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怪人
瀟瀟把眼睛揉了又揉，最終確定了自己看到的一切，從這聲音和眼前模糊的身形上分辨，那就是當年與自己、還有司空軒打過一架的怪人！說孟自己和少擎這時候就是在鏡山頂上！這妖蟒居然把自己帶到山頂！
少擎，我們在鏡山上！她欣喜地轉過身去對著少擎小聲地說道。噗……少擎突然吐出了一大口鮮血。
少擎，你怎麽了？臭妖怪！你到底給我的是什麽東西？你想害死他是不是？你給我滾回來！瀟瀟摟著少擎，不顧一切地衝著下麵狂吼起來。
一陣風卷過，那怪人蹭地躍上來，一手提著瀟瀟，一手提著少擎落回了地麵上。嗯？妖瞳？怪人盯著瀟瀟的眼睛楞了一下，接著便哈哈大笑起來：想不到今日還能看到妖瞳，蠢物，我饒過你了！”
胡說什麽你？你才是蠢物！瀟瀟飛快地爬到少擎身邊，把他又護到了懷裏，衝著怪人怒吼道：快拿藥來救我的少擎！”
老夫為什麽要救他？怪人悠哉遊哉地走到一邊，坐到了他的八仙桌旁，說：是你私自偷我的仙草喂他，又不是老夫強迫你們去吃的，死了活該！”
喂~瀟瀟想發怒，可一看到少擎胸口上那血流如注的樣子，滿肚子的脾氣怎麽也發不出來了。這樣，你救他，然後你要我做什麽我都願意！瀟瀟跪著挪到他麵前。
當真？那怪人眼珠子一亮。當然，你說！隻要我能做到！”
哈哈哈，蒼天有眼，終於有這一天了！小丫頭，你可別後悔，你自己說的話要做到，否則老夫今天能救他，孟天就能要他的小命！”
好好好，你快說，要什麽？金銀珠寶美女美男？瀟瀟仰起頭，期待地說道。
美女美男？對，老夫就要美女美男！怪人怪叫了一聲，彈跳起來，拍著肥大的巴掌大吼大叫道：老夫要的美女就是你~”
我？瀟瀟往後一坐，緊緊地揪住了自己的衣服，不會吧？這麽醜的妖怪！你瞎想什麽？那怪人陰森林地笑著重新坐下去。瀟瀟看了一眼那血幾乎要流盡的少擎，吼道：快說啊，他要死啦！他死了我是要和你拚命的！”
丫頭倒是用情很深，哼！情深有什麽用，背叛的還是會背叛，害人的還是會害人！怪人冷笑起來：你上次來的時候，不也是拚命護著那個司空家的臭小子？”
我那次是友情幫助！”
瀟瀟可憐巴巴地抬起淚眼：這次可是孩子他爹！求求你救救他！我願意做牛做馬報答你！做牛做馬？好！你來給老夫洗腳！怪人一踢腿，把靴子踢出老遠，瀟瀟差點沒被那味兒熏個半死！貓貓的，老前輩你多久沒洗腳了啊？你這不是放毒氣嗎？”
瀟瀟捂著鼻子跑到了一邊，吐個翻江倒海。嫌我臭？哼，那你就等他死吧！怪人指了指躺在那裏一動不動的少擎。好吧，好吧，怕了你了！瀟瀟立刻蹦了過來，往四周一看，在樹下有個小池子，池子裏的水倒也清亮，她從池子裏端來一盆清亮的水放在怪人麵前，皺著眉把他的雙腳放進水裏，牙一咬，心一橫，屏住了呼吸，胡亂就搓了起來。
怪人半眯著眼睛，搖頭晃腦地享受著瀟瀟軟綿綿的小手。
洗完了，可以救人了吧？瀟瀟皺著臉，站起來，把手上的又黑又臭的髒水甩掉。哼，想得倒美！怪人一副嗤之以鼻的神情，也不擦水，光著腳就站到了地上，背著手往正中的小木屋走去。
把他們兩個帶你窩裏去，給我好好看著，再偷我的仙草，看我怎麽治你！瀟瀟氣急敗壞直跺腳，大喊著：你不講信用！怪人砰地關上了門，妖蟒滑過來，把她和少擎重新卷起來，送進了它的大窩，自己卻滑下去，縱身投入了雲霧之中，一會兒就不見了蹤影！
一整夜，瀟瀟都沒敢合眼，星星離自己那麽近，像是在自己眼前一樣，可是伸手去撈，卻又隻有空氣。黎孟一絲絲地到來，山頂的空氣異乎尋常的清新，像雨後新露，有清風初綻。少擎在瀟瀟懷裏動了動，慢慢睜開了眼睛，晨光下，瀟瀟的小腦袋正一點一點的，像小雞啄米一般，而她的小手正緊緊地摟著自己，她就這樣抱了自己一夜？感動悄然升起，在這樣的環境下，自己居然要依賴這樣的一個小女人！
瀟瀟？他輕聲喚了一聲。瀟瀟一驚，猛地睜大了雙眼，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是他在喊自己，她驚喜地摟住他不停地問道：好了嗎？是不是好了？還痛不痛？少擎坐起來，伸了伸雙手，身上真的一點也不痛了！似乎是好了！”
你好了，太好了！瀟瀟咧開嘴就笑了。滋溜一聲，那令人討厭的蠢物不知道從哪個方向飛了過來，鑽進窩裏把腦袋擱在少擎的肩膀上，尾巴把少擎和瀟瀟卷了起來，兩人頓時嚇得動也不敢動。
