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3章 出師不利
想起親切而慈祥地奶奶,自然就想起了許久未能謀麵的父母和兒女們,這時,田甜的眼眶濕潤了,鼻子酸了,喉頭也緊跟著硬邦邦的。
她雙手抱腳,下巴支在高高豎起地膝蓋上,眼神空洞,木木地呆愣著,思念如潮水般向她劈頭蓋臉地湧來。
很快,溫熱的淚水奪眶而出,劈劈啪啪地落在她麵前的衣襟上,落在地板上。
多想能親眼見見他們啊!
而不僅僅隻是在一個個虛無縹緲的夢境中相談甚歡其樂融融,她想。
但是,殘酷的現實就是。
孩子們不知被前夫遷居何處,至今,仍杳無音訊;而身居大山裏的爸媽,家裏根本就沒電話。
雖然,翻越幾座山後的村口有個小雜貨店,那裏有電話,那是村裏唯一的一部固定電話,聽說,也可以接聽,但,不方便。
因為,沒人傳話,就無法接聽。
再說了,有誰願意跋山涉水翻山越嶺幾十公裏特意去你家裏傳話呢?除非恰巧知悉又順便要去那,隻是張張嘴的事。
當然咯,想要打電話,也不是毫無辦法的。
比如,也可以提前寫信,在信中明示在某個趕集的日子將打電話回來,叫父母在某年某月某日某時某分在那等候。
然而,因為,山區崎嶇,交通不便,信息閉塞,鎮裏的郵遞員壓根兒就不願意每天及時把信件送達,尤其是在惡劣天氣裏。
當他們常常想起來要送達時,一定是村裏的信件積累得厚厚一大遝了,而往往最先到達的郵件已經在鎮郵局安靜地躺了半個多月了。
甚至,還經常有送錯地的現象,當最後輾轉各地回來時,已經是一個多月後的某日了,封麵早已是麵目全非,破敗肮髒得不行了。
所以,如此大費周章卻平添不快,自然,和家裏的聯絡就少了。
不知過了多久,田甜波瀾起伏的情緒才稍稍平複,她撕下長長的一段紙,先後拭了拭淚,又擤了擤鼻子,然後,隨手把用過的紙扔到一旁的垃圾桶裏。
然而,田甜仍然感覺自己的臉頰因為淚水的浸潤而黏糊糊的,難受極了。
無奈,她又默默地去衛生間洗了一把臉,頓時,就感覺神清氣爽了。
此刻,她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了自己的杯子上,她伸手摸了摸杯壁,意外地發現一點兒也不燙手,原來裏麵的水早就涼了。
她特別欣慰地端起水杯“咕咚咕咚”地仰起脖子一飲而盡。
仿佛幹旱了半年的莊稼地裏冷不丁地降了一場滂沱大雨,酣暢淋漓極了,舒服極了。
也許,喝點太急了,被嗆到了,她猛地咳嗽了一陣。
另外,她的嘴角及衣領上都似乎閃閃發光,原來是遺漏下的水珠。
她感覺得到,嘴角濕濕的,衣領也潮潮的,於是,她一邊滿足地莞爾一笑,一邊又扯來一張紙輕輕地擦了擦。
隨後,她打開電視準備娛樂一下。
可,剛打開開關,就又想起了婚紗采購的事情。
於是,她一把抓過包來,哧的一聲,迅速地拉開拉鏈,她忙不迭地伸手在裏麵扒拉一下後,一堆花花綠綠的名片被她抓在手上。
田甜隨意地往地上又“啪”地一擲,如天女散花般,五彩繽紛的名片就散開下來,甚是好看。
因為時間緊迫和不確定性,她沒有在現場立即**。
隻見,她分別一張一張地看著,並按圖索驥地一遍遍在腦海裏搜尋著,它究竟是那家店哪個款式,力求精準地對號入座,便於自己做出正確的取舍。
她反反複複地看,反反複複地想,又反反複複地定奪,時而蹙眉,時而微笑,時而嘀咕,時而驚訝,時而點頭,時而搖頭。
最後,她隻留下了八張名片,其餘,全都被她毫不可惜地丟棄在垃圾桶裏。
接著,田甜把那五張珍貴的名片又重新放在包裏的最深處,並十分謹慎地拉上拉鏈。
她打算過幾日再預定,因為,她還有許多事情沒做,比如,**模特及衣架;再比如,招聘合適地員工,等等。
尤其是招工,太讓人頭疼了。
要知道,要找到一個對工作兢兢業業任勞任怨又品德優良的員工,是何其困難啊!
