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 心有餘悸
有了護工的照料,田甜也能放心離開醫院了。
回到住處,她推開院門,庭院裏一片漆黑。
加之,萬俱寂的靜,瞬間,讓人感覺格外的陰森,詭異和恐怖。
於是,田甜連忙伸手去摸垂掛在牆壁的開關吊繩。
哦!摸到了,摸到了!
當她伸手在牆壁上胡亂一通抓撓後,總算抓到一根細繩時,她簡直難以抑製心中的欣喜,不由得在心中呐喊起來。
然而,奇怪的是,這燈,並沒有如從前一般隨著“啪”的一聲響陡地亮了。
田甜納悶極了,同時,也不甘心。
於是,她又連續往下拉了幾遍,可是,還是沒有像她所期待的一樣,頭頂的燈將眼前一亮。
此刻,她沮喪極了。她害怕的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心裏怦怦直跳。
哪,怎麽辦?
在這沒有月光的夜裏,她感覺如墨汁般的黑鋪蓋地地籠罩著柔弱的自己,仿佛自己的周圍站滿了黑衣黑鬥篷目露凶光青麵獠牙的惡鬼妖魔。尤其是院子裏。
想到這兒,田甜不禁蹲下身,深深的埋著腦袋,緊閉雙眼。
然,她盡管使勁地蜷縮著自己幼的身軀,但仍不可避免地瑟瑟發抖起來。
可是,當她冷靜下來後,不禁啞然失笑。
嗐,不要自己嚇唬自己了!這世上根本就沒有鬼!
隻是自己聯想豐富的想入非非了。
或許,庭院中的那些或高或矮或大或的黑影,根本就是些樹或花,唉,自己卻非要牽強附會的妖魔化。
於是,她起身,仗著膽子硬著頭皮咬緊牙關地邁開步子,她深一腳淺一腳的在黑暗中摸索著前進,猶如一隻亂撞的無頭蒼蠅一般。
在跌跌撞撞中,有好幾次,她都差點摔倒。
沒有雙目的輔助,前行,隻能憑感覺,記憶和運氣了。
田甜第一次深深地體驗了盲人的艱辛和不易。
終於,她摸到樓梯的扶手了。
當隨著“吧”的一聲響,電燈驟然明亮了時,她那顆一直緊繃懸掛著的心終於放下了,她實在無法掩飾自己內心的激動之情。
看著眼前亮如白晝般且毫無異樣的庭院,田甜不由得舒心的笑了。
哎!可怕的心魔啊!
才區區三四十米寬的庭院,在平常,也許隻要兩三分鍾便能輕輕鬆鬆走過來;可是,在黑暗中,卻如同徒步萬裏長征般艱辛,如同過了一個世紀般煎熬。
她禁不住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猛然,她發現,院門洞開著。
這才想起,剛才,在慌亂之中,自己忘記鎖門了。於是,趕忙疾奔過去反鎖上。
確實,對於孤身一人的女人來,沒有什麽比安全更加重要的了。
白,人們身居一所大房子裏,也許,不會有多少恐懼,然而,到了晚上就不一樣了。
因為寂靜,哪怕有一點點聲響或影子,都有可能通過自己大腦的加工打磨而平添上神奇的異樣色彩和靈魂,因而,讓自己更加害怕,越害怕就越想,越想就越害怕,如此惡性循環。
於是,這晚,田甜怎麽也不能安然入眠。
為了減輕自己心中的恐懼,她隻好房裏整晚都亮著燈。
這樣,總算在混沌之中睡去。
第二,田甜像以往一樣,先去醫院看望老伯伯。
來到醫院,隻見,老人正在打點滴。
田甜把醫用床上椅子打開,又熱情地把熱氣騰騰的早餐放在上麵,請老人用餐。
見這個姑娘為自己忙前忙後的,老人很是欣慰。
不一會兒,老人仿佛下定決心似的跟田甜:“幹脆,你幫我去銀行把錢取出來好了。我懶得出門。”
起初,她有些猶豫,原本欲拒絕,可是,當老人那期待的目光和自己的目光相遇時,她又於心不忍。
她想,也許,老伯真的身體不適,也不便,且又真心相信自己。若自己再拒絕,是不是顯得太不近人情呢?
所以,想到這兒,她就不再固執己見了。
“好吧。如果,老伯信任我,我就去。”田甜嫣然一笑道。
“當然。”
“那,您想要取多少?”
“先取六千吧。如果不夠,以後再取。”
“好的。密碼是······?”
