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驚世之語
一小節的曲調過，入目可見黑壓壓一片的影子徐徐接近著，在天眼雷達的探查下，這個時候想要走已經不可能了，不過哪怕是這樣，這山巔的三人卻依舊沒有流露絲毫的擔憂神色，彷彿那強盛的整編艦隊不存在似的。
當羽天清醒的時候也是目瞪口呆，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宛如驚雷的詐響，艦隊的前行在噴射的途徑下造就狂風的呼嘯……漆黑之中的凝重，絕對不是來問好的。
尤其是那艦隊下方轟隆隆的大片喧囂也正預示著有著許多力量在不斷接近著，從那地平線以外的覆蓋便能看出，說是千軍萬馬都不為過！
黑雲壓頂，遲暮變為了詭幕，那隱約的大地顫動以及半空的驚雷滾滾，都在那閃爍著機械光暈的艦隊群體中發揮著無言的威懾！
然而面對著這樣的一幕，羽天望向這裡的三人卻發現……好像除了自己之外，都沒有覺得什麼不妥當的。
到底是自己瘋了還是世界瘋了？羽天瞬間出現了這樣的一個奇怪的想法。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成寂並沒有說任何關於之前曲調的話題，而是在收琴的動靜下閑暇無事的說道「你功力盡廢，隱居十年，如果不是有變故，怎麼會到這個地步，看來你又在你那倔脾氣上受了不少罪吧」
炎峰笑道「倔又何嘗不是一種態度，人生不過百年，到了最後，管你是不可一世的絕世高手還是高高在上的權勢控制，墓地都那麼大，一樣的黃土而已」
「你倒是看的開」成寂苦笑道，不過神色卻沒有絲毫的惋惜。
「當年本以為我自廢功力，拋卻功力便能換回一絲自由，誰知道，最後不過是我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如果不是在進入聯邦之前發過重誓，絕不傷害自己人，又怎麼會處處陷入被動局面，沒有想到啊……我不願傷人，可他們卻咄咄相逼」炎峰略微的回憶道。
成寂半響不語，沒有多久之後重重的嘆了口氣「那些人怎麼能理解你的畢生追求？音律的交織不僅是高情雅緻，更涉及了大道至理，一味追求核力的強大卻是落了下乘境界。
他們只會以勢力來衡量敵我，卻無法用眼睛來分辨好壞，你我的結交，在世人眼中，既不符合聯邦的大義，更不符合火星的隨意，你這傷，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是你自行斷裂的經脈」。
「哈哈……兄弟好眼光，我畢生追求的東西常人怎麼可能理解，當年都以為是聯邦逼的我自廢功力，誰有能想的到，我是破而後立呢？！
聯邦政府的確是厲害，當年逮捕我的隊伍也強悍無比，五位上將……卻是一招未出，眼睜睜看我自己結束，那種惋惜的眼神還是留給他們自己吧」炎峰的笑充斥著洒脫，那笑傲的氣勢世間鮮有人知，這才是值得惋惜的地方。
羽天在一旁雖然聽的有些迷糊，可依舊能聽出二人平靜對話中的某種無奈以及不甘，看似洒脫的一面卻深埋著世間所不能容忍的羈絆。
地球，火球，月球，從人類分裂以後就已經是對立無數年的局面……曾經的戰火交接不斷，持續了許多年才勉強進入休戰期，可是誰能知道，這個休戰不過是一時的，在絕對的理由面前，這不過是一張沒有意義的白紙。
因此成寂與炎峰的這份羈絆交情註定不會被世界接受！
「此人救我一命，讓我延壽半年，更是傳授曠古曲樂，這份情哪怕你是火星人，我也不會忘記！」羽天並沒有深思許久便暗自下定了諾言。
「這廣陵散和梅花三弄皆為上乘音律，縱情精妙無比，上古之人的理解已經超越我們太遠……這其中蘊含的東西哪怕已經過了十數年，依舊難以窺出裡面的精妙」成寂有些感慨的說道。
炎峰點頭笑道「不錯，這番境界早已經達到了天人之境，我很憧憬上古……如果有幸能親眼目睹，死也值了」。
「哎……」成寂忽然一陣嘆息「今日之後，恐怕這曲再也很難齊鳴，倒是世間遺憾」
