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十年
容清清幾乎很快就把人哄好了。小說
說到底就是委屈，等人發泄完了，看著言宸的模樣，她才感覺到了一點罪過。都把人折磨成什麼樣子了，偏偏還沒有一點自覺，只是以為言宸像是鐵做的一樣，永遠也不會受傷害。
只是容清清沒有往那兒想，實際上這人已經好幾次都表現出那種狀態了。
等人紅著眼睛抬頭看來，容清清拿來紙巾給他擦了擦，說道：「都是當爸的人了，讓人看見羞不羞。」
言宸乾脆豁出去了，也沒有解釋，拉著人的手半晌不說話。
這樣子看的容清清覺得好笑。
燈光從頭頂落下，將人的面部輪廓柔和了一些，加上這人的模樣，容清清覺得網上說的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實在是覺得心動，乾脆壓著人的臉，把他往自己的方向帶了帶，然後跟著親了一口。
唇與唇輕觸，柔軟的觸感讓對面的人微微一愣，手底下的肌膚甚至變得僵硬起來，大約相貼了數十秒，容清清打算退開了，剛拉開了一點距離，就又停了下來。
她輕笑兩聲，抬眼看著言宸，說道：「傻瓜。」
言宸就這麼盯著她，眼神里的幽怨有些明顯。
「你可以永遠把我當傻瓜。」
反正這個人就是，怎麼插刀也插不死的，流著滿身的傷口，都能要死要活的爬回來，對他來說，容清清真的就是他的全部了，哦，現在還擠下了一個小不點。
言宸也不打算多抱怨，或許這就是他該有的報應了，為了這一個女人弄得怎麼樣都可以，他把心都放在她這裡了，只希望這人能好好對待它，溫柔一點，也讓他不要那麼痛。
容清清笑了笑，她想安慰這個人，想讓他高興，光是一點點的難受，也讓她跟著難受起來了。
「言宸。」她喊了一聲，男人抬起頭來，對上了她的視線，跟著愣了愣，女人在看向他的時候，眼底微微帶著笑，嘴角勾了起來，有時候他覺得自己是被這種美色誘惑了，才會一直以來都放不下這個人，然而轉念一想，其實容清清的底子並不是那麼好，起碼她在公司里的時候，總是不怎麼起眼，也不會招人矚目，而她一來就不一樣了，就算什麼都不做，光是站在那裡，整個人都帶著一種氣場。
無形之中像是在發光，讓人不能輕易的忽視她的存在。
她說道：「我一直沒有想過，有一天我會有重視的人，你知道我不喜歡說這些，所以這種話，我就說這麼一次，你聽明白了。」
「我愛你，我喜歡你，就算是你今天把我給賣了，我也能找回來讓你賣第二次，我已經這麼喜歡你了，甚至在這之前，我沒有打算那麼快回來，你知道我總是在拒絕承認，我不希望我的人生軌跡有任何變化，你強硬地到了我的世界，把我的所有都給改變了，你自己沒有發現嗎？」
容清清笑道，這是她第一次這麼坦然，「我總是拿你沒辦法，不是我真的不能做到，你早就把你的弱點展現出來了，只要我想，隨時都能離開，但是我不捨得。」
「我在言家那麼久，那麼多的日子都是煎熬，但是我回來的時候，第一件事情居然是想去看看你的狀況，那個昏天暗地的世界已經遠去了，但你是我的陽光，你一直都在。」
「無論之前是什麼感情。」
「總之到了現在，就都是喜歡了，我離不開你。」
說著，她笑了笑。
這個笑容如同是春風入境，一瞬間把他所有的凄慘都給吹散了，言宸呆愣愣地坐在那兒，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他……或許是在做夢？
不不不。
哪有那麼好的事情。
男人的樣子還處於混亂當中，容清清卻已經不打算給他時間消化了，這次伸手一推，將人一下就按到了，親吻落在他的臉上，跟著到了唇邊，撬開他的唇舌，輕輕舔舐他的上顎，直到人回過神來，想起要回吻的時候，才有跟著後退了一些。
她笑著，「聽明白了嗎？」
言宸張了張嘴，樣子還有些欲求不滿。沙啞的嗓音終於開口，「姐……」
「不要再折磨我了。」
容清清兩腿分開，坐在人的腰上，自上而下地看人，眼底微微帶著星光，她笑，笑了又笑，好一會兒才稍微回過神來，就在男人實在忍受不了，摟著她的腰將人拉近的時候，女人輕聲的低喃消失在唇間。
「謝謝……」
——謝謝你等我。
十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漫長的人生中能有幾個十年，等待是一件多麼讓人心碎的事情，容清清自己也明白，當她還是鳳九的時候，也曾希望過有一個人能披荊斬棘地過來，拯救她脫離這片苦海。
只是大家都很忙碌。
沒有誰能夠來解救誰。
一天天被生活壓迫，最後世界還是只有自己一個人，她意識到只有自己才能撐起自己的希望，然而突然就有一天，有這麼一個人出現了，他給她陽光，給她空氣，給她叢林，把色彩填充進來，讓人在流淚的瞬間，也能忍不住地嗤笑出聲。
