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是喜是憂
“順便問一句，你這裏包吃住嗎？”田甜怯怯的打探道。“呃，請別誤會。是這樣的，如果沒有，他才好在上班前把房子找好，然後，盡可能的做到未雨綢繆。”
對方抱歉的笑笑，“很遺憾，沒有。吃住要自己解決。”
不一會兒，江帆填好了表。
郝律師接過來瀏覽一下後，對江帆說道：“好了！那你星期一過來吧。記得準備一寸彩色半身照三張，上班時給我。是彩色的呃。”
“好！再見！”
“再見！”
於是，他們倆笑容滿麵的和郝律師道別。
“怎麽樣？”
在樓下摩托車上等候的堂哥見他們走了出來微笑著問道。
“搞定。”
田甜抑製不住內心的喜悅。
“那就好。”
堂哥如釋重負似的感慨。
閑聊了一陣，江帆便坐上堂哥的摩托車絕塵而去。
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田甜忽然想起租房的事。
糟糕！自己應該帶江帆去附近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房子的。哎呀，怎麽就忘了？
可是，這邊，自己也不熟，不知道哪兒有房出租啊！
晚上，歐陽鯤鵬一回到家，就關心的詢問江帆的工作事宜，田甜如實告知。
當田甜因為沒有幫他找到房子而有些愧疚時，歐陽鯤鵬告訴她大可不必。說什麽男人就要在曆練中才能逐漸成長，需要留給他鍛煉的機會。
半個月後，當歐陽鯤鵬把“江帆在那表現不錯”的好消息告訴田甜時，她終於長舒了一口氣。
作為鄰裏鄉親，她對江帆已經盡力了，接下來的路就要看他怎麽走了。
有一天，在茶水間休息時，有個姐妹訴說著她閉經的苦與淚，田甜猛然想起自己的大姨媽好像好久都沒來了。
更奇怪的是，不知為什麽，有時自己會感覺乳 頭高高隆起，甚至，會刺痛。
她不由得分外緊張起來，真擔憂自己也是閉經，也將像那人一樣痛得在床上打滾。
不過，她不禁抱著僥幸心裏，想自己篩查一下。
第二天起床後，在衛生間裏，當她看見試紙上的兩條紅杠時，不禁興奮不已。
幸福來得太突然了，田甜都有些手足無措。
一定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老公及家人。
可是，一想到將像被皇帝般被伺候著，監督著，這也不能動，那也不能動，甚至，不準外出工作，每天還要吃著加了各種補藥的湯時，田甜又不寒而栗。
她可不想那樣被人供著，盯著。那種日子太煎熬了。
於是，她想著暫時保密。
因此，田甜繼續像往常一樣早出晚歸的上下班，唯一不同的是，悄悄的改穿平底鞋了。
可是，有一天，婆婆偏要拉著她去醫院看中醫，說要給她調理氣血。
一路上，她還絮叨著那個專家的號是多麽多麽難掛，她托了好多關係花了不少錢才掛上的。
走進醫院，當田甜被婆婆帶到“不孕不育”的診室門口時，她感覺尷尬極了。
可是，她又不知道該如何跟她開口。
猶豫了一會兒，她還是陪著笑臉道：“媽，我們走吧，你看，這裏坐著滿走廊的人，什麽時候才能輪上我？”
“不要走。等著等著，不就到了？你怎麽就那麽沒有耐心呢？”
“那麽，你坐吧，我去一下衛生間。”
說完，田甜逃也似的一頭鑽進廁所裏。
一走出衛生間，她就看見走廊盡頭的婆婆正在朝這邊翹首凝望著。
“哎呀，你怎麽去一個廁所去那麽久？我都要急死了，真害怕到你了，你卻不在。”
她還沒到跟前呢，婆婆就劈頭蓋臉的埋怨道。
“沈田甜，沈田甜請到診室就診！”
婆婆的話音剛落，擴音器裏便傳來了呼叫田甜的話語。
這時，她心如擂鼓，不知該怎麽辦好。
“叫你呢！你還愣著幹嘛？走，我和你一起進去。”
婆婆從長椅上站了起來。
“不，媽，我自己去就行。我自己能行。你在這等吧。”
“哎呀，你怕什麽？有什麽好害臊的？我們同是女人。走，一起去。”
看著婆婆那火急火燎的背影，田甜都快要崩潰了。
“喲，恭喜你！有喜了！”
那個五十多歲的醫生給田甜把了脈搏後喜笑顏開道。
“懷上了？”
婆婆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禁不住想要確認一下。
“沒錯，懷上了。而且，是雙胞胎。”
“不，醫生，我想你一定是搞錯了。可是，我沒有懷孕的症狀啊？”
田甜辯解著。
