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回國之後
歸國之後,林思揚不敢停留,離開家鄉這些年由於通信不便,也不知道哥哥和嫂子他們怎麼樣了,最為惦記的是哥哥林思青的病情,雖說在出國前夕哥哥的病情略有改善,不過,林思揚心中清楚,按林思青腰椎脊髓損傷的程度,要想徹底治癒幾乎是不可能的。
下了飛機,雖然已經是半夜兩點多了,走出機場的時候,林思揚還是不假思索的打了一輛的士直奔婁山石。
機場距婁山石有四五百里之遙,尤其是趕夜路,司機師傅不解的問「先生,家裡有急事嗎?」。
「急事倒是沒有,只不過我回家心切罷了」。
「跑夜路的的費可是要翻番的哦」司機師傅雖然看林思揚的打扮很是講究,不過,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他還是提醒了一句。
「放心吧,到了目的地,你只管開口就是」。
「好嘞」司機師傅開動了車子。
一路之上,司機師傅嘀嘀咕咕的和林思揚閑聊,做了大半天的飛機雖然感到很是疲累,不過,剛剛回國,林思揚的心情很是不能平靜,他也就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腔。
「什麼,你是留學的醫生?好職業」司機嘖嘖的讚歎。
「……」。
幾乎聊了一路,到了門頭溝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多的樣子,林思揚付了的費,司機師傅揮揮手,走了。
石頭溝通往婁山石的方向依然只能步行,林思揚拎著皮箱一路疾走,遠遠地看到婁山石的時候,他的眼中不由得一陣濕潤,走了這幾年,婁山石基本沒什麼大的變化,那一排排破舊的房屋林立在青山綠水當中。
「思揚?」亮子在村口第一個認出了林思揚,他愣怔片刻,繼而歡喜的大呼小叫「真的是你?你回來可真太好了」。
「是我,亮子,這些年你還好嗎?」林思揚微笑著問。
「還好,還好,我還娶了媳婦呢」亮子向林思揚報喜。
「先恭喜你」林思揚說著,他話鋒一轉「亮子,我哥他還好嗎?」。
「你哥?他……」。
「他怎麼了?你快說」林思揚著急的問。
「其實也沒什麼大事,不過,你是知道的,本來他的病情已經減輕了,可是你還不知道思青的脾氣嗎?病好一點兒就沒早沒晚的幹活,累得又複發了」亮子嘆道。
林思揚心中清楚,亮子說的沒錯,林思青就是有這股子倔勁。
和亮子告別,林思揚緊趕慢趕的來到自己思念已久的家中,門半開著,還沒走到門口,林思揚就喊道「哥,嫂子,我回來了」。
走進院子里,屋門口處站著一個年輕的女人,倘不是仔細打量,林思揚幾乎看不出嫂子秀雲的模樣,幾年不見,她蒼老了許多。
「是二葵?」秀雲的口唇哆嗦著,險些掉下淚來。
「嗯,嫂子是我,這些年你們還好嗎?」。
「好,好,在外面站著幹啥,快進屋說話」秀雲拿過林思揚手中的皮箱。
進到屋子裡,林思揚一眼就看到躺在床上的林思青,他面色晦暗,正昏昏的睡著。
「大……」。
林思揚『噓』了一聲,低聲道「就讓我哥睡會吧」。
秀雲站在林思揚面前,仔仔細細的打量著林思揚,不住的點頭道「長得結實了,也變得帥氣了,人在外面闖蕩就是有出息」。
「嫂子,我們先不說這個,你還是跟我說說我哥的病情吧」。
秀雲先是嘆了口氣,然後道「你哥的這種病主要是靠調養,可是,家裡家外的活計一大堆,不讓你哥忙活,他就是不聽話啊,有大半年了,累倒了就再也沒能起來」。
林思揚沉重的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二葵,你在國外學習回來,對你哥的病情有沒有什麼好的辦法?」秀雲問。
「嫂子,你放心,我會想辦法治好我哥的」。
「那就好,那就好」秀雲輕輕地轉身,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然後走到堂屋忙著給林思揚做午飯。
林思揚也跟了出來「嫂子,這些年小凱還好嗎?」。
「上初中了,學習的還不錯,就是整體嘮叨著想你」。
「小凱是個懂事的孩子」。
「二葵,這些年在國外學習也一定不容易吧?學費啥的你是怎麼湊的,你一直也沒個信兒,想給你捎錢都不知道往哪捎」。
「嫂子,這些年讓你們惦念了,不過,你放心,出國這幾年,我還有了好大一筆積蓄呢,以後咱們的日子就好過了」。
「你出國學習是要花錢的,你掙不掙的,只要平安就好」。
飯快做熟的時候,林思青醒了,他在屋子裡問道「是哪個在說話?是二葵?」。
「哥,是我」林思揚一下子闖進屋裡,他一把拉住林思青的手「哥,這些年讓你受苦了」。
「哥沒事,你回來就好」林思青的臉上抽動幾下,然後使勁地握了握林思揚的手。
「哥,你別動,既然你醒了,我現在就給你治療」。
「急什麼,哥的病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
「不,我們早一點治療,你的病情就會早一天痊癒」林思揚說著,他打開皮箱,從裡面取了幾枚針灸針,消了毒之後,在針柄處纏了一圈的艾葉,隨即點著了。
「你這是什麼療法?」。
「這是一種最新的治療手段效果很不錯」林思揚說著,他將林思青的身體翻轉過去,然後在林思青身體上面的大椎、神諭、阿是穴等處依次施針。
由於林思揚的病程較長,林思揚故意的加重了手法,並留針一刻鐘之上。
施針完畢,林思青忽然『咦』了一聲「快兩年了都沒有一點感覺,怎麼這麼快就有了感覺?」。
收了針,林思揚笑著又給林思青按摩了一會,然後問「現在的感覺是不是更好了啊?」。
林思青重重的點點頭,然後嘆氣「這麼些年我對自己的病情都不抱啥希望了,想不到我兄弟真的是妙手回春,哥以後就指望你給哥瞧好了」。
「哥,你放心,我一定會治好你的病,不然,我學了這麼多年的醫學就白學了啊」林思揚呵呵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