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誰都別想好過!
“無論你怎麽說,今天這場手術,你不願辦也要壓著你辦,我絕對不會讓我女兒有生命危險!”
說罷,葉夫人看向圍在葉戠身邊的幾個保鏢,厲聲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將她抓住!”
“葉夫人不要她的命了,就不大可以試試!”
葉戠捏著的手術刀在葉青脖子上輕輕一劃,沾著她血的刀子,鋒利的劃破了葉青嬌嫩的皮膚,冒出了鮮紅的血液。
葉夫人這麽有恃無恐,也是料定了葉戠不敢動手,可見她如此,心裏還是被唬到了。
即使她拿了葉青做了這場賭博的籌碼,但到底是她含辛茹苦生下來的女兒,自然舍不得她有事。
看著白森沾著葉青冒鮮血的刀子,葉先生急忙說道:“不要傷害我的女兒,葉戠,你到底想怎麽樣?”
“這件事,從頭到底,是你們想怎麽樣,而不是我想怎麽樣!”葉戠直接諷刺回去。
“趙醫生是最後優秀的心髒科大夫,隻要你配合,這場手術,你根本不會怎麽樣。”
“是嗎?”
葉戠沒有看葉先生,而是看向葉夫人。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場手術無論成不成功,我都不會活著走出手術室,對嗎?葉夫人!”
葉夫人被葉戠暗含深意的目光盯著,心裏閃過一絲慌亂。
在場的人,幾乎也隨著葉戠的指示,都一股腦的看向她,眼神都各異著。
被這麽多目光看著,葉夫人好歹是見過場麵的,很快就強迫自己鎮定了下來。
修剪的整齊的美甲狠狠地刺進掌心中,葉夫人從小就沒有吃過什麽苦,半點疼痛都忍受不了,可現在她卻感覺不到痛一樣。
沒有誰知道,她需要多大的意誌力,才將內心流露出來的心虛給壓了回去。
“我怎麽可能會做這種事情?葉戠,你是不是對阿姨有什麽誤會?是因為當初我跟你媽媽是情敵的緣故嗎?可這些事都是過去的事情了,跟你又有什麽關係?我壓根沒想過要你性命的,我隻是想救我女兒……”
葉夫人一番話解釋到最後,開始哽咽了起來,眼角流下來的眼淚,與被誤會的難過,甚至臉上的蒼白,都無不在透露著她對女兒的愛,跟被誤會的無助。
在場的人,不可能因為葉戠的三言兩語就信服,現在聽葉夫人的解釋,這心裏的天平很快就斜了。
畢竟人家作為母親,隻是想讓女兒活的久一點,又承諾手術成功後收她做幹女兒,一輩子都照顧她衣食無憂,也算是很好了。
至於為什麽沒有懷疑他們的話,因為葉先生夫婦都是有名的大善人,基本從沒見他們跟誰紅過臉。
所以他們自然更願意相信葉夫人的話,就算做錯了,也是因為自己的女兒,才會一時亂了分寸。
凝視在身上的目光逐漸轉化為同情,葉夫人按捺住內心的得意,避著的目光,故作擦眼淚,眼角卻朝葉戠投出得意之色。
趙醫生是知道點內情的,可他的把柄在葉夫人的手中,隻要一爆料出去,他的一生就毀了,所以他隻是低頭保持沉默。
然而,那些剛剛落在葉夫人身上詭異的目光,又落向了她的身上,她沒有露出一點慌亂,而是平靜的任由他們譴責。
葉先生也同樣注視著她,眼神很深,根本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就在這時,葉夫人拉住了他的手臂。
“老公,不能再耽擱下去了,先救我們的女兒好不好,再浪費一分時間下去,就會將她的病情拖的更嚴重啊!”
葉夫人拉著他的手,身子不受控製的顫抖著,完完全全將脆弱的模樣露了出來。
到底是自己的妻子跟女兒,生死關頭,葉先生這心也跟著亂了起來,哪還有時間去分析內心的怪異。
“直接動手,趙醫生在這裏,即使她真傷了青青,也能馬上搶走過來。”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眼中浮現出狠戾。
葉戠一聽,將對著葉青脖子的刀子,移向了自己的心髒,咧唇相譏。
“那我就將心髒刺傷了,到時候誰也別想好過!”
幾個保鏢在聽到葉戠的話,又堪堪停了下來。
葉先生臉色難看,倒是葉夫人直接命令他們道:“你以為我會信你真的會傷害自己嗎?你們還愣著做什麽,快將她抓住,死活不計!”
這些狠絕的話從葉夫人的口中說出,除了幾個保鏢,剩下的都有些愣住了。
不過很快他們都找了個合理的解釋,葉夫人會這樣,完全是因為愛女心切。
可葉戠與他們不同,她很清楚葉夫人這麽說,無疑是巴不得她快點死。
幾個保鏢很快就將病床圍住,葉戠清楚,她跟他們鬥的話,根本沒有一點勝算。
與其讓她的心髒便宜別人,那還不如直接毀了!
