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靜觀其變
“但是,你也別太高興了。我接下來要告訴你的是,目前,這個技術,我們這裏還沒有,要到省裏才能做。”
“啊?省裏?那該怎麽辦?”瞬間,田甜就像在寒冬臘月裏被人當頭澆了一桶冰水般,全身上下透心涼,她頓感心急如焚又手足無措。
看著眼前這個女人剛剛溢於言表的喜悅之情刹那間無影無蹤,隊長心裏也有些不忍,且澀澀的。
“要不這樣吧?你們三個先抽血,然後,我打探一下,看看局裏最近有沒有人要去省裏化驗的。”沉穩的隊長征詢似的述說著。
“好啊。敢情好!”她嘴唇蠕動一下似笑非笑的答。
“不過,我這個醜話說在前頭。這個,要靠運氣的。如果恰好因為案子,有人要去,那能成;否則,就抱歉了。”隊長說。
“好。我能理解。”田甜從容回應道。
於是,隊長遞給她一支筆和一張紙,叫她把自己的姓名和電話寫在上麵,說,便以今後有結果聯係她。
“對了,那個結果要多久才能出來呀?”田甜寫好,放下筆,並把紙和筆推過去。
忽然,她想起來了什麽似的問。
“這個,不一定。但,最少也要一個禮拜的。”隊長看了看她,回答。
說著,他拿起剛剛田甜寫的東西快速地瞄了一下,接著,把那張紙塞進抽屜裏放好。
“啊?還要那麽久?”田甜有些不可置信,因為,她還以為當場就能出結果,再者,最多就一兩天。
不一會兒,田甜就被帶到局裏,抽血。
給她抽血的是一個戴著口罩且看上去精瘦的五十來歲的男人,看上去他和隊長很熟絡,不時地開著玩笑。
“什麽名字?”那人把那管剛剛從田甜身體裏抽出來的鮮紅的血放置在一旁的架子上,然後,握著一支鋼筆問。
“沈田甜。”她清脆而響亮地答道。
“那個田?甜酸的‘甜’嗎?”他接著問。
“額,第三個是,中間那個不是,它是田土的‘田’。”說完,她咧著嘴笑了笑。
於是,那人領悟地低頭飛快地寫了起來。
“是這三個字嗎?”一會兒,他放下筆,又把寫好名字的貼紙拿起來跟她核實。
“對。”田甜看著那三個俊秀的黑色楷體字鄭重地點點頭,心想,不愧是法醫,那麽謹慎細致。
見被認可後,法醫才放心地扯下貼紙後麵那光滑的紙片,然後,再次把那管血拿起來,小心翼翼地把那張寫著田甜大名的紙片貼在試管壁上。
“今天,有人去省裏嗎?”隊長有些不放心的問。
“不知道。確切的說,到現在為止,還沒有接到通知。”法醫答道,口罩外裸露著綻放的魚尾紋清晰可見。
“那要保管好喔!”隊長憂心忡忡地叮囑。
“我做事你還有什麽好擔心的?放心好了!我會先冷藏起來的。再說了,就算今天沒人去,明天也一定有人去的。”法醫撫慰道。
告別法醫,隊長和田甜便一前一後地往外走。
可是,剛到大院,就見一輛警車及三輛摩托風馳電掣般開了進來,一陣刺耳的刹車聲後,汽車戛然而止。
一會兒,車門相繼打開,隨後,有兩個目露凶光戴著手銬的男人分別被兩名便衣警察一左一右挾持著走下車。
與此同時,副駕駛室的車門也被打開了,下來一個三十多歲的國字臉中年男人
“喲!什麽風把你給吹過來了?”那個男人笑嗬嗬的打著招呼。
“大勝而歸,看來,又要高升了!”見是熟人,隊長過去親昵地在那人胸脯上捶了一拳道。
“哪裏,哪裏?”那人笑嘻嘻地謙虛道。
“什麽案子?”隊長看著押著嫌疑犯的人馬漸行漸遠的背影問。
“強奸殺人。”那人雲淡風輕地答,頓了頓,又說,“咦,去我那坐坐啊。”
這時,太陽從厚厚的烏雲裏探頭探腦,火辣辣地照射下來,霎時感覺炙熱的很,同時,也讓人睜不開眼。
田甜趕忙用背對著太陽。
“下次,下次吧。我還有事,走了額。”隊長一邊說著,一邊用手遮擋著那耀眼的陽光,一邊扭身往外走去。
當然,隨後,她也三步兩步地跟了上去。
上了車,突然,田甜說:“你好!我想問一下,我可以不去派出所了嗎?”
