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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柳暗花明

  出人意料的是,三個人中,居然隻有一個人和田甜的爸爸配型成功,那個人不是田甜,也不是田甜媽,而是歐陽鯤鵬——這個不占親不占故的外人。


  這個結果,讓田甜既激動又驚訝,此外,還有一絲絲憂慮。


  於是,她把歐陽鯤鵬拉至一僻靜處,悄悄的對他說:“鯤鵬哥,你考慮好了嗎?你現在選擇放棄還來得及。因為,我們不會強迫你,也沒有權利強迫你,”


  “什麽?你說什麽“放棄”?我為什麽要放棄?這是老天爺給的機會。”


  “可是……”


  “田甜,你就別可是了,我真的心甘情願。再說,能幫叔叔做點兒什麽,這是我莫大的榮幸!”


  聽後,田甜感動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她的喉頭硬硬的,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於是,她似笑非笑的用力點點頭。


  上午十一點左右,歐陽鯤鵬被醫生叫到了辦公室,他笑著道:“首先恭喜你配型成功,這確實太巧了。還有,我希望你不要太緊張,接下來的這些日子,你隻要飲食均衡作息規律就好了。”


  “好的。醫生,隻是我想了解一下幹細胞移植的原理,你能跟我說說嗎?。”


  “就是把你健康的幹細胞通過靜脈注射或介入的方式注入到病人的體內,以達到修複病變細胞或重建功能正常的細胞和組織的目的,慢慢的,讓病人獲得健康。簡單的說,幹細胞療法就像給患者機體注入新的活力,它是從根本上治療疾病的方法。”


  “哦!”


  歐陽鯤鵬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第二天下午,歐陽鯤鵬和田甜的爸爸分別被推入了無菌室。


  不知為什麽,田甜的心裏還是緊張得如擂鼓般,手心冒汗。


  手術室外,田甜和媽媽坐在椅子上焦急的等待著。


  雖然比起開顱等大手術來,這個簡直不足掛齒,可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凡事都不能排除意外的可能,人家感冒打一枚屁股針還有被打死的。


  在備受煎熬中,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


  當無菌室的門一打開,田甜便衝了過去,原來是臉色煞白的歐陽鯤鵬。


  大概一個小時後,田甜的爸爸也出來了。


  令人稱奇的是,第二天,田甜的爸爸的病情就有好轉的跡象了。


  一個禮拜後,就有明顯的好轉了。表現在,肝區不會疼痛難忍,臉色不再晦暗蠟黃,不會四肢特別無力,不會食欲不振等。


  經過這事後,田甜的爸爸,不再對歐陽鯤鵬有抵觸情緒了,相反,心裏萬分感激。


  當然,這個老實木訥的男人,不會說誇讚恭維的花言巧語。


  在飯桌上,他隻是不停的給歐陽鯤鵬倒著剛剛釀製的糯米酒,最多說句“難為你了”。


  相比爸爸,田甜的媽媽更加外向,也更能說會道,“這次多虧了你,跑前跑後,跑上跑下,除了陪床和拿出錢來外,還做幹細胞移植。醫生都說了,她爸康複得這麽好,就是得益於你提供的非常優質健康的幹細胞。另外,有車接送,也方便得多。真的多謝你!來,吃菜!”


  田甜的媽媽說著,站起來不斷的給歐陽鯤鵬的碗裏夾著炸魚塊、雞塊和扣肉等。


  田甜擔心歐陽鯤鵬受不了媽媽的好客之道,便對媽媽說:“阿媽,好了,他自己會夾。”


  然後,又扭頭對歐陽鯤鵬道:“你想吃什麽,就隨便吃,不要客氣。”


  這次,田甜的爸爸有了重生的機會,歐陽鯤鵬真的立了大功。


  因此,全家都特別感激他。


  田野裏,打穀機轟鳴,家家戶戶都在熱火朝天的忙著收早稻,曬坪上,也曬滿了金燦燦的稻穀。


  突然,發現空氣中,彌漫著稻草及夾雜著泥土的芬芳。


  耕牛的哞哞叫及老農犁地的吆喝聲,在耳畔此起彼伏的回響著。


  來到澗溪邊,隨時可見一身泥水一身汗的剛從田裏勞作回來的人。


  在竹林的遮陽蔽日下,他們坐在溪邊的大石板上,雙腳泡在清涼的澗水裏,扯著嗓門聊聊天,倒也十分愜意。


  說著說著,全身的倦意也會像這流水一樣付諸東流。


  田甜和歐陽鯤鵬也該回去了,因為,請了十天假,也到期了。


  想到家裏還有不少早稻沒收,臨別時,田甜囑咐爸媽:“阿爸,你的身體還沒有完全康複,你一定要在家好好休息!剩下的農活,就請人做算了。千萬別舍不得花錢。事實上,請人是最明智的。與其自己累病了,不但辛苦且花錢,不如請人。”


  “好的。”


  他們倆答應著。


  “那,爸媽保重身體!我們走了!”


  “好,一路順風!”


  媽媽笑著祝福道。


  “對了,田甜,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祝你生日快樂!”


