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1章 驚魂未定
遠遠的,隻見,前麵有一輛麵包車一邊響著喇叭一邊不停的閃爍著車燈,另外,依稀有一個男的從窗戶上探出一個腦袋來。
“你好!”
走近時,田甜才看見那是一個年青人,於是,怯怯地打了聲招呼。
那人點點頭,回應道:“你好!上來吧!”
說完,他幫忙拉開後麵的車門。
那位大姐坐副駕駛位置。
田甜上車後,隨手把車門關上,剛坐好,那個男的就遞過來一瓶營養快線。
“你一定渴壞了吧,給。”
這時,田甜才看清這是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瘦瘦的,三角眼,皮膚白皙,耳朵小小的。
“額,謝謝!”
田甜本想推脫,可又覺得不能太見外了,拂了人家一片好心,於是,便微笑著道了聲謝。
況且,自己實在太口渴了。因為,一整天都沒有喝水。
於是,一接過來後,田甜就昂起脖子咕咚咕咚的不客氣地喝了起來。
猶如幹裂已久的田地突然被灌溉了充沛的水源,它貪婪的吸吮著,痛痛快快地享受著。
自己那快要冒煙的喉嚨總算被好好的滋潤了一番,那種舒服的感覺真是無法用語言來描述。
對了,用一個時髦的廣告語來說,就是“爽歪歪”。
天呐,太沁人心脾了!
喝完,田甜滿足的舔了舔嘴唇,並蓋上了瓶蓋。
汽車疾馳在城市的大道上,清一色高高的路燈整齊的排列著,馬路中間的隔離帶上五顏六色的花在爭奇鬥豔著,真是太美了。
田甜一邊靜靜的欣賞著風景,一邊在心裏感概著。
他們倆在談論著什麽,說著一口濃重的家鄉話,田甜一句也聽不懂。
可是,不知為什麽,不久,田甜就感覺有些暈乎乎的,渾身難受。
她心想,是不是太餓太累了。
於是,便閉上眼睛休息。
當田甜從沉睡中徐徐睜開眼時,猛然發現自己汗流浹背,感覺房間裏像一個悶熱的蒸籠一般,沒有一絲風。
好奇的打量著眼前這個狹小晦暗的地方,她不禁目瞪口呆,於是,驟然坐起身。
從上方那巴掌大的小窗戶上透進來的一縷縷昏暗的光線可知,這隱隱約約是一個小閣樓,除了自己睡的一張鋪著稻草的小床外,幾乎堆滿了雜物,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重的黴味和蟑螂屎老鼠屎的異味。
由此可見,這裏,平常是不會有人經常光顧和打掃的地方。
可是,奇怪,自己怎麽會在這裏呢?
田甜疑惑極了,她趕快從床上跳下來,打算出去參觀一下。
然而,奇怪的是,她拉了一下,門居然沒開;於是,隨即,她又用力的拉了一下,遺憾的還是紋絲不動。
當確認的的確確被人反鎖了後,她不禁大驚失色,渾身癱軟。
因為有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她的心頭。
怎麽回事?
奇怪!那位好心的大姐呢?
對了,自己為什麽會突然睡著了呢?
“喵喵喵!”
忽然,屋頂上傳來貓咪的叫聲,以及那細碎的腳步聲。
悉悉索索的,奇怪,貓咪好像踩在瓦片上。
以前田甜的老家就養過貓,這聲音她再熟悉不過了。
啊?
不對呀,這是什麽地方?難道自己不是在繁華都市裏的大飯店嗎?
“咯噠咯噠!”
耳畔又傳來了一陣陣非常清晰的母雞下蛋的叫聲。
不一會兒,田甜又聽見了來自遠處的牛的“哞哞”聲和此起彼伏的狗吠聲,還有“乒乒乓乓”,像在用力捶打什麽。難道是打稻穗?
這麽說自己現在在農村?
想到這,田甜禁不住不寒而栗。
哦,天呐,自己怎麽會在農村?這是怎麽回事?
此時此刻,田甜全身冒冷汗,那顆劇烈跳動的心幾乎都要蹦出來了。
於是,她立即癱軟在地。
怎麽辦?我該怎麽辦?我現在該怎麽辦!
