解秦長胥的意思,然後自己撞槍口上。
她大膽的離秦長胥又近了一些,“長胥,你願意接受我嗎?”她近乎虔誠的說著,眼中流光溢彩。
秦長胥卻聽得眉頭一皺,“滾,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吳奇默被嚇得一個激靈,本想再說些什麽表達自己的癡心,秦長胥的一個眼刀丟了過來,她隻能默默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