更別說現如今這樣的人簡直就像我國大熊貓一般稀缺了。
所以,要緣分,也要運氣。
想到這兒,她禁不住自嘲的微微一笑。
因為,此前,田甜一直在全神貫注地想事情,因此,電視雖然在放著,響著,她雙眼也緊盯著屏幕,但,卻全然不知所雲,更不知何意了。
她隻依稀記得電視上有人的嘴巴在一張一合地說話,屏幕在一幀一幀地在更換,在跳躍。
當總算從天馬行空的思緒中拉回來後,田甜這才發現原來電視上放的是《焦點訪談》節目。
但,隻觀看了一會兒,她就哈欠連連,感覺自己的一雙眼皮沉重得直打架,無奈,隻好把電視關掉,洗洗就休息了。
也許,實在太累了,躺下不多一會兒,她就甜甜地睡著了。
次日,當田甜緩緩睜開雙眼時,天,已經大亮了,耀眼的陽光在薄薄的窗簾後閃爍。
她用手揉了揉惺忪的雙眼,懶洋洋地掀開被子翻身下了床,這時,她突然感覺全身酸痛,尤其兩個小腿肚,除卻疼外,還硬邦邦的。
田甜禁不住彎下腰,用手揉搓了一下自己的小腿肚,原以為這樣可以稍稍有所緩解,可是,結果,卻無濟於事。
無奈,隻能不管它了,隨它去。
於是,她直起身來不急不緩地走向前麵的桌子,拿起放在上麵的一塊精致女式的電子表,定睛一瞟,原來七點半了。
哇!七點半了!天哪,這麽晚了!
她不由得有些誇張地瞪大了雙眼並抑製不住地小心嘀咕著。
她撓了撓頭,轉身,“唰”地拉開了窗簾。
霎時,小小的房間裏陡地徹亮了許多,強烈的光刺得她雙眼直發疼,她本能地眯了眯眼皺了皺眉,下意識地伸手在眼前擋了擋。
簡單地梳洗過後,田甜就來到廚房,刷了鍋,坐上水,隨便下了點麵條。
不多一會兒,一碗熱氣騰騰的湯麵就好了。
她小心翼翼地端在桌上,擰開一瓶蒜香辣椒,絲毫不心疼地搞了一大團到冒著熱氣的麵碗裏,隨即,快速地反複攪拌起來。
瞬間,原本清湯寡水的麵就香氣四溢起來。
因為要急著外出,田甜夾起一簇麵條就迫不及待地往自己嘴裏送,然而,不料,麵條太燙了,冷不丁地,嘴巴被沒商量地狠狠地灼燙了一下,她不禁疾速地把剛進嘴的麵條吐了出來。
這時,她才想起風扇來。
對呀,何不把風扇開開呢?
隻要風扇直對著麵條吹,這樣,不是能快速降嗎?
呀!真笨死了!
她一邊嗔怪著,一邊欣然起身。
於是,隨即,風扇就被打開了,瞬間,風就無私而大度地呼呼吹了過來。
區區幾分鍾後,滾燙的麵條就可以輕輕鬆鬆地入嘴了。
這樣,田甜就可以愉悅地“哧溜哧溜”地享受著自己親手製作的美味。
早飯後,一襲白裙楚楚動人的田甜就挎著包婀娜多姿外出了。
街道上,早已是熙熙攘攘行人如織一派熱鬧非凡地景象了。
今天,她要去稅務所辦一個營業執照。
然而,當她憑著記憶來到某街某巷時,卻驚訝地發現印象中的稅務局卻消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電腦培訓班。
田甜納悶極了。
奇怪?記得明明就是在這兒的呀,可怎麽就偏偏不在了呢?
於是,她滿腹疑惑地向周圍的店老板打聽。
原來,那個稅務所半年前就搬走了,搬到新開發的城東,據說有十多公裏的路程。
聞言,她禁不住嘴巴張得大大的,旋即,麵露難色。
哎!能有什麽辦法呢?
看來,隻好打車去了。
田甜來到路旁,打算攔一輛出租車。
可是,好不容易先後駛來了幾輛車,遺憾的是,都滿座,淡藍色的的士車無一例外地全都無情而冷漠地從她近旁呼嘯而去。
在塵土飛揚的路邊,灰塵嚴嚴實實地裹挾著她,不一會兒,田甜簡直就成了一個灰蒙蒙的塵人了。
她望著絕塵而去的一個個遠去的車屁股,不禁沮喪和落寞極了,當然,也失望極了。
心裏嘀咕著:究竟何時才有車呀?怎麽一輛輛(車)全坐滿了?
她轉念又心想,要是有公交車坐就要方便多了。
可聽說那裏根本就沒有開通公交呢。
看著火紅的太陽越升越高,天氣越來越熱,田甜焦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此時此刻,她真希望自己有一輛車,哪怕是隻有兩輪的腳踏自行車也好啊。
對了,要不就坐摩托車去吧?
她禁不住又想。
可是,很快,她又迅速否決了。
無疑,她還是考慮安全問題。
前幾天,電視上還播放了一個新聞呢,就是坐摩托出事的,也是大白天,還是一個未成年的十六歲的少女呢。
不行,不行,還是耐著性子等等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