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完全蛻變
瀟瀟，對不起！熟悉的溫柔聲音響起，瀟瀟呆呆地看著他，突然轉身就往外狂奔而去，為什麽？為什麽明明不再想了，可一見到又覺得心痛難忍？
林若涵，你不是有了主母？你不是有自己的事要做？你不是可以犧牲掉我？為什麽又要出現在這裏？不、我已經忘記了你，我不要再想起你！
瀟瀟發瘋一般地跑著，一股灼熱在腹中旋轉著，然後在體內漸漸上升，充盈到她的四肢五骸，一股淡淡的光從她的身體往外散發出來，她跑得那樣快，快得聽不到清雅王妃的尖叫，快得聽不到小霜的大喊，也快得沒有意識到--自己是在湖麵上奔跑！
是的，湖麵！她就像隻初綻的荷花，在湖麵上一層層逐漸展開自己的花瓣，她的發散落下來，如綢緞般飄起來，日月的光華在這裏停止，世間隻有一個閃光點，這就是淩瀟瀟，完全蛻變的淩瀟瀟。所有的人都停止了所有的動作，甚至忘記呼吸，林若涵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不，他不要這樣的結果！這不是他想要的，他隻是想來解釋，隻是想來接她回自己的身邊，告訴她自己現在可以為她擋住一切風雨！
公主沉下去了！突然小霜尖叫了起來。
林若涵立刻如箭般射向瀟瀟的方向，他一把拉住正在下沉的瀟瀟，將她緊緊地擁在懷裏，然後躍向岸邊。淩瀟瀟緊緊地抓著林若涵的衣領，結結巴巴地問道：我、我我怎麽跑湖中間去了？林若涵深吸了一口氣，是繼續瞞著她？還是告訴她真相？
雅清王妃在旁邊小聲說了句：還是先送到我屋裏休息一下再打算吧！”
不，我不去，你就是林仙兒對不對？你到底有幾張臉？為什麽又成了齊王妃？還有，在我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林若涵你不要再瞞著我！我不想繼續當傻瓜！我也不想被人一直當工具利用！”
瀟瀟推開林若涵，說出了她一直想說的話：若我們之前不認識，你又怎麽會無緣無故地喜歡我？我到了龍騰就接二連三地遇到怪事情，為什麽那人一定要置我於死地！你曾經說過龍騰王族欠你的債，又是什麽？林若涵，林家人都這麽會演戲嗎？不喜歡也能演得深情款款！不喜歡也能裝成用情至深！告訴我、告訴我！”
我沒有騙你，我喜歡你，三年前是，現在也是！不是演戲，不是裝，是喜歡，就是喜歡！林若涵拉過瀟瀟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他的心跳得那樣狂烈，似乎就要穿破了他的的胸腔，躍出他的身體！
喜歡我什麽？沒有她們的美麗。瀟瀟掙紮著站起來，指著清雅王妃說道：沒有她們的聰明，我是誰？不過是北郡沒有人承認的一個公主！你說你喜歡我，為什麽要偷偷摸摸地來見我？第一次假托了皇後的名義，這次又以所謂清雅王妃的名義，是怕所謂的主母嗎？是怕那即將登上鳳位的人嗎？林若涵，你的喜歡太奇怪太飄渺太遙遠，我看不清你的心，站在你身邊，我會不安，會害怕！”
瀟瀟！林若涵無力地垂下了手，他的眉頭微微蹙起，眸子裏流轉著瀟瀟從未見過的憂傷，他的耳邊竟然有著幾根白發，瀟灑不見了，儒雅不見了，疲憊深深鐫刻在他的臉上，他試圖將瀟瀟擁回自己的懷裏，可是瀟瀟一閃身躲開了他的雙手。林若涵的手停在半空中，顫抖著，卻不發一言。我們以前認識的，是不是？告訴我，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他們想殺我？”
瀟瀟抬起頭，夜幕已漸漸降臨了，月兒升上天空，瀟瀟身上的光華愈發盛了，風拂起她的長發，此刻的她就像剛從月亮上飄落的仙子。涵兒，大局為重！清雅王妃上前一步，揚聲說道。
大局？林家奪了龍騰還不夠？還要幹什麽？我又能為你們做什麽！瀟瀟逼視著林若涵的眼睛，她從來沒有這樣大膽地和他對視過，街中嬌羞的偷瞄，皇宮裏喜悅的牽手，院落裏二人緊貼著習武，一幕一幕閃現在腦中，紛雜的片斷不斷湧現，她的心開始劇烈地疼痛起來，如果他的嘴中說出的事實太過殘忍，自己怎麽辦？不，林若涵，你不能傷害我！什麽人都能傷我，你不能！
林若涵閉了一下眼睛又緩緩張開，沉著回到他的身上，他依然是那個意氣風發的大將軍，龍騰即將登上皇位的新皇帝！我告訴你！即使你從此不願再見我！篤定的一句話，卻激得清雅王妃臉色大變：涵兒，你會後悔的，林家會功虧一簣！你會受到林家最嚴厲的懲罰！”
