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難產3

  給山花治病，既然黃牛派的上用場，李老爹自是不能說半個不字，他讓大毛留下來照應山花，一個人便溜溜的去了。


  李老爹走後，林思揚進到屋內留意皺大法師的施治之法，那個皺大法師神色甚是坦然，大有成竹在胸之感，他吩咐大毛煮些開水，水開之時，皺大法師從腰間取了一物，林思揚還沒看清是什麼東西，皺大法師一抖手，那物事就被丟進鍋里。


  大毛不停地往灶內添柴，鍋內的水被煮的翻滾，騰出的蒸汽當中忽然有了一股腥臊的氣味。


  李老爹將自家的黃牛牽了來，一起過來的還有幾個看熱鬧的村民。


  大毛見李老爹過來，急忙進屋回稟「法師，牛來了」。


  皺大法師用鼻子輕輕哼了一哼，也不知他是不是有些睏倦，眼皮子好像怎麼也睜不開，索性就半眯著眼睛緩緩地道「鍋里還有多少水呢？」。


  「差不多還有兩瓢」大毛估計了一下。


  「還得燒，燒的只剩個小半碗……」皺大法師越說聲息越小，一句話還沒說完，竟然斜栽在椅上打起盹兒來。


  皺大法師的吩咐就是命令，大毛走到堂屋使勁地往灶內添柴，燃燒的木枝不時就發出噼啪的脆響。


  鍋里的水分越少，那股腥臊的氣味就越發濃重，周圍之人先是皺眉，繼而不由自主的捂了口鼻，再後來，一個個的跑到院子當中。


  所有的人都能出去透一口氣，唯獨這個大毛不能，他為了躲避這種難聞的氣味，儘可能的將自己的腦袋貼近地面，到了最後，幾乎就趴到了地上。


  皺大法師一個囫圇小覺醒來，他伸了伸胳膊，蹬了蹬腿，隨口朝身旁的一個道童言道「童兒，你去看看符水熬制的如何了」。


  「是」一個仙童應了一聲，想必他還沒修成真身，先是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屏住呼吸，到了堂屋稍一打眼，立時就返了回來，「師傅，符水該是差不多的樣子」。


  皺大法師用手輕彈一下道袍，旋即起身，他甩動一下拂塵，小童隨即會意，跑到堂屋讓大毛將符水收了端呈進來。


  好不容易盼到這句話，大毛就如同得到了赦令一般，急忙用瓷碗盛了符水走進屋內。


  「喝了它」皺大法師吩咐。


  大毛看著皺大法師一個勁的翻著白眼，「大師，大法師，我……喝了它?」。


  皺大法師蔑視大毛一眼，用拂塵一指山花，「是她」。


  「呃」大毛連連點頭，隨即跳到炕上，輕輕地呼喚山花。


  此時的山花怕是只有半口氣在，她趴在炕上，沒有了任何反應。


  「法師，你看這……」大毛面對這種情況不知該如何應付。


  「灌！」皺大法師的語氣堅定而果敢。


  「呃」大毛答應著，他一隻手扶起山花，另一隻手往碗邊吹噓幾下，然後往山花的嘴裡灌送符水。


  符水倒是灌進了不少，不過，順著山花的嘴角又溢出了好多。


  這道工序總算完成，大毛又等待皺大法師的下一步指引。


  「村內可有碾米的磨盤？」皺大法師問。


  「有」。


  「且引本道長前去」。


  「呃」大毛說著，他從炕上跳下，顛顛的走在前面給皺大法師指引道路。


  幾乎是折騰了一夜的光景，待眾人走出來的時候，東方已經灰濛濛的泛了白，人們正走著，一隻烏鴉『嘎』的一聲往西北的方向飛去。


  「不是什麼好的兆頭」李老爹牽著牛，他自顧自的嘀咕。


  村裡的那隻磨盤不知有了多少年的歷史，反正自打李老爹記事的時候就有了這隻磨盤，村戶人家幾乎就指望著這隻磨盤過活。


  「到了」大毛對皺大法師點頭哈腰，顯得極是畢恭畢敬。


  「嗯」皺大法師好像慣於用鼻音說話，他圍著磨盤轉了兩圈，然後道「把牛拴上，再把孕婦接來」。


  在場之人均不知道皺大法師意欲何為，莫非是在這裡施法除魔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