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節外生枝
“小雅，你怎麽在這？那天，你沒逃出去嗎？”
田甜分外焦急和疑惑。
可是，小雅並沒有立即回答田甜，似乎什麽也沒聽見，隻是傻傻的看著她笑著。
“你說，她是怎麽啦？”
見狀，田甜百思不得其解，無奈隻好扭頭求助於同行的警察。
“我看，多半是瘋了。”
“什麽？瘋了？怎麽可以？她才十六歲呢！”
田甜情不自禁潸然淚下。
“寶寶乖！不哭！不哭！”
瞧，小雅孩子似的幫她擦眼淚。
“姐，你兒子都長這麽大了？好漂亮！好瀟灑！”
小雅指著一旁的警察豎起大拇指，接著，又一陣肆無忌憚的狂笑。
聞言，田甜真的啼笑皆非，心裏難受極了。
她無奈的搖搖頭，急忙小心翼翼地跨過去，牽著小雅來到小溪邊，然後，細細的幫她洗去臉上和身上的汙穢。
洗幹淨了臉的小雅不禁讓人眼前一亮，果然是美人一枚，跟之前判若兩人。
“我殺人了！殺人了！”
突然，小雅像一隻脫韁的野馬，隻見，她一邊奔跑不止一邊大呼小叫，接著，又肆意的大笑。
“小雅，別瞎說！”
田甜在詫異之餘趕忙製止，心想，這個玩笑可開不得，以免跳入黃河都洗不清。
“姐，我就是殺人了！人家沒有說謊。真的沒有撒謊！嘭,一把大火就把他們還有房子全燒了！知道嗎？姐，火光衝天！火光衝天啊！嗬嗬嗬！哼，敢欺負我？誰叫他們要欺負我的？哈哈哈哈哈哈！”
看著小雅那跌跌撞撞的背影漸漸遠去，田甜的心裏咯噔一下。
難道是真的嗎？那把火的確是小雅點的？
可是，瘋瘋癲癲的人說的話能相信嗎？
“誒，你不會想把這個瘋婆子也帶回去吧？”
那個年輕警察不解。
“當然。知道嗎？她同樣也是被拐賣過來的。唉——可惜了！瞧，花一般的年紀。”
見小雅這般模樣，田甜真是痛心極了！
“可是，你有她家人的聯係方式嗎？”
“沒有。但是，可以慢慢找啊。不是可以登報，上電視，或者通過廣播電台，登個‘尋人啟事’，不就可以尋找到她的家人了嗎？”
“那可不一定。你想，中國這麽大，那不是大海撈針嗎？”
“哎，有什麽辦法呢？隻能‘死馬當活馬醫’，試試看吧？”
“嗯。”
他們倆聊著聊著不知不覺就到了彎彎曲曲的羊腸小道上了。
可是，小雅卻又唱又跳的越走越遠。
“我低頭向山溝、、、、、、我家住在黃土高坡，大風從坡上刮過、、、、、、不要問我從哪裏來？我的故鄉在遠方，遠方、、、、、、、”
“小雅，小雅，來，我們要回家了！”
盡管田甜扯著嗓子大喊，可是，小雅依然自顧自的走了。
“沒用。她不會聽你的！如果她能聽你的，就不是瘋婆子了。嘿嘿嘿！”
“那怎麽辦？”
一籌莫展的田甜說不出的焦急。
“我們隻好把她抬到車裏，來硬的。”
“強製？可是，行嗎？”
“那有什麽法子？”
“好。我們試試看。”
“小雅，小雅，我們回家好不好？”
快走到時，田甜還是試圖叫住她，想著盡可能的讓她自己主動過去。
“不要問我從哪裏來，我的故鄉在遠方，遠方、、、、、、”
小雅一邊唱一邊嬉笑著。
誰料，她依然充耳不聞。
田甜他們悄悄的轉到小雅後麵，然後，一人抬腳一人抬頭就急忙向車的方向奔去。
小雅哇哇亂叫，四肢亂蹬著，嬌小的田甜東倒西歪的都快抓不住了。
無奈，為了不功虧一簣，她也隻好咬咬牙硬著頭皮挺一挺。
好不容易才把嗷嗷叫的小雅弄到三輪摩托警車上並係好安全帶，可是，田甜卻氣喘籲籲的，累的幾乎不能動彈了。
“坐好了嗎？我們要出發了。”
“好。哦！不，不，等一下。請問，警察同誌，你有衣服或浴巾什麽的嗎？我想給小雅遮下醜。”
“沒有。”在前麵駕駛室坐著的警察回答，接著，又說：“要不我的襯衫給她穿吧？”
說著，就開始解扣子，不一會兒，就把襯衫遞給了田甜。
“真是太好了！謝謝你！”
田甜簡直喜出望外。
她接過襯衫就給小雅套上，可是，小雅一點兒都不配合。
“小雅乖！穿上衣服，你就是世界上最最美的女人！”
田甜像哄小孩一般耐心的教導著。
“最美？我最美？比姐姐美？”
小雅笑靨如花的嘀咕著。
“對，我們小雅最美！比姐姐我美一百倍！”
為了小雅聽話，田甜附和著。
“我好美！咯咯咯！咯咯咯！”
“好了。我們趕路吧！”