懲罰？現在我作主，你回去！今日之事，若透露半個字，親姐姐我也殺！林若涵冷冷地瞟了一眼清雅王妃，聲音如寒風裏的冰刀，讓清雅王妃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戰，她這才發現，林若涵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儒雅的林若涵，他的笑都是冷的。
對視了片刻，清雅王妃恭敬地低下頭去，輕聲說了句：大業不僅是林家的夢想，更是你自小的夢想，希望你自己不要後悔！”
說吧，告訴我！清雅王妃、小霜、護衛相繼有退去，瀟瀟深吸一口氣，看著遠方輕聲說道。我們的確認識！林家名義上是龍騰皇帝的衛死士，可是實際上一我林家數代人一直在做同一件事，為龍騰皇帝尋找長生不老藥！”
長生不老藥？世間怎麽會有這種東西？天方夜譚吧！瀟瀟不屑地說道。
林若涵繞到她的麵前，一字一頓地說道：有，它就在你的體內，瀟瀟，你將長生不老！”
什麽？瀟瀟似乎聽到了世間最大的笑話，自己會長生不老？知道你無法相信，但這是事實！瀟瀟，你三年前誤食了我尋來的長生不老藥！林若涵苦笑起來，說得平淡，但是平淡話語之後卻隱藏著他當年尋藥時常人無法想像的艱辛，林家人誰也沒有想到，林家人幾代的夢想就被瀟瀟一口吃了下去！
怎麽可能？什麽時候的事？那我吐出來還給你！瀟瀟按著肚子，那肚中之物似乎有了感應，竟然又開始慢慢轉動起來，小腹裏一片灼熱，那股奇異的力量又開始在體內流動，瀟瀟驚訝地低下頭看著自己散發著淡色光輝的身體，這太不可思議了，自己竟然成了長生不老的——妖怪！”
沒用的，瀟瀟，這藥有靈性，她進了你的體內就會跟著你了，所以她們一直想製造意外，讓你——死於非命！我派了人去你身邊保護你，可是沒有辦法，她們力量太強大！林若涵歎了口氣，這些次瀟瀟受的意外簡直讓他時刻忍受著錐心之痛，這都是他造成的，若不是當年自己發生那樣的意外，若不是自己大意地讓瀟瀟誤服，瀟瀟不會卷進這一場永不停歇的爭鬥中來！她們是誰？瀟瀟的聲音裏有些酸意。純絕門。
純絕門？嗯，純絕門是專門研製長生不老藥的，她們手中有藥方，我們手中有藥方裏所描述的藥材的生長之處，所以我們林家每代的繼承人都必須與純絕的聖女聯姻。我的母親就是純絕門人。我自小就被告知我的婚姻由不得我自己作主，可是在七年前，我愛上了一個像你一樣可愛的女孩子，她很愛笑，笑起來眼睛像月牙兒，我真的很想娶她，想牽著她的手慢慢在湖邊散步，我甚至真的為她造了一片湖！”
林緩若涵緩緩地說的著，他的眼神那樣溫柔，一如當初看瀟瀟時的眼神，不過此刻他的溫柔卻是為了這位笑起來像月牙兒的女孩子！
她在哪裏？瀟瀟情不自禁地問道。
死了，我母親親自調的毒酒，然後借我的手喂了她毒藥！我看著她慢慢倒在我麵前，她吐了好多血，一直吐幹淨了她體內的血，然後命人把她沉到了我為她所造的湖裏，我的母親就是想讓我看到她那時的樣子，她想讓我記住那個場麵，那個教訓，讓我永遠不會再喜歡上純色門以外的女孩子！”
天下竟然會有這樣冷酷的母親！若不喜歡，把她趕走便是，怎麽會下了這樣的毒手，又怎麽會這樣傷害自己的親生兒子？瀟瀟想像著當時的畫麵，那樣可愛的女孩子竟然在愛人麵前如同一張幹幹的皮囊般死去！她死的時候還在笑，她說：涵哥哥，不要害怕，下輩子我還來愛你！”
林若涵突然笑了起來：你們那麽像，她也是龍騰的公主，一樣是不受寵愛的妃子所生，一樣受盡冷漠，可是她依然天天笑眯眯的，所以我看到你時，就突然想起了她臨死那句話，下輩子我還來愛你，我就想，你是不是她的下輩子？”
原來我是替身！瀟瀟難過地低下了頭，腦中浮現出林若涵在皇宮湖邊親吻自己時的情景，原來那湖是他為另一位公主所造，他親吻的到底是自己，還是那位長眠於湖底的公主？
“不是，瀟瀟，你是你，她是她！”
林若涵在瀟瀟的發際輕輕地撫摸著：很長一段時間我都以為自己不會再愛，甚至是不想再愛，可是你卻出現了，你們那樣相似，卻又那麽不同，麵對命運你總是積極，你把一切困難都看得非常簡單，仿佛在你生命裏就沒有困難兩個字，那麽大的雨，那樣泥濘的路，你卻拖著我在山路上一步步往下爬，你用荷葉盛水來喂我，你說：吃了好多糧食才長大，死掉就虧大了！你看到血嚇得頭發暈，卻咬著牙為我一口口把毒血吸出來，你把你的手背放在我的嘴裏讓我咬，你說，男人怕痛不是好漢，會娶不到媳婦！你總是說奇怪的道理給我，瀟瀟，我無法不去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