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初試身手1
林思揚給張大媽家的豬羔子打了一針之後,沒過半天時間,那頭小豬就能站起來走動,又注射一次,小豬竟然奇迹般的好了起來。
張大媽歡喜的逢人就說,二葵如何如何的能耐,連獸醫都治不好的病,他竟能藥到病除。
林思揚聽了之後,簡直是哭笑不得,不過,通過這件事情,他倒也明白了一個道理,無論是人還是動物,治病的道理幾乎如出一轍。
林思揚堅持著每天給哥哥做針灸,空閑的時候也跟著林老栓去地里鋤苗拔草,五年的時間沒怎麼參加農田勞動,干起活來,林思揚還真覺得有些不太適應。
每次下地回家,林思揚都要到村南的溪水河畔去沖個涼,在天都醫學院的生活中早已讓他養成了定時洗浴的習慣。
婁山石這個地方几乎是四面環山,村南河畔的旁邊有一大片空地,空地之上儘是柔軟細膩的沙土,西側有一片諾大的柳林,這個地方往往就成了孩子們遊玩嬉戲的去處。
這一天傍晚,由於天氣過於炎熱,林思揚從地里回來,就直奔了村南的這條溪水河。
河水清冽見底,有不知名的魚兒在溪水中盡情的遊盪,林思揚脫了衣服下水后,那一汪歡快的小魚游得就不知了去向。
雖說天氣炎熱,林思揚下水之後,仍不免感到這條流動的溪河泛著冰冷的寒意。
沒考上大學之前,林思揚更是這條溪河的常客,他游泳的技術在婁山石可以說得上數一數二,一個猛子扎進去,或是半天不見人影,或是能從讓你想不到的地方鑽出來。
每年的夏季,由於雨水降臨,這條溪水河的水量暴漲,河水最深的地方足有兩人多深,在這裡,幾乎每年都會淹死一兩個來遊玩的不慎落水者。
林思揚在水中遊了一會兒,看看天色已然不早,他就從河中央慢慢地游向岸邊。
上岸之後,身上的水珠兒還不曾退去,林思揚就草草的穿好了衣服,他坐在草畔之上,靜靜地看著遠山漸漸騰起的霧氣,眼前的那座蒼翠的青山繼而變得模糊起來。
「二葵!」。
林思揚聽得出是老父喊他的聲音,他急忙站起來,循聲走了過去「爹,我在這」。
林老栓倒背著雙手正自左顧右盼的往四外瞧著,他猛然發現林思揚出現在他面前,明顯的嚇了一跳「你小子走路怎麼連一點聲息都沒有?」。
「爹,有事?」。
「村東頭賀慶的老爹怕是快不行了,人家找上門來,讓你過去瞧瞧」林老栓拔著腰板,似乎為能有林思揚這樣的兒子而感到榮幸。
「爹,我剛剛畢業,我怕萬一給人家瞧不好會落下埋怨」林思揚有些猶豫。
「有啥瞧不好的,在咱們整個婁山石的這幫大夫當中,有哪個是念了大學當大夫的,你小子儘管放心大膽的看,看好了自然有人給你揚名」林老栓說話的時候,頜下的鬍鬚一抖一抖的。
「看好了自然是好,我是說萬一看不好……」。
「萬一看不好」林老栓說著,他忽然壓低了聲音「當大夫的治病治不了命,看不好,那就說明他到壽了,活神仙也沒用辦法」。
林思揚聽著林老栓不著邊際的解釋,他也懶得再與父親爭辯,於是點頭道「我這就過去瞧瞧」。
林思揚說完,遂疾步趕往賀慶的家裡,待趕到他家之時,家裡面圍了好多鄉鄰和賀慶的親友。
想必賀慶一家對老人的病情徹底失去了信心,堂屋之中有幾個婦女在為老人做著壽衣。
「二葵來了」賀慶迎過來與林思揚招呼。
對於賀慶父親的病情,林思揚早就有所耳聞,這個老人十幾年前就患了慢性支氣管炎,隨著逐年的加重,老人的病情已經發展到肺心病的地步。
賀慶讓圍觀的眾人閃開一些,林思揚走過去,他見老人呼吸微弱,面部有發紺的表現。
林思揚檢查了一下老人的瞳孔,又查看了老人的下肢,雙側下肢均有明顯的凹陷性水腫。
林思揚一邊摸著老人的脈搏,一邊詢問鄉衛生院的大夫給老人用藥的情況,賀慶的媳婦水娟從廢紙簍裡面拿過大夫用藥后剩下的空瓶兒。
林思揚大概的查看一下,心中不免有些躊躇,自己畢竟是第一次對一個病人單獨的進行診治,如果期間出現什麼差錯,不但自己的良心上過不去,也很難向病人的家屬交代。
「二葵兄弟,我爹已經這樣了,你要是能治就大膽的治,治好治不好,我們一家人絕對沒有怨言」賀慶拍拍林思揚的肩部說道。
賀慶這麼說,林思揚不由得一陣感動,人家這是對自己的一份高度的信任,既然如此,自己就要進最大的努力為老人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