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失望
林思揚幾乎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出的診室,哥哥的病情無法醫治,對哥哥來說,肯定又是一次嚴重的打擊。
來到林思青面前時,林老栓迫不及待的就問「大夫怎麼說的?你哥的病情咋樣?」。
林思揚努力地保持著鎮靜,他微微一笑,「何教授說了,哥的病是難治了點,不過並不等於治不了,還是很有希望」。
林思揚說完,他看著林老栓和哥哥都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就又說「何教授給我留了聯繫電話,我們回去以後,根據他的指導進行治療」。
「你是說,我們可以回去治療?」林思青問。
「朱教授給何教授打了電話,他知道我們的家庭狀況,所以就不留院了」。
「二葵,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林思青疑惑的問。
「當然是真的,我們回去后,就按照何教授指導說的,喝中藥,做針灸」。
林老栓聽著林思揚的話,不由得一陣感慨「你小子的學總算沒有白上,要是能治好你哥的病,值了」。
林思揚心中泛酸,他很想找個地方大哭一場,在哥哥的病情方面,何教授都無能為力,自己又能做得了什麼呢?
「爹,這還不是多虧了人家何教授」林思揚勉強打起精神,他再次陪著笑臉,生怕被林思青和老爹看出破綻。
「是這麼回事」林老栓說著,他摸摸索索的從褲袋內摳出一張一百元的人民幣,「去,給何教授送去,咱辦事不能沒有人情,不然的話,人家笑話咱是土老帽,不懂事理」。
「爹,這裡不實行這個,你趕緊把錢裝起來」林思揚勸道。
「你小子怎麼這麼不懂事?咱還能讓人家白忙活咋的?」林老栓朝林思揚瞪眼。
「爹,這件事你必須聽我的,何教授要是收了咱的錢會受處分,你說影響多不好?」林思揚皺著眉說。
「是啊」林思青也說道「爹,你還是把錢收起來,人家何教授沖的是朱教授的面子,你就別讓二葵為難了」。
「這大城市咋這麼多的講究,咱就是想答謝一下人家,這還能犯法?我林老栓活了一輩子倒也沒聽說有這樣的新鮮事」林老栓嘟囔著最終還是把錢又揣在了褲兜里。
出了醫學院的門診大樓,林思揚就提議道「你們沒有來過天都,咱們就在這住兩天,我帶你們四處轉轉」。
「在這住?」林思揚的話還沒說完,林老栓就撇嘴「在這住人家不要錢咋的?咱多住一宿就得多花一宿的錢」。
「爹,咱好不容易來一趟,你就依我一回成不成?」。
「還是算了吧」林老栓堅決的搖頭「這個破地方摸啥,啥都貴的燙手,咱還是省省吧」。
林思青也不願在這裡多待,林思揚沒有辦法,只好領著二人趕往汽車站。
一路無話,林思揚三人回到婁山石村,街坊四鄰的都過來看望林思青的病情,大家噓長問短的待了好一陣子,這才散了去。
嫂子秀雲聞聽林思青的病情可以治療,心裡就歡喜的不得了,她不住的誇讚林思揚「多虧了二葵兄弟幫忙,要不然的話,你哥怕是要癱在炕上一輩子了」。
聽到秀雲這麼說,林思揚的心就感到一陣緊縮,他含含糊糊的說了幾句,就借故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回房之後,林思揚取出自己學過的醫學書籍,他打開中醫學,細細的翻看了好一陣。
林思揚不免有些失望,在針灸方面,只有一小部分內容提到了關於治療偏癱疾病的治療方法。
「無論用什麼辦法,只要有一點兒可能,都要試上一試」林思揚這樣想著,他又繼續地翻看了內科學和外科學,然而,書中提到的治療脊髓損傷的內容都不是很多,看來,僅憑書上的這點東西根本就無濟於事。
一番冥思苦想之後,林思揚最終決定先從針灸入手,不過,他在校時學的是西醫專業,只是浮皮潦草的學過一點中醫知識。
林思揚躲在房中好久都沒有出來,林老栓就過來看了一眼,「你這是在鼓搗什麼玩意?」。
「爹,你有事?」林思揚問。
林老栓看著林思揚,他轉了轉眼珠,然後問「二葵,你說你哥的病有希望,到底有多大希望?」。
「多大希望不好說,不過,只要有希望,咱就不能放棄」。
林老栓點點頭「反正在咱家治總比在醫院的花費少,你就看著給你哥鼓搗吧」。
林思揚應了一聲,他想了一下,又開口道「爹,我打算明天去縣城一趟,我想打聽一下我們分配工作的事有信兒沒有」。
「該去就去,你那還有錢沒有,不夠的話,爹給你」。
「不用,咱們去天都也沒花費多少,我這還有錢」林思揚笑了一下,然後說。
二人正說著話,屋外就有人說話「二葵回來了嗎?」。
「誰啊?」林思揚問了一聲,就出門去迎,剛剛走到屋門口,就有人進來。
「富國,是你?」林思揚一愣之下,歡喜得與王富國擁抱起來。
「二葵,咱們這麼久沒見面,我想死你了」王富國高興的說。
林老栓似乎是看不慣林思揚二人摟摟抱抱的舉動,他板著臉白咧二人一眼,轉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