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良姬沈鴛(四)
第一百五十章:良姬沈鴛(四)
卻見裡面只放著一支竹笛,翠綠的竹子做成的笛身。
那是,她唯一從沈府帶出來的東西,她,自己的東西。
良姬沈鴛伸手將那竹笛取出來,握在手中,然後緩緩的挪至臉頰旁,輕輕的摩挲。
你,過的,還好嗎?
對不起,我,終究背棄了我們之間的誓言……
不要怨我,請忘了我,再覓一傾世良卿。
「姑娘,太子爺過來了,快到院子里了!」
柳兒跌跌撞撞的快跑進來,告訴了良姬沈鴛這事兒,
良姬沈鴛聽了柳兒的話兒,就立刻將放下自己的手邊的那支已經做了處理的玉簪插到了自己的髮髻上。
又忙將那支竹笛放進了黑漆匣子里,將匣子蓋好,這才起身。
「鴛兒在做什麼?」
良姬沈鴛剛剛起身,將頭轉過來,覃錦碸便到了屋子裡。
「奴婢參見太子。」
良姬沈鴛忙欠身行禮。
覃錦碸微微笑了笑。「鴛兒不必多禮,起來吧。」
「謝太子。」
良姬沈鴛面上帶了笑,可是心裡卻一點兒也不將覃錦碸的話兒放在心上。
若是換作別的女人,得了太子這般溫柔相待,怕是夜裡做夢也會笑醒了吧。
良姬沈鴛謝了恩以後,便略微低下了頭,故意將髮髻上的玉簪亮出來給覃錦碸看。
果然,覃錦碸一眼就看到了良姬沈鴛髮髻上的玉簪了。
「鴛兒不是向來不喜佩戴首飾,今日怎的倒戴了一支發簪了?」
良姬沈鴛仰起頭,看著覃錦碸,一隻玉手覆上了那支玉簪,笑得明媚,道,
「太子,這是太子妃賞賜給奴婢的。」
「喔?太子妃送你的?」
覃錦碸略微一挑眉。
「恩,」良姬沈鴛點了點頭,「奴婢很喜歡呢,太子妃真是個仁善、賢淑的人。」
覃錦碸聽得良姬沈鴛的話語里都是對汪蝶飛的誇讚,只笑了笑,並沒有說什麼。
「鴛兒喜歡玉飾?」
「奴婢不喜首飾,只是太子妃賞賜的這玉簪上頭還有三顆小鈴鐺,走起路來,還會叮噹作響呢!」
覃錦碸用的是「送」,而良姬沈鴛用的卻是「賞賜」,這用詞的不一樣,足以見得覃錦碸和良姬沈鴛兩個人對汪蝶飛的不同態度了。
經了良姬沈鴛的特意提醒,覃錦碸到底是注意到了那玉簪上的鈴鐺。
「恩,這樣的設計倒是少見。」
畢竟,在玉飾上搭配銀制的東西本就少見,更何況還是鈴鐺呢。
「太子妃的東西自然都是好的。」
「這幾日在府里住的可還好?」
覃錦碸貌似不大想要再繼續提及汪蝶飛,於是便轉換了一個話題。
「恩,」良姬沈鴛自知道其中的變化,不過她也不可能去點破,所以點了點頭,表示對覃錦碸的問題的回應。
「鴛兒住的習慣就好……」
覃錦碸說到這裡,便笑了笑,才繼續道,「這幾日里,本宮一直在忙著朝中的事兒,也不曾過來……」
良姬沈鴛聽到覃錦碸這般說,心裡頭「咯噔」一下,不過面上卻依舊帶著笑,甚至在聽到此處還微微看了一眼覃錦碸。
那眼神里,說不出來的嬌羞。
「哈哈……」
覃錦碸看到了良姬沈鴛的表情,對此十分的滿意,當下朗聲道,「今夜,本宮便來鴛兒此處歇息。」
說罷,覃錦碸便起身,對著身後的良姬沈鴛道,「本宮還有事兒,就不久留了。鴛兒自準備好,本宮,夜裡過來。」
「是,」良姬沈鴛欠身送禮,低聲應是。
待覃錦碸走遠后,良姬沈鴛「蹬」得一下,坐倒在了椅子上。
到底,逃不過嗎?
終究,還是來了……
「姑娘……」
柳兒知道良姬沈鴛對太子並無情,對他人卻有意。
雖然良姬沈鴛是個庶出的,可是卻是個驕傲的。這心屬他人,卻要迎合別人,這讓她如何能夠忍受得了。
「姑娘……」柳兒想了想,還是開口勸道,「姑娘,你已經入了東宮,伺候太子是板上釘釘的事兒……姑娘,你……」
「柳兒,你不必多說,這些,我都知道的。」
過了一會兒,良姬沈鴛好似反應過來一般,抬起頭,滿眼苦澀的看著柳兒,道。
「姑娘……」
柳兒看到這樣的良姬沈鴛,有些擔心,便低喚了一聲。
「柳兒,我有些乏了,想休息一會兒。」
良姬沈鴛打斷了柳兒的話兒,借口乏了,便讓柳兒帶著自己去歇息了。
良姬沈鴛躺在床榻上,閉著眼睛。柳兒走近,替她蓋好了被子,轉身便要離開,卻是沒有忽略掉,良姬沈鴛緊緊閉著的眼角,滑落了一滴又一滴晶瑩的淚水。
柳兒眉眼一皺,到底沒有說什麼,只欠身退了出去。
宜蘭殿中。
「太子殿下到。」
聽到門外宣報人的聲音響起,汪蝶飛忙起身,就只見覃錦碸大跨步的從門外進來。
「臣妾參見殿下。」
汪蝶飛欠身行禮,帶動著宮殿里所有的奴婢都下跪行了大禮。
「奴婢參見太子殿下。」
「起來吧。」
覃錦碸揮了揮手,讓眾人都起身。
「謝太子殿下。」
眾人皆謝了恩,覃錦碸便走到了椅子上坐了下來。
「殿下,朝中之事已經忙完了?」
汪蝶飛走到覃錦碸的身邊,柔聲問道。
「恩。」覃錦碸點了點頭,略微顯露了一些疲憊。
「那……」
還不等汪蝶飛的話兒說完。覃錦碸便說了一句,「今夜本宮宿在水鴛閣。」
汪蝶飛聽了覃錦碸這話兒,差點兒一口氣沒有提上來。
覃錦碸忙了許久了,好些時日沒有回東宮了,如今,好不容易回來了,不在宜蘭殿歇息,竟跑到水鴛閣去,這讓汪蝶飛有些氣極。
不過,再氣惱也不可能在覃錦碸面前表現出來。
汪蝶飛一想到薛嬤嬤說的話兒,便強扯了一抹笑容,笑著對覃錦碸道,「沈鴛妹妹可人心性,能得了殿下的寵愛,也是她的造化了。」
覃錦碸聽了汪蝶飛這話兒,心頭稍稍好了一些。
他的太子妃么,就該大度些。不然這將來,如何能夠母儀天下?
「太子妃能夠如此,本宮甚歡。」
「這本就該是臣妾的本份。」
覃錦碸的事兒還沒有忙完,所以也沒有久留,只同汪蝶飛又說了幾句,便離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