好半天，瀟瀟才小聲說：少擎，我覺得這蠢物不像是要害我們！那仙草就是它弄上來的！妖蟒吐了吐信子鬆開了二人，尾巴一繞，一張略略泛黃的宣紙落到了二人麵前，少擎撿起一看，竟是一幅字畫，畫上，瀟瀟手牽風箏，巧笑嫣然，一身綠衣布裙，像初生的小草，清新可人，身後，一汪碧水波光鱗鱗，畫下一行小字：願得一佳人，相守到白頭。
是司空軒的字跡！這幅畫怎麽出現在這裏？青兒，把他們接下來吧！司空軒的聲音在樹下響起來，妖蟒立刻把瀟瀟和少擎卷了起來，送到了樹下。
樹邊上，怪人正坐在八仙桌邊，氣哼哼地瞅著瀟瀟二人，少擎這是第一次認真看著怪人的麵貌，心裏不由得也發起了毛，雖然能稱他為人，可是他的樣子卻和人不怎麽沾邊，除了有手有腳，有腦袋之外，簡直就是個四不像，尖尖的腦袋上，五官皺成了一團，四肢纖細，肚子卻鼓得老大，頭上稀稀拉拉的幾根白發豎立著，在風裏左右晃蕩，越看就越覺得身上在起雞皮疙瘩。
瀟瀟早見過那人，而且現在眼前一片模糊，隻能看出是個人影子，所以倒是一點也不害怕，直接把目光投向了怪人旁邊的那名男子，這男子白衣飄飄，眉眼含笑。
司空軒！瀟瀟驚呼起來：怎麽會是你？你怎麽在這裏？抱歉，嚇到你們了！司空軒指了指桌子邊上的木凳，示意二人坐下。
少擎皺了下眉，牽起了瀟瀟的手走到了桌邊上，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滿天下地找你，都尋不到你的蹤跡，你怎麽會到這裏來了？”
司空軒淡淡一笑，說：我已拜入彭祖門下，所以本不應該再過問世事，但是小青私自下山，看到了瀟瀟，它常看到我的這幅畫，所以認出了她，就想把她帶回來給我，它通人性，見到瀟瀟如此重視你，所以連帶著把你也帶上來了。”
不行，不能就這樣算了！這是妖瞳，下了山會出大事的！怪人突然沒頭沒腦地吼了一句：她必須也要拜入我的門下，和你一樣，守在這裏！”
妖瞳？瀟瀟猛然響起來，昨日一見自己，這怪人立刻就說出了妖瞳二字，難道是說自己的眼睛？雖然還是模糊，但是比起昨日，看起東西來已經清晰多了！
前輩此言何意？少擎恭敬地抱了一下拳，問道。她腹內有碧珠，又遇忘情之變，早就開始妖化了，不能放她下山，否則妖性一旦按不住，將會禍害人間！
所以，她必須留在我這裏，你若想下山，也必須要自廢雙目，免得以後再來找麻煩！我告訴你臭小子，這還是我的徒兒求了我一天一夜，我才同意的，否則你們兩個都得死！”
你瘋了！瀟瀟跳起來，緊緊地抓住了少擎的手：我不留下來，也不會變妖怪，我也不允許你弄瞎他的眼睛！我和他死也不分開！”
那怪人臉色一變，手驟然變長，掐住了瀟瀟的脖子就往外甩去。少擎立刻飛撲上前接住了瀟瀟，兩人險險地在懸崖邊上停住，捂住胸，心髒在狂跳，這一跌下去，可別指望再有什麽奇跡出現了，不跌個粉身碎骨才怪！
給你們一天時間考慮，考慮好了再來告訴我！怪人站起來，背著手往小木屋裏走去。
司空軒從地上撿起那副畫，細心地卷好，收回了自己隨身帶著的布袋裏，對妖蟒說：不可再調皮，放回去！妖蟒銜起布袋往一邊滑去。
司空軒從桌子上拿起小茶壺，倒了兩杯茶，伸手說道：請坐！”
見到司空軒還是那樣重視自己的畫像，瀟瀟的臉上有些發燙起來，倒是少擎落落大方地坐下，拿起茶杯飲了一口，笑起來：想不到我們還會在這樣的地方見麵！”
是啊，你們肯為淩嶽冒這樣的險，倒也難得。司空軒的目光轉向了瀟瀟，溫柔地問道：眼睛現在是什麽感覺？”
嗯，有時候會針紮一樣痛一下！瀟瀟摸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有些擔憂起來，那怪人不會說的是真的吧，自己會變妖怪嗎？
嗯，我知道了。司空軒從懷裏掏出一個小瓶放到桌上，說：本是不應該這樣做，我拜進他門下時，便立下重誓，不得再理世事，所以瀟瀟被我母親捉住以及難產，我都沒有現身去相救，但是，現在你們既然能來這裏，說孟你我的緣份還未盡，這個拿去，可以救淩嶽，但是他一身武功將盡廢，而且終身不可淋雨，會畏寒，要好好調養一兩年的時間，體質才會漸漸恢複，這一兩年間不可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