手中對著自己心髒的手術刀,在他們猛然靠近的瞬間,狠狠地刺了進去。
所有人都沒想到她會對自己這麽狠,就連幾個保鏢在看到這個畫麵,也瞬間愣住了。
葉戠隻覺得一陣猛然刺痛,讓她臉上的血色逐漸消退,她看到葉夫人一閃而過,算計得逞的目光,耳邊卻是葉先生猛然慌亂的怒叫聲。
“快,快去救她,趙醫生,絕對不能讓她死了!”
瞬間她意識逐漸薄弱起來,耳邊的怒斥變成淩亂的腳步聲,至於葉先生這麽緊張是為了什麽,葉戠基本不用多想,就已經知道了。
她意誌迷迷糊糊的時候,感覺到有很多腳步聲在耳邊響起,似乎她好似聞到了那人熟悉的氣息。
是他麽?
他找到她,來救她了嗎?
她很想睜開眼睛看看,可眼皮卻又千金重一樣,讓她這麽努力睜都睜不開眼。
最後,她隻好不甘不願的閉上眼睛。
如果她就這麽死去了,不知道,他會不會善待那兩個孩子,應該會吧,這兩個孩子都很喜歡他呢。
……
她睡了很長一覺,夢中她回到了被席晉杬領養的那一年。
那時候,她怕席晉杬嫌棄她麻煩,所以不敢哭,也不敢表現的不好,在他麵前處處的顯露乖巧,夜裏無人的時候,就躲在房間裏偷偷的哭。
席晉杬因為工作的緣故,也很少在家中,所以她更加不敢在他麵前露出悲傷的神情,就怕他嫌晦氣。
他一個月內,也很少有幾天在家中,他們之間的交集基本為零,就連說說話,更是不可能。
她以為他討厭自己,因為領養她的那一天,他高高在上,冷漠矜貴的讓她不敢接近。
可就是這麽一個人,在某個夜裏出任務回來的時候,路過她的房門,在看到她哭泣的時候,走到她的麵前,靜靜地看著她。
黑夜中,隻有窗外街道上那點投射過來稀薄的光線,然而在她自己得知被發現,驚慌失措頂著哭的紅腫的雙眼呆呆楞楞看著他的時候。
她以為他會厭惡,或者會嫌煩的對她惡語相向。
可他的眉眼溫和,被月光照亮的輪廓,有一種異樣的溫柔,不再似那時候的冰涼,溫暖的讓人恨不得死死貼近。
“別哭了好不好?再哭下去,你媽媽會心疼的,你不想你媽媽難過對不對?”
他的手心揉在她的腦袋,明明那時候他隻有十幾歲,可他的溫柔,他的安慰,就像揉進她眼中的星河,絢爛了她前進的方向。
……
過去的所有回憶,全數在她夢中出現,溫暖的讓她隻恨不得永遠沉溺下去,那時候的他們,純粹的相處依偎。
她的世界裏很簡單的隻有他一個人。
甚至她還夢到了她將他們名字寫著詩的那張紙,那上麵稚嫩的字體,清楚的寫著:枯葉落地,終成戠。熟果藏杬,來時晉。
到底是什麽意思,卻連她也不知道,不過是這胡捏亂造的詩句,卻成了她那時候,背的最熟的詩句。
突然一陣風吹起,放在課桌上,寫著這首詩的紙頁,被風卷的風了起來,她的心猛然一緊,不管不顧的追了上去。
然而當她追出門口,畫麵卻猛然一轉,她的腳底踩到的是一個無底洞,身子飛速的往下墜……
她嚇的渾身一抖,心髒的地方被扯的一疼,睜開眼睛猛然接觸到的刺眼亮光,讓她不適應的抬起頭遮掩住,卻感覺到手背上一疼。
好不容易接受了日光的強度,她側頭看過去,手中刺著針眼,吊著點滴。
而生疼的地方,卻是纏著厚厚繃帶的心髒。
隨著意識逐漸回籠,心髒位置的疼痛,也清晰了起來。
看著四周白色的牆壁,還有濃厚的消毒水味,待看清楚後,才發覺這並不是她暈死前的葉家那手術室,而看這裝飾,倒像是真的在醫院?
她居然沒有死?難道葉先生夫婦,將她送來了醫院?而自己現在被搶走回來,並且換了另一個地方繼續囚禁?
葉戠腦海中補腦著各各橋段,可不等她多想,病房的門突然被打開了,打開門的人動作很輕,似乎怕吵醒她一樣。
那人身形高大修長,冷冽的五官帶著揮之不散的鬱氣,可但他看清楚她坐在病床上後,深不見底的黑眸,終於露出了一絲欣喜跟激動。
壓根不給她任何詢問的空隙,她猛然被擁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