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0章 飛來橫禍
這天,依舊是慣常的萬裏無雲、風和日麗的好天氣!
雖然已經入冬了,但,奇怪的是,今天卻一點兒也不冷,溫度仍堅挺在二十度以上,這,不得不說是不可多得的好天氣。
這就是南國的奇妙之處。
不用像遙遠的北方人,一到冬日就不得不把自己裹得如粽子一般,穿著又厚又長的棉衣,仍在呼嘯的北風中縮頭縮腳,瑟瑟發抖,噴嚏連連。
可在這裏,美麗的女人們盡可以像花兒一樣綻放著自己的風采,一年四季,甚至,在深冬時節,都可以穿上好看的迷你裙。在這裏,窈窕婀娜的身材遊蕩在大街小巷,永遠是一道道奪人眼球攝人魂魄的旖旎風景。
淡紫色的呢子短外套,裏麵一件黑色緊身半高領的純棉打底衫服帖而恰到好處的包裹著她那玲瓏的身體,下身是一條筒形裙子,腳上是一雙黑色的粗跟皮鞋。
好看的卷發錯落有致的披散在她後背上。
沒錯,這就是田甜。
這個煥然一新的卷發,使她看起來更加嫵媚動人,更加有女人味。
這是她早飯後特意去美發屋做的發型。
不得不承認,其實,她還是十分重視此次活動的。
她對著鏡子轉動著身子企圖前後左右都能看個清清楚楚,但,多少有些差強人意。因為,鏡子不夠大。
她靠在椅背上失望的輕歎了一聲,呆望了一會兒鏡中自己的臉。隨後,便迅速的對著鏡子熟練地往自己臉上撲粉,塗口紅。
可能是因為貧血的緣故吧,她感覺自己原本性感豐滿的雙唇不夠紅潤。
最後,她從椅子上站起來,抿了抿嘴巴,再次端詳著鏡子裏的那個精致的女人,感覺一切滿意,便嫣然一笑的離開了臥室,輕盈地走向下樓。
陽光洋洋灑灑的投射下來,讓人睜不開眼。
她情不自禁的的皺了皺眉,便把拿在手上的傘打開。
於是,她左手打著一把遮陽花傘,右手拎著一個咖啡色碎花皮包娉娉婷婷地向自己的車庫方向走去。
光芒萬丈的陽光毫不吝嗇的照射下來,把地上的一切都照的明晃晃亮堂堂的,甚至,連灰塵也無處遁形。
車庫前,站著一群操著不同方言高聲閑聊的外來工,或許是小憩,或許隻是躲太陽的。
他們看見身著考究、長相靚麗的田甜過來時,不約而同的都把目光投向了她,不由自主的逐漸停止天南海北的高談闊論,另外,那些或蹲或坐在地上的,甚至,還頗難為情的紛紛站起身來。
見她彎腰開卷閘門,又見裏麵停放著一部大氣而豪華的轎車時,他們驚詫之餘,又心生豔羨和欽佩。
“嗖”的一聲,卷閘門忽的躥到頭頂了。
田甜正要扭頭提醒他們自己的車要開出來,想麻煩各位讓一下時,不料,她卻意外的發現,那些人已經讓出道來了。
她不禁怔了一下,驚喜交加,不由得回頭衝他們感激的莞爾一笑。
她打開駕駛室的門,坐上自己專有的座椅上,把門一關,輕點油門,轎車就算一隻溫順而聽話的小毛驢一般緩緩的向前行進。
終於,車滑行至大道上,於是,她猛打方向盤,車才駛上正軌,便如離弦之箭般絕塵而去。
為了空氣流通,在等紅燈的當口,田甜把車窗玻璃搖下一條縫,並把歌碟放上。瞬間,優美而嘹亮的民歌便在車廂裏縈繞。
她很享受這樣的音樂,甚至,有時,也忍不住跟著哼唱幾句。
那些歌都是經典而朗朗上口的。
她深深的陶醉其中。
一路上有歌相伴,倒也絲毫不會感到寂寞和無聊。雙耳沐浴在一首首優美動聽的旋律中,倒也其樂無窮。
就這樣,她凝神靜氣地聆聽著,仿佛在欣賞一場別開生麵的演唱會似的。
一根根電線杆,一座座橋,一個個隧道,一個個村莊……不知不覺之中,都被她迅速而無情的拋到後麵了,此行的目的地越來越近了。
想到這兒,田甜心裏便湧起些許激動,嘴角也情不自禁的蕩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陽光依然是那麽耀眼。
坐在駕駛室的她甚至感覺有些悶熱,她用一隻手撥了撥身上的外套,有想脫掉的衝動,但,無奈,自己正在開車,根本就騰不出手來。
不久,儀表盤上的油表亮起了紅燈,後來,甚至,響起了“嘀嘀”的報警聲。
無奈,隻有找加油站加油了。
嗨,運氣還算不差,前麵的指示牌上顯示前方一百米處有一個加油站。
於是,田甜把車開了進去。
“加多少?”車剛停穩,穿著藍色馬甲麵無表情的一個婦女拿著長長的油管問。
“加滿。”她回答。
“一共兩百八。”那個女的站在駕駛室外,道,“請問,你是用現金,還是油卡?”