“姑娘，錯不了。我都三十多年經驗了，把過無數脈搏。我很準的。要不，我開張單，你去做彩超再確認一下？”
“好啊，謝謝醫生！”
田甜正猶豫著要不要做呢，婆婆已經搶著回答了。
“醫生，不要。”
田甜回答。
“究竟要還是不要，你們先商量好吧？”
醫生開單的筆懸在空中，無可奈何的苦笑道。
於是，田甜把婆婆拉到走廊的一角，壓低聲音道：“媽，你希望我生一個健健康康的孩子嗎？”
“當然。”
“那就過一段時間再來照B超好了。現在，孩子正是發育五官的關鍵時候，我可不想到時自己的孩子眼斜嘴歪鼻子塌麵目可憎的出現在我麵前。”
“可是，我聽說B超對孩子沒什麽危害啊。”
“理論上是這樣，可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我可不願做那隻可憐的小白鼠。媽，我們晚一點再照吧！”
“那，行吧。”
她總算有些勉為其難的答應著。
田甜見自己終於用一套胡說八道的謬論勸阻了婆婆，禁不住舒了一口氣。
不知為什麽，田甜特別諱疾忌醫。
她之所以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勸說婆婆，就是因為特別不習慣在他人麵前露肚皮。
可是，做B超是一定要露肚皮的。田甜聽姐妹們說過。
因此，她想什麽時候自己一個人來。
當歐陽鯤鵬聽他母親說田甜懷孕後，拔腿就“蹬蹬”跑上樓，並隨手帶上房門。他高興得抱起田甜轉了起來。
“哎呀，你怎麽啦？你瘋了嗎？快放我下來。”
田甜看著歐陽鯤鵬那溢於言表的喜悅，她似乎猜到什麽了。
“你太偉大了！”
他萬分激動的擁著田甜。
“我怎麽啦？”
“我聽媽說你懷上了。”
然而，田甜卻鎮定自如的回答：“可是，這沒什麽呀！女人生娃，不是很正常嗎？如母雞下蛋般。這母雞要是不下蛋，命運才堪憂呢！要不被主人給提到集市上賣了，要不被殺了。”
沒錯，田甜並沒有那種欣喜若狂的感覺。比起懷孕的喜悅，將被勒令在家靜養的憂，會更讓她煩不勝煩。
果然，沒過幾天，田甜就被婆婆和老公輪番勸說著不用再去上班了。
可是，她不想。
孩子在田甜的肚子裏一天天的長大，終於，她感覺到了第一次胎動。
當孩子踢肚皮時，她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那是一條鮮活的生命，才真的感受到了自己是孕育孩子的偉大母親。
於是，心裏五味雜陳，有欣喜，有溫暖，有自豪，也有責任。
那天，在歐陽鯤鵬的陪同下，田甜在醫院建了檔，並開始做孕檢。
做B超的女醫生非常高興的告訴他們倆：“太好了，是雙胞胎。你看，這是腦袋，這是手，這是腳，這個跳動的是心。”
繼而，她還故意壓低聲音，非常神秘的說：“恭喜，龍鳳胎。”
聽後，田甜心裏像喝了蜜一樣疼。
“醫生，請問，他們健康嗎？”
“非常健康，放心。”
見歐陽鯤鵬自從從彩超室出來，就一直笑得合不攏嘴，田甜覺得怪怪的。
上了車後，她再也忍不住了。
“我說你傻樂什麽？出門撿到金子了？”
“何止是金子？簡直就是無價之寶！”
“唉，萬裏長征，才剛剛起步呢！別忘了，接下來還路漫漫。離最後的勝利還遠著呢！”
“一定會順順利利的！”
“那可不一定。我跟你說，不到瓜熟蒂落，他們倆呱呱墜地之時，誰也不能保證孕期就一定平安無事！當然，我希望一切正常如意！”
“所以說，家人一定要像菩薩一樣把你給高高的供起來。”
“打住，我才不要當一尊紋絲不動的沒有血肉靈魂的菩薩，你不要又遊說我要修養在家呃。”
“怎麽？難道你還想上班？”
“想，怎麽不想？我要一直堅持到動彈不了的那天為止。”
不出所料，回家後，婆婆笑逐顏開的表示肯定後，又努力勸說田甜回家靜養。
沒辦法，田甜隻好妥協，說最起碼要堅持把這個月上完。
家人想著還有十一天了，於是，就答應她。
其實，就算他們不叫田甜回家，她也不想堅持上班了。
因為，後來，她驚訝的發現，隨著一天天過去，即便再寬大的夏衣或裙子也無法掩藏那日益隆起的肚子了。
隱約可現突兀的肚子，有些讓她難堪。再說，她也不可能為了掩飾總是弓著腰或拿個文件夾放在腹部。
田甜可不想摧毀自己在同事心中留下的窈窕輕快的美好形象，而變成一個憨態可掬步伐笨重的肥企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