田甜一邊說著一邊係上自己發安全帶。
突突突突、、、、、、
摩托車像離弦的箭般駛離原地。
不一會兒，他們就抵達村口的聚集地。
大夥都翹首期盼著。
摩托車一停下，領隊便快步走了過來，埋怨道：“怎麽才到？咦，這個是誰？對了，小劉幹嘛沒跟你一起？”
“哎！說來話長。她是，路上碰見的，也是被拐的，就順道帶回來了。對了，小劉沒跟我一起呀。怎麽，他還沒回來？”
“沒有。糟糕！看來是凶多吉少了！”
此時，領隊眉頭緊鎖,一籌莫展。
與此同時，有女警把田甜和小雅帶到一輛中巴上，那裏坐滿了被解救的女同胞們。她們倆隻能在最後麵那排擠一擠了。
“這樣吧。我們四人留下，其餘的同誌帶著被解救的婦女回所裏。”
領隊建議。
“沒問題。我們聽你的。”
有人應和著。
“行。那，羅師傅，你把中巴開走，送他們回去吧？”
領隊對著駕駛室的老羅吩咐道。
“好。那我們走了。你們幾個保重！”
老羅揮了揮手，然後，啟動汽車。
剩下的人目送著中巴車卷起一陣濃厚的黃土一顛一顛的徐徐離開。
“同誌們，現在，事情頗有些棘手了！這個小劉為什麽到現在還沒到？不應該呀！”
領隊不禁愁容滿麵焦慮不安起來。
“會不會兩個輪子都被打穿了，走不動？”
“會不會車子掉到山崖下了？”
“會不會遇到熟人，在聊天？”
、、、、、、、、、
那些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各抒己見。
“你們說的這些也不是沒有可能，可是，我就怕小劉被老百姓劫走，藏起來了，甚至暴打一頓。哎——”
領隊掃視了他們一眼非常嚴肅的一字一句說道。
“啊？”
大家麵麵相覷，不知所以。
“這樣吧？我們做好最壞的打算。在保證我們的人人身安全的情形下，盡可能不要傷及無辜。當然，如果有襲警的暴徒，我們也要見機行事，不要心太軟。但是，我們的原則是警告，不能傷及要害。”
沉默了好一陣，領隊開口道。
“我們各自把自己的槍檢查一遍，上好子彈。”
聞言，他們紛紛掏出槍檢查起來。
“好。兄弟們，我們出發吧！對了，我還要叮囑幾句，務必注意自身安全！千萬別小瞧那些目不識丁的農民！”
領隊說完跨上第一輛車。
雖然他們四個都是身經百戰的精英，可是，一路上，心裏也難免忐忑不安。
雖然一路上花香陣陣，鳥語啾啾，溪水潺潺，耕牛哞哞，野兔隱現、、、、、、然而，大家都無暇欣賞美景了。
他們唯一的目標，就是如何盡快的把同伴安然無恙的帶回所裏。
“咦，這不是我們的警用摩托車嗎？”
拐了一個彎，隻見，一輛倒在泥地上的摩托赫然呈現在大家的眼前。
於是，他們相繼停了下來。
咦，人呢？
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四下尋找著。
其中兩人主動把車扶起並抬到路邊。
絲毫沒有倒伏的芒草告訴他們，應該不太可能掉到路邊的懸崖下去，相反，泥濘的小路上那橫七豎八錯綜交雜的眾多新鮮腳步，像是剛剛打鬥過後留下的痕跡。
顯而易見，這落單的小劉真的有可能落在他們手上了。
這時，有個小孩趕著一群鴨子迎麵走過來。
“小孩，小孩，你看見一位警察了嗎？”
那個矮胖的中年警察趕緊上前兩步問道。
小孩瞥了他一眼，道：“沒看見。”
於是，他們繼續向前走。
這時，有個挑著稻草的婦女經過。
“大娘，你有沒有看見一個年輕的警察？”
中年警察討好似的笑著問。
可是，那個婦女理都不理他，目不斜視的走了。
見狀，大家隻能相視尷尬一笑。
過了不久，有個戴著一頂破草帽的老漢趕著一頭又高又大的水牛過來。
這回，中年警察沒有勇氣上前了，於是，向同伴使了使眼神。雖有幾番不樂意，可奈何趕鴨子上架，那個警察隻好硬著頭皮上前去。
他努力擠出笑容道：“老鄉，請你留步！請留步！”
“什麽事？”
老頭似乎頗不耐煩。
“是這樣的。老鄉，你有沒有看見一個警察，高高瘦瘦的，戴著一副眼鏡？”
他用眼睛冷冷的瞟了瞟警察一行，接著，回答道：“沒有。”
看著，他那匆匆遠去的背影，他們真是又氣又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