“嗯,不好意思,可以用銀行卡嗎?”她羞怯的笑笑。
“哦!可以的,不過,請你移步到財務室來!”說著,她轉身向旁邊小店左側的一間房間走去。
田甜也提著包從車上下來,大步流星地跟了上去。
那裏有一個梳著平頭的男人坐在辦公桌後麵。
在那男人的指引下,不一會兒,就支付成功了。
油加夠了,田甜懸著的那顆心總算落地了。
嗬!終於後顧無憂了。
她禁不住在心裏高聲呐喊起來。
於是,她興奮的猛踩油門,車就風馳電掣般向前飛馳。風吹著口哨般從玻璃窗上方的罅隙猛灌進來。
忽然,她感覺有些冷,一連打了三個噴嚏。
這時,她猛然意識到要把窗戶及時關上才是。於是,她騰出一隻手按了一下操作台上的一個按鈕,玻璃窗便緩緩的升上去,嚴嚴實實的把風阻擋在車外了。
田甜不自覺地抽動了一下剛剛受過寒意的鼻子,仍然直視前方的道路,雙手緊握方向盤。
說實話,此時此刻,她的手有些酸,肩膀也有點痛,腰也有些僵硬和脹痛了。
但,堅韌的毅力支撐她一定要繼續前行,而且,仿佛有一個聲音在說:加油!請堅持一下!馬上就要到了!就要到了!你很棒!
她仿佛看見主辦方在焦急的翹首期盼她的到來,仿佛看見了富麗堂皇、人潮湧動、攝像機林立的頒獎會場。
這時,田甜忽然看見一輛載著沙子的藍色卡車迎麵向她開過來,而且,速度快得驚人。
當她反應過來自己將危險在即,必須火速讓道而即刻往左邊猛打方向盤時,可是,還是晚了,來不及了。
隻見,車瘋了般的猛地撞過來,發出“碰”的一聲巨響後,隨即,是玻璃碎裂聲,以及她那響徹雲霄的尖利的慘叫聲。
之後,車廂裏再也沒有聲息,不隻她是嚇暈過去了,還是受傷後昏倒了。
轎車車頭被撞擊得麵目全非,已經嚴重變形,擋風玻璃碎了一大片,不一會兒,引擎蓋邊上冒出一縷嫋嫋而升的漆黑的煙,然後,驟然竄起一根小小的火舌。
很快,火勢越來越大,越來越猛。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的異味。
搖曳的火苗騰騰的肆意舞動著,露出了殘忍而冷酷的猙獰麵孔,幾乎要把駕駛室裏可憐的田甜吞噬了。
可是,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陣急促而刺耳的刹車聲後,有個人影如一道閃電一般來到黑色的轎車旁。
一通精準而極速的撞擊後,駕駛室裏的玻璃碎了,他想通過這個洞口伸出手去解救裏麵的女士,但,不能著力。無奈,隻能以力不從心而宣告失敗。
可是,灼人的熱浪、嗆人的空氣和那狂舞的火舌,又讓他驚恐萬狀,他不敢往後想。
無奈,他隻有把目光投在那扇破敗變形的門上,心想,就此一搏了。
於是,他使出洪荒之力,一邊聲嘶力竭地吆喝著,一邊暴力而野蠻的掰扯和搖晃。功夫不負有心人,頃刻,門終於開了。
但,同時,他的手也受傷了,疼痛欲裂,可他顧不了許多。 他伸出一根手指試了試女子的鼻息,挺好,活著,她還活著,於是,便有些激動地彎腰抱起這位美女鑽出駕駛室,想要火速離開。
然而,就在此時,一陣風猛地吹了過來,火借助風的威力更加張牙舞爪的撲了過來,就像惡魔一般,伸出長長的毒舌肆無忌憚地狂舔著他的後背和脖子,甚至,他感受到了頭皮的灼燙,聞到了頭發燒焦時的氣味。
毫無疑問,他身上著火了。
這點,他確信無疑。
因為,無以複加的疼痛通過神經和大腦已經準確無誤的傳達了他。
但,他不能把她扔下,不能。