“沒有密碼。”
於是,田甜拿著存折就走出了病房。
然,卻被銀行工作人員告知,要戶主的身份證才能辦理取款業務。
無奈,她隻能有些失落的返回醫院,向大伯索要身份證。
可是,當田甜再次返回到銀行大廳時,卻猛地發現前麵排了長長的隊伍了。
終於,透過的窗口,她從工作人員的手中,接過一遝厚厚的大鈔及證件。她迅速的把它們一股腦兒地放進自己的挎包裏,並趕忙心謹慎地拉上拉鏈,仿佛害怕被旁人搶了去一般。
可是,田甜剛邁出銀行的大門,正急匆匆的往回趕時,卻被一個人攔住了去路。
她抬頭一看,隻見,是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人,旁邊還站著一個四五歲左右的女孩。
“妹子,行行好!給點錢吧?”他楚楚可憐道,“我們坐火車時,錢包被弄丟了。瞧,孩子都兩沒吃東西了!你就可憐可憐我們父女倆吧?”
此情此景,差點徹底點燃了田甜心中的仁慈和惻隱,就在她即將要動搖時,忽然,想到現在據騙子猖狂橫行,又不由得生疑。這,是不是在演的苦情戲呢?
再了,錢是大伯的,自己能動一分一毫嗎?
於是,她堅定不移的抬起前進的腳步,想要快速離去。
然而,那個男人卻仿佛不甘心,仍然移步上前阻攔她離開。這,就更讓她堅信,這裏麵有不可告人的端倪和蹊蹺。
她更加惱怒了,於是,她幾乎是孤注一擲的奪路而逃。
走進醫院的大門後,她捂住那依然怦怦劇跳著的心髒,仍然心有餘悸。
當她害怕的回過頭確信那人沒有跟梢後,她才稍稍安慰些。
不過,不幸中的萬幸,他沒有強搶。
若是他強硬搶劫,自己怎能是他的對手呢?再,那麽多錢,萬一不幸被掠奪了,自己拿什麽還?還有,老伯伯的住院費咋辦?
想到這而,她不禁全身冒冷汗。
一回到病房,田甜就立即把錢,存折及身份證都一一給了老伯,並請他查驗。
接著,老人又拜托她去繳費。
田甜把這些的繳費單都拿出來,一一平鋪在床頭櫃上,她大概的把上麵的數字口算一下,發現是五千元左右。
於是,她拿走伍仟壹佰元,剩下的就給老伯保管。
果然,一共是五千零一十七塊三毛五分。
田甜拿著收據及找回來的零錢回到病房,並交給老人後,就去上班了。
今,在銀行耽擱了太多寶貴時間了。
她抬手看看左腕上的表後,不禁眉頭擰成一個疙瘩,顯得焦慮不安的樣子。
不用,是時間太晚了。
為了不耽誤自己的工作,田甜隻好一路疾跑著前行。
可盡管如此,她還是沒有在蔣先生下班回家之前做好午餐。
於是,她禁不住有些慚愧。
一個禮拜後,老人病情相對穩定了,便辦理了出院,回到了家。
有了這次噩夢般心有餘悸的經曆,老人再也不敢去外麵吃飯了。
可自己又行動不便,這可怎麽辦呢?
他左思右想後,還是想請田甜幫忙。
這,田甜從外麵回來,一跨進院門,就見老伯伯坐在石桌旁。於是,她大大方方地打了一聲招呼。
當她轉身正欲離開時,老伯又叫住了她,並示意她坐下來聊一聊。
於是,她疑惑的坐下來,不明就裏的盯著老人看。
終於,老人開口了。
“姑娘,你知道請人買菜做飯,要多少錢?”
“你要請人?”
隻見,老人點點頭。
“是這樣的,如果請鍾點工,就論時算錢的,大概是八至十元一時;如果是住家,就三五百元。”
“哦!你能幫我嗎?”
可這時,田甜卻麵露難色道:“老伯,不是我不願幫忙。可是,我已經有東家了。中午和晚上都沒空。除非,除非是早餐。”
“這樣啊。”老人臉上寫滿了失望,接著,低下了頭。
他沉思片刻道:“要不,你把那個活辭掉?幫我做飯。我給你雙倍價格。怎樣?”
可是,田甜微笑著搖了搖頭。
“三倍。”
看著老伯高高豎起的三根手指,她還是堅定的笑著搖了搖頭。
他百思不解,問:“為什麽?”
“如果我無緣無故的炒了前一個東家的魷魚,那麽,我就成了沒有誠信的背信棄義之徒。而我不想成為惟利是圖言而無信沒有原則的人,我更不想故意讓人為難。”
“那你哪個時間有空啊?”
無奈,老伯隻好讓步。
“早上九點半之前;午後,十二點到四點;晚上,六點半以後。”
“那麽,既然你不遠辭去前一家,那麽,我們就和他的時間錯開——早上,八點左右吃早餐,下午一點左右吃午飯,七點左右吃晚飯。行嗎?”
“行是行。隻是,這樣,會不會太晚了?”
“沒關係。習慣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