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絕不可能
第一百五十六章:絕不可能
席墨從岑府出來后,在街上走著,閑逛了約莫一個時辰以後,才回到了席府。
因為席墨中了一甲,且定下了官職,所以在都城也置辦了一座宅子。
只五進,不算太大,但也不小了。
畢竟,這宅子,除了席墨和席父,就一些看守和丫鬟婆子住了。
因為席墨一出生,他娘就因為產後大出血而去世了,所以自幼便同席父一同生活。
加之席父擔心如果他續娶的話兒,新婦會對席墨不好,所以席父一直自己帶著席墨,並沒有再續娶。
席墨也是運氣好了,因為席父是個商人,原本商戶之後三代不能入仕的。而都朝開國之皇取消了這一項規定,才使得商戶之子也可以參加科舉,這也是給了席墨一個機會了。
席墨走到門口,看守便道,「公子,你回來了。」
「恩,」席墨點了點頭,剛要抬腳進去,又轉頭問了那看守,「老爺在府里嗎?」
「老爺並沒有出府。」
席墨得了看守的話兒,便進了府里,然後先回了自己的院子,去換了朝服,穿上了家常衣裳。
「大嶝,去看看老爺在哪裡?」
席墨吩咐貼身隨從大嶝道。
大嶝應是,一溜煙兒的就跑了出去,去尋席父在哪兒了。
約莫過了一刻鐘,大嶝又「噔噔噔」的跑回來,對著席墨說道。
「少爺,老爺在書房裡。」
「恩,」席墨點了點頭,然後便起身,帶著大嶝,便往書房裡去了。
「大嶝,你在門外守著。」
席墨吩咐了大嶝,便推開了書房的門,走了進去。
「爹。」
「恩,」席父這會兒正在書桌前,提著筆,寫著一些什麼。
「墨兒,你怎麼來了?有什麼事兒嗎?」
因為席墨基本上是不會進席父的書房的,所以席父才會這般問道。
席墨看到席父在寫字,也是吃了一驚。因為席父是個商人,平日里在書房也不過是算算賬之類的,並不會有練字的這種閒情逸緻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席墨才不願意進席父的書房裡。
「恩,爹,我有事兒要和你說。」
席墨也沒有去糾結席父今日是哪裡來的興緻,竟然去練起了字來了。
「喔?什麼事兒?」
席父聽了席墨的話兒,有些吃驚的抬起了頭。
因為席墨向來是個有主見的人,鮮少會有要同席父商量事兒的時候。
席墨稍稍走近了一步,然後看著席父。席父並沒有要停下手上的動作的意思,繼續拿著筆在紙上寫著一些什麼東西。
「說罷。」席父頭也沒有抬,對著席墨這般道。
「爹,我想娶瀠兒。」
席墨緩緩開口,整句話語調平穩,除了提及「岑瀠」的時候,稍稍有一絲的波動。
「你說什麼?」
席父聽到席墨的話兒,手下一頓,只聽到了「啪嗒」一聲,一大滴墨汁滴在了白色的紙上,隨即化了開來。
「我要娶岑瀠。」
席墨將音量微微提升了一些,目光和言語里都透露出來了難以忽略的堅定。
只是,這堅定並沒有打動席父,反而讓席父更加的氣極。
「你再給我說一遍!」
席父手中的筆也因為這雙手的主人的氣惱而開始不住的顫抖起來了。
「我要娶岑瀠!」
「孽子!」
席父又聽了一遍席墨這話兒,氣的大罵一聲,「婚姻大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何時學會了這些私相授受,私定終身了!」
席父又罵了幾句,然後便將自己手中的筆丟了出去。
席墨沒有躲,那支筆直直的從席墨的臉頰邊擦過,毛筆掠過的地方,烏黑的墨汁混合著鮮紅的血珠,在席墨白皙的臉上顯得格外的耀眼。
席墨眉頭微皺,有些驚詫的看著席父。
他竟沒有發現,席父竟然還有這樣的本事。能夠將一支普普通通的筆,借用手中的力量,丟出去這般遠,還能將人的皮膚划傷。
席父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道,「你要娶岑瀠,這是不可能的事兒!我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爹,為什麼?瀠兒那麼好,你又是從小看著她長大的,爹,你……」
席墨的思緒被席父的話兒拉了回來。
他皺著眉頭,同席父爭論道。
卻不料,他的話兒還沒有說完,就被席父打斷了。
「我辛辛苦苦養了你十五年,不是讓你來氣我,忤逆我的!」
席父說著,閉了閉眼睛,滿眼都是毫不掩飾的悲傷,「你自小主意就大,其他的事兒,爹也從來不曾干涉過你。但是,你要娶岑瀠,這絕對不可能!」
席墨聽到席父這般斬釘截鐵的拒絕,心頭一疼,「撲通」一下,跪倒在地。
「爹,我是真心喜歡瀠兒的,求爹成全。」
「墨兒,岑瀠是個好姑娘,這一點,爹不否認。可是你要知道,雖然爹同你岑伯父交好,但是他不會將岑瀠嫁給你的,你就死了這一條心吧。」
「不會的,岑伯父會同意的。他那般疼愛瀠兒,只要瀠兒能夠幸福,那麼岑伯父他一定會答應的!」
席墨並不願意去接受席父所說的那番話兒。
「岑瀠年幼,你岑伯父多疼愛是沒錯。可是如今岑瀠長大了,你岑伯父又回了都城。你覺得,你岑伯父會為了岑瀠,而捨棄陞官進爵的好機會?」
席父冷冷的說道,「你用你的腦子好好的想想,他會放棄嗎?有可能放棄嗎?」
席墨有些語塞。
是啊,岑伯父會放棄嗎?有可能去放棄嗎?哪怕是一點點兒的可能性,有嗎?會有嗎?
席父見席墨如此,也有些不落忍,於是便好言道,「墨兒,爹會為你尋一門好親事兒的。至於岑瀠,你就不要再想了,那是不可能的。」
也不知道席墨到底有沒有聽進去。
席父的話兒說完了,也不見席墨有半點兒的反應,他只是獃獃的,仍舊跪在地上,只是面上的顏色卻越發的慘白。
「墨兒?」
席父皺著眉頭,又叫了一聲,卻仍然不見席墨有什麼反應。
就在席父要走近席墨身旁的時候,席墨從地上站了起來,然後一句話兒也沒有說,緩緩的轉身,連一個眼神兒也沒有留給席父,就出了書房。
席父看著席墨那萎靡的身影,緊緊的皺著眉頭。
墨兒,對不起。
你要走的路從一開始就被人設定好了。
我也沒辦法,去改變什麼。
所以,請你原諒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