於是,他忍住疼痛,咬住下唇,憑著他頑強的意誌力和堅定的信念,一定要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去。
他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
“放下,放下,小夥子,把她放下,”這時,他忽然聽到了心急如焚的呼喊聲,“你身上著火了!先把身上的火撲滅!”、“就地打滾,打滾!”……
然而,奇怪的是他仿佛什麽也沒聽見似的,繼續一步一頓的向前挪動如千斤般沉重的腳步,但,目光依然是那麽堅毅。
然而,也許,因為實在太痛苦,太難受了,隻見,他臉上的肌肉已經扭曲變形,變得有些猙獰可怖。
不一會兒,恍惚中,他好像感覺有人抱走了他手上的女子。
這時,“砰”的一聲響,轎車毫無商量的爆炸了。這聲音震蕩得耳朵生疼。
他怔了幾秒,徐徐轉過身去,瞥了一眼,便搖搖晃晃的倒在地上,閉上了眼睛,如一片碩大的樹葉飄落下來。
他仰麵躺在那,漆黑的臉上及額上均分別沁出了黃豆般大的密密匝匝的汗珠,下嘴唇有一條深深的牙印,鮮紅的血順著嘴角淋漓滴流下來。
被燒得殘破不堪焦黑的衣領,隻要一碰就有碎塊紛紛墜落。
遠遠圍觀的人們紛紛飛奔過來了,有的拿著一床破毯子,有的拎著一壺水,有的手裏抱著一把剛折下來的碧綠的樹枝……
大家齊心合力,不一會兒,善良的人們總算把他身上的火撲滅了。
有個膽大的中年人彎下腰去用手背在他鼻子前探了探,隨後,點點頭,露出欣慰的笑意。
從那人的神態中可知,人,還活著。
隻是,看著那慘不忍睹的樣子,大家不禁震驚不已,唏噓不已。有的婦女甚至忍不住扭過頭去啜泣起來。
這時,有一輛越野車戛然而止。一下車,就問圍觀的人發生什麽事了。
人們七嘴八舌的熱情相告。
一個年輕人看見他手上握著一個磚頭般大的大哥大,忙高呼:“快點打急救電話啊!有人受傷了,等著救治呢!”
那人有些茫然的望著一雙雙如釘子般盯著他的目光,最終,撥通了電話。
他索性打了三通電話,分別是急救電話、火警及交警。
這時,田甜的那倆黑色轎車完全被濃煙和熊熊的大火籠罩著,幾乎看不出它原本的輪廓了。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股難聞而令人窒息的撲鼻氣味,有汽油味,有燒焦的塑膠味,還有不能言說的各種怪味。
滾滾而來的熱浪,讓人有些口幹舌燥,這時,有人開始幹咳起來。
不多一會兒,停下來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此起彼伏的議論聲也越發顯得嘈雜起來。
當然,也有人因為趕時間選擇悄悄離開的。
“救命!”突然,有人隱約聽到低低的呼救聲,便朝大家“噓”了一聲,讓示意眾人務必安靜。
人們趕緊住嘴,屏住呼吸,側耳細聽,果然,似乎聽到了若有若無若高若低的“救命”聲。
一開始,大家都以為是躺在地上的兩個人發出的,但,走近傾聽,卻發現不是。
咦?奇怪?難道有幽靈或鬼魂?
現場的氣氛變得詭秘而驚悚,空氣中都悸動著不安和凝重。
大家禁不住不寒而栗,毛骨悚然。
忽然,現場變得寂靜無聲,即使是大白天,也讓人的脊梁骨倒抽一股瘮人的寒氣。大家麵麵相覷,心照不宣。
沒有誰願意打破這尷尬而奇怪的氣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