「那可不一定，他們的路才剛剛開始」炎峰忽然神秘一笑的對著羽天說道「十年之期，緣起緣滅，你們能否齊鳴全看天意了」
羽天一愣？啊，琴箏齊鳴？下意識望了眼不遠處的輕紗女孩，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不過仔細感覺之下發現，腦海之中不知何時卻是多了一副晦澀的樂譜，雖然自己並不懂這些，可是這個樂章卻是在腦海之中根深蒂固，想忘了都忘不了，正是曠古真跡……廣陵散！
「難怪說不能合鳴了，看來那另一篇梅花三弄就在那女孩那裡了」羽天詫異之下想到。
沒有多久，本就不遠的武橫艦隊終於接近，遠看氣勢已經是震撼，此時近看更是讓心靈都受到鞭笞似的的顫慄。
金屬的寒光流轉，所有的鐳射炮皆在同一時刻瞄準這個小小的山峰，不僅如此，更有著成千上百的懸浮車漸漸升起，倒是出現了些羽天熟悉的臉龐。
這不，羽冥，司徒湛，韓天，陳翼虎都到齊了，還有著一些不怎麼討好的面孔，羽不易和陳深都在這裡。
雖然當看到羽天的時候都稍稍詫異了一下，不過這個時候卻是各懷鬼胎，紅色通緝犯在下方，任何變故都是會出現的。
如果出現人質……聯邦可不會妥協的，說不定羽天就會死在這裡也說不定，這一點羽冥也心知肚明，所以哪怕很急躁可是還是強忍著不動。
「如果有機會了，我就去把聯邦連根拔起，也為二位討個公道」這位少女忽然語出驚人的說道。
頓時讓羽天頭皮發麻的暗罵「靠，早不說晚不說，非要等人把炮的架好了說……想死不帶這麼坑人的！！」
不過炎峰和成寂倒是啞然失笑，並沒有覺得這個少女是無故放矢，雖說有著一些任性的脾性在裡面，可卻不是一句絕對的玩笑。
「哪裡來的妖女，這麼大的口氣？」羽冥走上前冷聲道，如今的武橫還是羽家說話的分量大一些，況且半空的艦隊多為智能，並沒有實際人員控制的，當然其中的監控可是一直開著呢，任何人都不可做出逾越的行為。
至少羽家在武鬥會之前還是一霸，羽冥站出來主持也算合理。
「呵呵」女孩捂嘴悅耳輕鈴的笑道「小小上尉什麼時候也能驅使這中級防禦措施了？看來聯邦的確一日不如一日啊，難道你們真的以為僅僅靠這些就能抓住我們不成？」
「口舌之利！」羽冥懶得例會這個女孩的狂言，緩緩伸起右臂，半空的高輕度鐳射全部瞄準待定。
這一次的紅色通緝犯，羽冥很清楚，整個武橫之中誰都沒有這個胃口吃的下去，與其被人坐收漁翁之利，不如直接藉助聯邦的力量當場滅殺，這樣既完成了交代的任務也不會讓城內勢力失去平衡。
然而就在即將發起攻勢的剎那，沉思許久的羽天頓時站起，走到前方對著半空大喊道「慢著！」
「父親……我們聯邦教令一直都是以和平為目的，一直宣稱火星暴徒，月球的不軌，可是在勢不兩立之前，我們還有著基本的道義，這才是核戰大破滅之後一直延續至今的東西，現在面對兩個手無縛雞之力之力的年邁之人和一位無辜少女，你們的選擇卻是殘忍殺害，這算什麼？！！
如果真的要這樣做，到底誰才是暴徒！」羽天義正言辭的大聲說道。
靜！
格外的靜！
彷彿這一刻連半空轟鳴作響的戰艦發動機都停滯似的安靜……這一席話當真可以說是，大逆不道了！
成寂與炎峰相視一眼，眼神的驚訝不言而喻……那位少女也終於在幾日的漠視后首次正眼看待了一下這個有趣的少年。
半空之中，羽冥在愣神少許之後頓時勃然大怒，沒有絲毫猶豫的大罵道「小羽，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讓開！！」
不遠處的世家勢力各自暗笑，這真是的自掘墳墓，這個羽家真的是一波三折啊，好不容易有希望重振，又冒出了這麼一幕。
羽不易陰陽怪氣的說道「哎，連羽家的嫡系都投靠火星了……真的是令我們大開眼界啊，不知道貪狼前輩會怎麼做呢？」
這裡的人幾乎是整個武橫的中堅力量……全部都被羽天的驚駭話語驚呆了，如同羽不易所言，都很好奇這個武橫貪狼會怎麼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