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你不認識我?
“嗬,還不相信?”翹塵冷笑,望著滿是失落的秦長胥,譏諷道:“秦長胥,你到底在懷疑什麽?是你放棄了巫諾,是你為了另外一個女人害死了她,你現在跟我要人,你不覺得可笑嗎?”
“不,不是,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又怎樣!”翹塵厲聲打斷他,語言一聲比一聲更激烈:“是你放棄了巫諾,是你害死了她,是你秦長胥背叛了她!”
翹塵的話一點一點地將秦長胥打入地獄。
是的,是他背叛了她,是他害死了她,可是……又憑什麽要一個外人來評斷他?
秦長胥抬眸,眸子裏是嗜血的紅色,聲音裏帶著萬丈幽冥的寒氣:“就算如此,與你何幹?”
兩個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劍拔弩張的好像下一秒就會短兵相接,秦長胥身旁的女人嚇得冷汗都順著背脊流了下來,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這不是第一次與這個男人交鋒,翹塵也自問從不畏懼秦長胥,可這一刻, 他卻深刻感受到了他身上濃重的戾氣,森然,刺骨。
“秦總,既然我這裏沒你要的人,那我也就不陪你在這吹冷風了,”翹塵刻意地避開他的審視,打哈哈道:“畢竟我朋友還要回家,就先走了,你自便。”
說著,他打開車門,紳士地攙著那早已經雙腿打哆嗦的女人進去,又衝秦長胥禮貌一笑,便揚長而去。
秦長胥盯著那輛黑色布拉迪,狹長的眸子眯起一個危險的弧度。
“白樓,幫我查清翹塵在美國所有不動產,包括旗下藝人的樓盤。”
語畢,他掛斷電話,久久佇立著凝望黑夜,如同鬼魅般嚇人。
他從不相信道聽途說,更遑論這個人還是翹塵。
遠離了秦長胥的視線,翹塵就把女人就近放下,趕緊去和巫諾匯合。
翹塵推開門的一瞬間,雖然刻意去掩飾了自己的慌張,可巫諾還是撲捉到了。
她放下手中溫熱的咖啡,淺淺的笑著:“怎麽了?你剛才有事?”
“沒有。”翹塵在她對麵坐下,見她沒懷疑便鬆了口氣,也溫柔的笑笑:“就是剛才後麵有人跟蹤我們,我害怕你受刺激就沒敢告訴你。”
“頂多是遇見了一個跟蹤狂,我為什麽會受刺激?”一改剛才的平靜,巫諾強勢地直視翹塵的眼睛,質問道:“翹塵,你到底在瞞我什麽?”
巫諾的眼睛閃著光,但不是那種什麽形容少女的星星眼,而是質疑,不信任和憤怒。
翹塵苦澀地勾起嘴角:“巫諾,你呢,你有相信過我嗎?我全心全意的為你,你有心動過半分嗎?”
巫諾一怔,翹塵的眼中滿是憂鬱和苦楚,她一下子慌了,語無倫次地解釋:“翹塵,你知道的,我失憶了,所以……所以我想不起來過去的事情,也,也無法跟你建立感情。”
“是這樣嗎?”翹塵反問:“那我在你這裏連起碼的信任都不配有嗎?”
“不是,不是這樣。”
“可你剛才還為了一個跟蹤狂而至問我。”巫諾見到的翹塵從來都是隱忍克製,從未在她麵前表現過激的一麵,可今天的他,卻是這麽咄咄逼人,讓她覺得如此陌生。
翹塵好似發了狂似的,根本不給她喘息的時間,一把抓住她的手,任由她慌亂的掙紮:“你知道嗎?巫諾,我也是個人,不是個聖人,我也希望我的付出能夠得到回應,哪怕隻有一點點,我也能夠滿足。”他頓了頓,緊盯著她的眼睛滿是失落,聲音慢慢小了下來:“可你從未嚐試過為我打開心扉。”
巫諾沉默,漸漸的停止了掙紮。
是啊,一直以來都是她太自私,忘了這個男人也隻是個普通人,有喜樂,有哀懼,當然也需要對等的回應。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巫諾不知道這個時候該說什麽,隻能不停的道歉。
是她的錯,是她太任性了。
“你終究是不愛我。”翹塵歎了口氣,苦笑著鬆開了她的手,衝她說:“走吧,我們回家。”
翹塵,你可真諷刺啊。還是放不下,還是舍不得。
……
暖黃色的房間設計溫馨治愈,每一處都是柔軟的羊毛絨。
巫諾定定的看著天花板,這個房間是翹塵特意為她設計的,為了避免她傷到自己,連邊邊角角的地方都包裹的很嚴實。
她知道翹塵對她有多好,她也從來沒想否認過,可她真的不愛他,所以麵對他的質問,她隻有“對不起”。
無力的閉上眼睛,內心中的那種黑暗的陰鬱再次將她撕裂。
一個聲音在說:“巫諾,去看看,你不去看看怎麽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相呢?”
