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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夕陽還有一點點就要降下地平線了,雖然越往南日頭越長但是畢竟是冬日,比起夏日來白天的時間還是要少上好些,章雨夕吩咐凌大柱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冬日裡野外露營什麼的,要不是章雨夕自負於自己一身本事,估計是不敢的,不過即使如此還是好好選擇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


  這一方面在邊城行軍打戰過的凌大柱是老手,她甚至還在準備露營地方的四周布置了一些簡單的陷阱,不知從哪裡弄來的染黑的繩子遠遠的用樹枝插*著,用一根細細的絲線系著鈴鐺掛在馬車上,只要有野獸或者人靠近必定會碰觸到這些橫七豎八的黑繩,當然如果這種情況下來人還能不動聲色地接近,那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所有的陰謀詭計都是浮雲,如果真有這麼一個人過來,那麼她們無論是醒著還是睡著估計差別不會很大。


  章雨夕手上厚厚的繃帶已經卸掉了一大層,兩道深深的傷疤都已經結疤了,只要不用力握東西輕易是不會再裂開了,不過凌大柱還是很小心的叮囑她不要碰水,之前前往襄鈴城一路上的事情她還記得,天知道她都快被這個小霸王嚇死了,你最多不過是廢了雙手她回去后要怎麼跟西寧侯交代,還有華國公府會不會遷怒她?那她不是一點功勞都沒有?


  章雨夕沒想到酒鬼書生雖然人有時候糊塗,但卻煲得一手好湯好粥,原來是他的父親一直身體不太好,所以那時候她都是一邊用爐子給父親燉湯煲粥,順便借著爐火看書的。


  這不區區一碗野菜粥也能被酒鬼書生整得美味無比,章雨夕端著粥碗慢慢地喝著粥,那邊凌大柱也端著碗過來,做到了兩人的身邊,然後似乎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八卦地問道:「章小姐,你知道我們侯爺是打算請封大公子做世子,還是請封大小姐做世女?」


  「你們大小姐。」章雨夕眼皮也不抬一下,曹縣主和衡王府會看著西寧侯落在原配嫡子手裡?那當初就不會把請封了縣主的兒子嫁進西寧侯府了。


  「這……我們侯府不會變成伯府么?」雖然西寧侯的手下們都明白自家老大應該會請封繼室長女為世女,但還是有不少人覺得生生降一等太憋屈了,再說怎麼滴,他們大公子也是在西北出生的,感覺上更親近一些。


  「不會。」章雨夕看著凌大柱一臉驚訝,顯然明白估計是想到之前盛京城裡穿得如火如荼的關於常平侯府的傳聞了,但是同樣的兩個侯府,外表看著也是一樣的原配嫡子,繼室嫡女,對繼承權的相掙,然而其實完全不是那麼回事兒,常平侯府和西寧侯府之間的情況簡直天差地別。


  首先有一點要清楚,那就是侯府正君必須要請封有了誥命,他所出的孩子才會被稱為嫡子嫡女,才擁有先於其他兄弟姐妹的繼承權,不過按照律法對原配正式的維護,一般而言原配的請封都不會有什麼問題,通常女方為了更好的維護自己家族的傳承也會在第一時間將誥命請封下來,這不但是為了以後嫡子嫡女的權益,也是為了向男方家族表示誠意。


  這裡說道常平侯府那個被氣死的正君就是朝廷冊封的從一品誥命,所以駱永逸作為唯一的嫡子才擁有第一繼承權,然而問題來了,後來的常平侯要請封真愛女兒的時候,這個女兒還是庶女,因為他爹還沒有上位,還是側室,所以侯府才會降成伯府。還有一點就是,即使常平侯死前扶正了真愛成為了繼室,他的女兒也依舊庶女而不會成為嫡女,因為沒有原配娘家同意,繼室是不可能成功請封的,而沒有請封的繼室面對有誥命的原配時,在理法上就永遠是側室,他的孩子永遠都是庶子庶女。


  但是同樣的情況到了西寧侯府則完全不同,首先戚晨翠的原配並沒有誥命,當初可能是因為別人都在謀划西寧侯這個新貴也可能是戚華的父親沒有強有力的娘家靠山,在可能是因為從今盛京城到過世都一直鮮為人知,總之作為一個糟糠之夫,正經原配,一個侯府的正君沒有誥命也算得上罕見。


  再然後就是曹縣主這個繼室,首先他本身屬於宗室,律法減一等這是身為皇室宗親的特權,所以不論他做誰的繼室,原配有沒有誥命,他的孩子繼承爵位都不會降爵,最嚴重也就降等。


  然而西寧侯府的原配不但只剩一個寡父在西北,自己本身也沒有誥命,那麼按照理法上來說,他這個請封了從一品誥命的侯府正君才是真正的男主人,他的子女才具有第一繼承權。


  但是理法上是理法上,與人情世故上如果衡王府直接無視了西寧侯府的原配,那就太過於不要臉和仗勢欺人了,所以戚華的父親依舊是原配,他也依然是原配嫡子,曹縣主也依舊是繼室,但是曹縣主的三個孩子和戚華的繼承權卻是一樣的。


  而對於戚晨翠來說,或者說對於絕大部分這個世界的人來說,既然不與法律有所衝突,那麼越過兒子請封女兒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么?