隊長皺了皺眉,略略沉思一下說:“原則上是不行的,因為,你目前仍沒有洗脫嫌疑,但是,……,鑒於你的具體情況,假如你實在不願意去,就,就請便吧。”
看得出,對方倍感難為情。
“可是,看上去,你很為難的樣子,會不會被領導責罵?如果你真的有難處,那,就……。”田甜小心翼翼的建議著。
“沒事。”他兩隻手把著車頭,目視前方說,頓了頓,又問,“那,你現在去哪兒?”
“去旅館。”她脫口而出,旋即,她似乎又領悟到有些不妥,因而,又笑著補充道:“不過,在百花洲附近那個路口把我放下來就行了,我走過去就行。”
“沒事。我送你去旅館好了。”他堅持說。
於是,一陣轟鳴後,載著他們倆的摩托便揚長而去了。
可是,走到半道,隊長腰間的那BB機卻急促地“嘀嘀嘀”地響了起來。
他把車慢慢地停放在路邊,取下一看,隻見,上麵顯示著“有事,請速回”的字樣。
“糟糕!所裏叫我立即回去。”他懊惱道。
“沒事,沒事,你盡管去好了!別理我,我順便在這附近走走看看,瞧,這裏也很美的。”田甜通達地笑笑。
“可我答應了你。”隊長有些過意不去的喃喃自語。
“沒事。具體情況具體分析嘛。況且,這不是恰巧趕上特殊情況嗎?你有緊急事情,再說,你的心意我領了,謝謝你!”她大大方方地解釋著,旋即,莞爾一笑。
“那,對不起了!”
“真的沒關係的!”
於是,隊長躊躇了一下,還是駕駛著一側三輪摩托轟鳴著離開,一眨眼,便不見影了。
這裏也是屬於西湖,依然水光瀲灩、魚兒遊弋、鳥語花香及空氣清新。
她漫不經心地閑逛著,欣賞著,別有一番情趣和愜意。
但,當她逛累了想回去時,卻發現不知自己該走向何方了,搞不清楚究竟那條路才通向自己住的那個旅館。
問問附近的老人,可是,遺憾的是,他們都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最多給她一個無可奈何且憨憨的微笑來慰藉她。
隻好詢問年輕人,但,他們依舊搖搖頭後隻是報以抱歉的微笑。
於是,無奈,她隻好叫了一輛摩的。
說了目的地後,那人說要四塊錢。
“三塊錢吧?都那麽近了,我隻給你三塊錢,你去不去?不去,我就走過去了,反正,就幾步路的事情。”田甜討著價,故意裝作很近,且坐不坐都無所謂的態度。
“小姐啊!不是近不近的問題,而是一上車就要四元起,這是行規。不信,你去問問看。”那個黑黑的摩托佬一本正經道。
“切!”她不以為然冷冷一笑,然後,毫不猶豫地掉頭就走。
“哎!好了,好了!過來,學學雷鋒叔叔,順便帶你過去好了。”沒走幾步,身後就傳來摩托佬的叫喊聲。
田甜停下腳步,禁不住露出了勝利者的微笑,然後,轉身,卻佯裝麵無表情地回去。
那人不知從哪裏拿了一塊抹布來,一邊擦拭著後座,一邊愁眉苦臉很是無奈的說:“真的沒錢賺的啦!哎!沒辦法,現在,賺錢不容易啊!”
他擦好,把抹布隨意地往前麵一塞,便抬腿跨上了車。
隨即,田甜才謹慎坐上後座。
抵達目的地,她才猛然發現,其實,那裏距離旅館不過是一兩公裏之遙,很近的。
她不禁苦澀地笑笑,哎,誰叫自己不熟悉路呢?
回到客房,她就立即把門關上,然後,摘下帽子,站在鏡子前細細地端詳著自己的頭來,發現怎麽看都感覺特別別扭。
她不由得撇了撇嘴角。
她來到床沿邊,在風扇下坐了下來。
她想,如果一兩天才出結果,自己就再待幾天;可是,奈何要一個禮拜,如此,就不如先回深圳再說。
這樣想著,她抬頭看了看鍾,見十一點多了。
於是,她迅速地收拾好東西並辦理了相關退房手續。
然而,田甜剛踏出旅館,就又犯難了。
這時,她想起了那個叫毛夏的孩子。
她不由停下了行跡匆匆的腳步,很是猶豫,不知該如何是好。
但,又轉念一想,現在是非常時期,派出所那邊絕對不會讓自己帶走他的。
不過,他,在那兒,也未嚐不可。
雖然吃住不是最頂級標準,但是,最起碼人身安全可以保證。
這樣想著,她就釋懷了。
轉瞬間,她的嘴角就微微上揚起來。
於是,她又昂起頭挺起胸地大踏步前進了。
行至路口,循著隱約的記憶,她選擇了左轉。
因為,她要找公交站台,要去汽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