“不,不行,我相信翹塵,他是不會騙我的!”巫諾大聲反駁,盯著那處黑暗:“你別想支配我!”
“既然你這麽相信他,又在怕什麽呢?”那聲音陰冷地笑了:“你就是不敢。”
“不,你別說了,”巫諾捂著頭尖叫道:“你別再說了!”
巫諾胸口劇烈的鼓動著,額頭上滲出一層密密的冷汗,突然,她“騰”地一下睜開眼睛。
強烈的燈光讓她意識回了籠,“原來是個夢。”
她喃喃道,慢慢地坐起身來。
不知過了多久,她起身洗了把臉,鬼使神差的,她現在很想要去剛才那個地方,她也這麽做了。
她知道翹塵在她身上裝的有定位器,所以跟利落的拆掉了它,很熟練,像是做過無數次那樣。
外麵披了件毛呢大衣,她悄無聲息地溜了出來。
遠處的馬路上路燈忽明忽暗,LED燈五彩斑斕,偶爾有一兩輛汽車駛過,卷起路邊枯葉。
她深吸了口氣,冬夜的風有些冷,寒意透過小腿肚不消片刻便傳遍全身。她正想要裹緊大衣,卻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下一秒,帶著冬夜裏寒氣的唇貼上她的唇,瘋狂地汲取著她口中的溫度和空氣。
“唔,唔……”未知的黑夜,陌生的觸碰,巫諾被嚇到了,死命地拍打男人的胸膛要推開他,奈何男人的力氣實在太大,她根本無法掙脫。
“嘶——”秦長胥吃痛地倒吸了口氣,皺了皺眉,血腥的味道迅速在口腔中蔓延。
他舔了舔唇瓣,嘴唇被咬破了。
趁他晃神,巫諾快速逃離他的禁錮,跟他拉開距離,一臉戒備地打量著他:“你是誰?”
“性子還是這麽烈。”秦長胥邪魅一笑,帶著濃烈的思念:“我找了你好久,終於找到你了。”
說著,他上前要去將她擁入懷中,可巫諾像是知道他要做什麽似的,先他一步躲到一旁。
“你到底是誰?”巫諾目光清冽,見秦長胥還要上前,立馬冷聲威脅道:“你要是再敢過來,別怪我不客氣!”
秦長胥頓住腳步,這時才注意到巫諾那雙在黑夜裏明亮的眸子竟滿是戒備和陌生。
她試探性的問:“你不認識我?”
雖然隻能看清她的輪廓,可那熟悉的味道和觸感,秦長胥相信自己不可能會認錯人,還有那雙和巫諾一模一樣的眼睛,絕對不會錯。可為什麽她好像不認識他了?
巫諾早就被他惹怒,此時更是莫名其妙:“我為什麽要認識你?我勸你最好現在就離開,我未婚夫就在屋裏,他……”
“你說什麽?”秦長胥猛地打斷了她的話,再說話時,聲音染上了一層寒冰:“你有未婚夫?是誰!”
巫諾被他生氣的模樣嚇得一個激靈,愣在原地。
而在秦長胥看來,她的麵無表情又疏離的模樣明顯是在挑釁他,維護另外一個男人。胸口裏沉積的怒火瞬間爆發,他毫不憐惜地將她抵在牆壁上,把她雙手鉗製在她的頭頂,大聲吼道:“我問你,他是誰!”
“你又是誰,我憑什麽告訴你?”巫諾抬頭,體內的狂躁因子瘋狂席卷她全部意識,眼神狠厲:“別以為我真不敢報警抓你!”
秦長胥盯著她的眼睛,心跳漏了一拍,想要開口說什麽,可刺眼的燈光突然亮起,他本能的抬手遮住眼皮。
與此同時,翹塵一把將巫諾拉到身後,擋住秦長胥的視線,語氣不善:“秦總什麽時候深夜私闖民宅的惡習了,難不成非要翹某送你去警察局改造一番?”
“翹塵,這個人他……”
“沒事,交給我,你先回去。”翹塵按回去巫諾探出來的頭,揉了揉她的頭發,寵溺一笑,“我會處理好的,相信我。”
巫諾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她想回頭看看那強吻她的人的模樣,卻發現被翹塵遮擋的十分嚴實,隻好轉身進屋。
秦長胥抬步要進去,翹塵先他一步擋在他麵前。
秦長胥目光不舍的追隨著那個漸漸消失的背影,沉聲對翹塵道:“讓開!”
“如果我說我不讓呢?”翹塵目光如炬,氣勢上絲毫不讓:“倒是秦總,確定要坐實了這私闖民宅的罪名?”
“如果你覺得警察局敢收我,那大可試試。”秦長胥收回視線正視眼前人,不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