  所以西寧侯府的繼承權從來都不存在爭議,曹縣主的長女從來都是第一繼承人!

  不接觸到爵位的人家可能不太明白這其中的區別,但是同樣出生在有爵位人家的章雨夕知道得很清楚明白,所以她從來沒有說過要給戚華做上門媳婦,而一開始就想要把戚華娶回家同樣的戚華也從來沒有考慮過要爭奪繼承權,不是又沒有能力去爭,而是他從來不具備這個掙的資格,而這個資格是他早逝的外祖母和同樣早逝的父親親手剝奪的。


  「哦哦哦哦,原來是這樣,誒……」凌大柱聽了章雨夕的解釋依舊暈乎乎的,不過只要知道西寧侯府不會被降爵降等就行了,只是想到當初在西北時,給他們操持飯食正君,總覺得世事無常,惋惜不已。


  所以說,無論如何也都要活下去,活下去就算不為了別人,就是單單為了自己也是好的!

  章雨夕和凌大柱這邊說著閑話,旁邊的酒鬼書生早就灌了一壺酒醉死過去了。說起來真是好笑,章雨夕一直聽別人叫她酒鬼酒鬼的,還以為就算不是千杯不醉,總也是個有酒量,誰知居然就是一個三杯倒。


  平民喝的酒一般都是低度的米酒或者低度高粱酒,酒鬼書生所謂三杯的量最多合起來也就三兩多四兩不到的樣子,章雨夕很肯定她只要一口就能下去這麼多,而且完全沒有什麼感覺!

  「這個酒鬼倒是好養的很,省錢。」凌大柱見酒鬼書生又醉倒了也是哈哈一笑,把人拎起來往馬車外間一扔,然後對著章雨夕道,「章小姐先休息吧,我守夜。」


  「後半夜叫我,你明天還要趕車。」章雨夕和凌大柱只要在野外都是一人半夜這樣子的,如今趕車了就總是章雨夕來守下半夜,這樣天亮了章雨夕可以在馬車裡補一會兒眠。


  半夜時分章雨夕不等凌大柱叫就自己起來了,把凌大柱趕去睡覺之後就自己披著斗篷窩在火堆邊,這南方的冬日夜晚可比北邊好多了,雖然因為地勢高的原因也有下雪,溫度也不高,但是比起北邊的冬日夜晚到底好很多了。


  火焰倒映在章雨夕的眼底,照亮了她一臉的憔悴和蒼白,眼下的青黑這一個多月根本沒有退下去過,很多事情在腦中紛紛攘攘,讓她每次閉上眼睛都感覺暈眩,只能一夜一夜瞪著雙眼直到天亮。


  章雨夕一直以為按照戚華的武功,就算當時被綁走了,但是一旦恢復過來,誰還能困住他?可是眼看著將近兩個月,除夕年關近在眼前,但是她的戚華卻一點音訊都沒有,就算是現在她努力找得那些人,其實也不肯定她們就真的和戚華的事有關係,但是現在除了這個她也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做什麼,但是她知道若是什麼都不做,她一定立刻就要瘋掉了!


  「啪」的一聲,火堆里爆了一個火星。


  章雨夕摸出一個硬邦邦的餅慢慢地啃著,就當是自己給自己找了個磨牙的小玩具,漫漫長夜除了磨牙她好像再沒有什麼事可以做的了。


  不過在快要天亮的時候卻突然有一大波人聲朝這邊過來了,章雨夕把凌大柱喊醒,然後緊了緊的斗篷說了句,去看看,就腳下輕點往黑暗深處而去。


  遠遠看著一大隊人手裡握著火把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麼,正要開口突然身後伸出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


  章雨夕陡然瞪大了眼睛,抬手就要往身後來人身上招呼,結果一隻手剛抬起就被人握住了,而那隻握住她的手,讓章雨夕全身陡然一僵,然後就聽到身後的人這樣說:「怎麼瘦了好些?」


  「嗯……」小霸王輕輕應了一聲,眼淚卻拚命地湧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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