  就在車子將要啟動時,田甜的媽媽靠近玻璃窗前笑嗬嗬的道。


  “嘿嘿嘿!我都忘了。”


  田甜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


  “爸媽,再見!”


  在馬路上,爸媽笑眯眯的看著載著田甜和歐陽鯤鵬的車絕塵而去,直至連車影子都完全看不到,才戀戀不舍的抬起腳回家。


  生日?歐陽鯤鵬迷惑不已。


  剛走出不遠,他就急不可耐的問道:“田甜,你的生日不是七月六日嗎?”頓了頓,又道,“糟糕,我居然忘了。田甜,對不起。可是,明天?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明天應該是七月十四日啊。”


  “對啊,可是,我們鄉下是不習慣去記陽曆的,我們一般過農曆生日,所以,我的農曆生日是六月初十。再說,你沒必要跟我說對不起,更何況我根本就不注重過生日的形式。退一萬步說,我倒覺得今年的生日更加讓我永生難忘。因為,七月六日那天,你給了我爸新生,因而,我都不知道要怎麽感謝你呢!”


  “嗨,區區小事,不值一提!”


  歐陽鯤鵬微微一笑。


  轎車在馬路上疾馳著,爬了無數個坡,過了無數個橋,鑽了無數個隧道。


  一路上,歐陽鯤鵬都愉悅的哼著歌,回來時的凝重和不安,早已煙消雲散了。


  看著他如釋重負的樣子,田甜也為他開心。


  到達目的地後,田甜就第一時間打電話回去報平安,請牛古叔轉達,以免爸媽掛念。


  “其實,家裏應該裝一部電話,這樣,會比較方便。”


  歐陽鯤鵬道。


  “可不是嗎?”


  “鯤鵬哥,辛苦你了!你回到家後,一定要記得好好補補!”


  下車前,田甜叮嚀道。


  “嗯,我會的。明天見!”


  “明天見!”


  第二天,田甜又開始了朝九晚五的白領生活。


  忙碌而充實的每日八小時的工作,讓田甜很滿足。


  田甜心想,工作,能更好的體現自我價值,讓人自然產生一種發自內心的存在感和自豪感。


  怎麽說呢?隻有擁有工作或事業的女人,才是真正幸福和快樂的。隻有真正經濟獨立的女人,腰杆才能挺得直,頭顱才能高高昂起,才真正擁有尊嚴。


  田甜不是一株菟絲花,也沒想過要做一株靠汲取別的植物營養而養活自己的菟絲花,她,喜歡自食其力,喜歡強大而獨立。


  因為一直掛念著爸爸的身體,這天晚上,田甜決定給家裏寫一封信問候一下。


  洗好澡後,身穿家居服的田甜坐在寫字台前,手握著筆,鋪開信紙,腦海裏浮現著那逶迤彎曲的山路,那記憶深處破敗不堪的老屋,以及剛壘砌好的新家,爸媽那無限滄桑憔悴的臉龐,不禁思緒萬千。


  爸媽:


  你們好!


  我回來上班又有半個月了,一直牽掛著爸爸的身體。爸,您感覺好些了嗎?


  我們家的早稻應該收割完畢,晚稻也插下去了吧?


  爸媽,你們辛苦了!


  每年的七月,是我們南方最炎熱的季節,同時,因為“雙搶”在即,也是一年之中最忙碌最辛苦的時候。


  爸媽,你們一定累壞了吧?

  早上,我把上個月的工資通過郵局郵寄回去了,一共兩千元,望查收匯款單!

  爸媽,現在,我能賺錢了,那種過年過節或有客人登門才有肉吃的現狀早已不複存在了。所以,我真的特別希望你們不要像從前那麽節儉,該吃的不吃,該穿的不穿,該用的不用。因為,我們已經完全有條件改善自己的吃穿住行了。


  爸媽,我們拚命賺錢是為什麽呀?不就是為了提高生活質量,享受更加美好便捷的生活嗎?

  哥什麽時候寫信回來了?他在大學裏還好嗎?

  弟弟妹妹們,學習怎麽樣?他們會主動自覺的按時完成作業或溫習功課嗎?

  真希望他們多年以後能通過“讀書”順利走出大山!

  是的,對於貧窮的我們來說,高考,真的是唯一的出路。考上好大學,擁有一份相對穩定的工作,就應該夢裏笑了。


  當然,也有人小學沒畢業,同樣賺大錢的,可是,他們背後的坎坷和心酸,也許是我們所不能想象的。


  再說,也不是每個學習成績不好的人,都能成才,都能成爆發戶的。


  如果時間會倒退,那麽,我想我會選擇複讀後上大學。


  雖然,我現在工作起來照樣得心應手,遊刃有餘,可是,沒有那個大學文憑,總感覺缺了點什麽,好像要比別人矮一截似的。


  當然,現在,大街上,辦假文憑的比比皆是。


  五十塊錢一個,隨便要哪個大學的畢業證,都能輕鬆搞定。可是,我不想自欺欺人,那種虛偽的伎倆,隻會讓我汗顏和慚愧,所以,我堅決不要。


  爸媽,我在這邊挺好的,不要總惦記著我。


  好了,你們要保重身體!


  田甜

  1997年7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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