她掙紮著想起來,想晃動門,看有沒有人來開。然而,遺憾的是,自己儼然一捧爛泥,怎麽也無法站立起來。
可是,此刻,田甜焦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特別不知所措。
恐懼,迷茫,不安,一齊層層疊疊的籠罩著她。
淚水,像泉水一般湧了出來,吧嗒吧嗒地滴落在地上。
又過了一會兒,她終於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
她幾乎使出全身力氣使勁地擂打著、拉拽著、踢躥著門,一邊聲嘶力竭地叫喊著“開門!”“開門那!”“快開門!”“請給我開開門!”“求求你們,幫我開開門!”……
然而,手酸了,腳累了,聲音也沙啞了,門外仍然寂靜極了,根本就沒有像自己幻想的一樣有一通給自己帶來無限希望的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這個小閣樓似乎與世隔絕了。
田甜徹底絕望了。
於是,她禁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同時,田甜也特別自責和後悔,她悔不當初輕信了那個女人。
哭累了,她呆呆地盯著那個小小的窗戶不動。
看著窗台上透過來的微弱的光,她忽然靈機一動。
於是,她顫巍巍的爬上了柴垛,就在她如履薄冰地爬到了最上麵想要趴著往外看時,“砰”的一聲巨響,柴垛瞬間轟然倒塌。
隨著“啊”的一聲慘叫,田甜也隨之墜落。
一會兒,她感覺腳上有一陣鑽心的疼,隨即,似乎有液體在往外流。
當她使出吃奶的力氣掙紮著爬出來後,才發現原來自己的左腳受傷流血了。
看著汩汩而出的鮮紅的血,田甜驚慌失措極了。
好一會兒,她才想起包裏好像有紙巾。
於是,她低頭奮力地翻尋著紙巾。
這時,忽然,耳旁傳來了一陣蜿蜒而上的急促的腳步聲,接著,停了下來,便有人開鎖的聲音。
田甜不由得忐忑不安起來,同時,也有些激動。
於是,她那拿著紙巾的手僵住了。
“吱呀”一聲,木門開了,旋即,卷進了一陣涼風。
這時,有一個老婦人步履蹣跚的走了進來。
她,大概六十多歲,密密麻麻的皺紋爬滿了整張幾乎是瘦骨嶙峋的黑黑的臉,可見,這是一位飽經風霜辛苦勞作的女人。
她始終麵帶微笑的細細打量著田甜。
看樣子,應該也是一位善良而慈祥的老太太。
“閨女,你怎麽啦?”
雖然,她操著一口非常濃重的家鄉話,可是,從她那焦慮而關切的眼神中,田甜感覺到了她說的什麽。
大概是聽到了動靜,擔心自己出事吧。
於是,田甜指了指自己的腳踝。
她看了看田甜的腳,又看了看一旁散落在地亂七八糟的柴火,也許,老太太明白了。
於是,她拉著田甜站起來徐徐來到床邊,並叫她坐下。
老太太一邊輕輕的轉動她那隻受傷的腳踝,一邊不時觀察她的表情,當確信田甜沒有分外痛苦時,經驗豐富的她知道沒有傷到筋絡和骨頭,隻是一點點皮外傷。
隻見,老太太淡定自若的站起身,然後,徑直走到那邊的牆角,從牆壁上摘下一個什麽,接著,向田甜比劃著。
好半天,田甜才猜測到她那大概意思。就是要用她手上那如拇指般大小的雪白如棉花的東西貼在自己的傷口上。
說實話,田甜特別猶豫,因為不知道那是什麽。可是,看看她那一臉的誠懇和慈祥。田甜還是緩緩地把腳伸了過去。
不過,神奇的是,一會兒,真的沒有流血了。
怪哉,那個東西居然可以止血!
田甜不禁暗自竊喜。
老太太見田甜沒事了,旋即,便一一整理好那些散落在地的柴火,然後,就要轉身離開。
眼看著她就要跨出門檻了,田甜連忙一瘸一拐的衝上前去,拉住她的衣袖。
老太太回頭驚愕地看著她。
“阿姨,這是哪裏?請你告訴我,這是哪裏?”
老太太神情凝重的說著什麽,說了一大串,可是,田甜一句也沒有聽懂。
當看見那扇門即將漸漸關上時,心急如焚的田甜趕忙使出全身力氣把住門板,並沒命的把身子往外擠。
見狀,老太太也急了,先前臉上的慈祥瞬間蕩然無存,立即,變成一個凶巴巴的巫婆。
她二話不說的用力把田甜推到屋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門合上。
當田甜聽到清脆的鎖門聲,聽到那急促的漸行漸遠的腳步聲時,心都碎了。
她那無助的淚水像開了閘的洪水一般湧了出來,刹那間,眼前便一片模糊。
她哭泣著,哽咽著,顫抖著……那瘦弱的身體,在逐漸昏暗的閣樓裏,看上去是那麽的楚楚可憐。
不知什麽時候,空氣中,飄過來一股煙味,估計是人家燒垃圾,有草的味道,也有塑料的味道,甚至有牛糞味道。
也許,實在太累了,後來,田甜居然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突然,朦朦朧朧中,似乎傳來一陣金屬碰撞聲,田甜被吵醒了。
她不由得緊張起來,於是,趕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極盡把眼睛瞪得大大的,並豎起耳朵,屏住呼吸。
因為,她真的不知道來人是誰,更不知道等待她的將是什麽。
一陣悉悉索索後,門終於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