她想她是離不開這個人了。
這種好就如同是毒藥，逐漸侵入她的生活，一旦消失就會讓人覺得恐慌。
她像是在迷失自己，可是這一次，她想相信眼前這個人，相信他不會給她帶來傷害，他們兩個人，沒有誰比誰更加理智，只是都像個孩子一樣地，拚命在引起對方的注意罷了。
…
《女帝》開始熱播，容清清主演的司徒芸，因為性格耿直善良，而被不少人奉為女神，落入敵國的她依舊不肯服輸，居然一路逆襲上位，甚至到了最後，拿著三十萬大軍直逼入了京都。
這一戰跨越了五年的時間，女人的利劍高高舉起，直直對向了城上的人，當年的太子如今已成了皇帝，而她要報復的那位，已經早早離開了人世，太子比他老爹更昏庸無能，短短几年，就把大好的根基給敗壞了乾淨，再加上她們這邊有明子珏，成功只是時間的問題。
她坐在馬上，一聲盔甲，頭髮高高束起，看起來英姿颯爽，她說道：「司徒州，今日你若是下來，給我跪三個響頭，我便不打你這個城，可否？」
司徒州，也就是如今的皇帝，穿著一身龍袍，站在城牆上，臉色都變得鐵青。
兩手握拳又鬆開，旁邊的宰相將軍都在勸道：「皇上，萬萬不可啊。」
然而這跟可不可沒有什麼關係，司徒州若是今天不給她磕頭，下一秒會遭受到什麼待遇，他自己應該更清楚，從以前這位就不是什麼好惹的角色，以為五年前將人打落地獄，就不會再見到她，沒想到就算在那麼遠的地方，她也能夠帶著千軍萬馬沖回來，如今這也不是什麼城不城，國不國的選擇，司徒芸分明就是在要他的命。
如果京都都被人攻破了，這與亡國並無二異，一個亡國的皇帝，要麼死，要麼被抓去做俘虜，無論是哪樣都不會好受，她的意思很明顯，想活命，就先給姑奶奶磕頭，把姑奶奶磕高興了，沒準能饒你一條狗命。
囂張。
囂張的很。
司徒州氣笑了。
他站在城牆上，跟人說道：「小雜種，不過是得了男人的勢，你以為沒有了明子珏，你還能走到這裡嗎？！」
他想激她一激，但卻忽略了這人的臉皮，城牆下的司徒芸根本沒有一點慚愧，甚至還帶著笑意地，「是嗎？那還得多謝皇帝你了，如果不是當年你的建議，或許我還去不了這個，與我們當時交情最差的國家，也遇不到明子珏呢。」
「你……」
「我給你三秒的時間，你這天下百姓的性命，你要，還是不要？」
司徒州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黑來形容了。
樓下的女人挑了挑眉，真的開始倒數了起來，「三……」
司徒州的腳後退了一步，周圍的大臣手忙腳亂地勸著：「皇上，萬萬不可啊！」
「二……」司徒芸沒有給人多少時間猶豫，很快口型一變，已經快到一了，只是還沒有出聲，就停了下來，嘴角跟著微微勾起，相當滿意地看著上面。
男人掀起了衣擺，這個國家最尊貴的人，在這一天拋棄了尊嚴，閉著眼睛，視死如歸般的給跪了下來，他這一動，身後勸著他的人，都齊齊跟著撲倒在地，守衛都放下了刀劍，緊閉的城門，也終於被人打開，緩緩拉開的景象里，滿城的人跪在她面前，烏壓壓的腦袋一片，根本沒有誰敢抬頭。
「哈哈……哈哈哈哈！」
司徒芸仰天笑道：「好！好啊！」
寂靜的戰場里，只有她的笑聲，顯得囂張霸道無比，她這一笑，笑碎了亡國人的心，也笑長了士兵的氣勢，多年來的怨氣，竟然讓她用這種方式發泄了出來，報復的手段有很多，但這絕對是最讓人覺得難堪的一種。
遠在主城的明子珏聽到了戰事告捷，又聽了小兵的描述，這麼一個清冷的人，居然當場跟著揚起了嘴角，他的嗓音很平靜，但說話的內容，卻是難得地沒有原則。
「她高興便好。」
「……」
彷彿禮義仁智都不重要，對待俘虜就是此刻拿來千刀萬剮，也根本無所謂，只要能讓司徒高興，就是滅了整個國家的人，又能怎麼樣呢？
…
大結局一播出，不少人已經中了這對cp的毒了，就連柳藝馨也常在工作的間隙，跟容清清念叨：「言總這根本是本色出演嘛。」
容清清笑了笑。
他們的關係也快包不住了，因為cp粉的日漸高漲，從兩人身上挖出了好多內容，有時候她都懷疑自己是不是把消息公開了，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人，都在底下把言宸當她老公一樣的日常提起？
司徒芸最後做了皇帝，明子珏卻屈就當了個閑官，又因為長著那麼一張臉，最後實在看起來像極了是被女帝偏愛的男寵，俗稱，吃軟飯的。
網上有很多人都喜歡調侃這一點。
柳藝馨卻不是很明白，她問容清清道：「其實我覺得明子珏幫了司徒很多，自己本身也有那個能力，為什麼不肯親自臨朝呢？難不成對他來說，權勢真的沒有一點誘惑力？」
「怎麼可能。」容清清笑了笑，說道：「如果明子珏真的沒有一點閑心，就不會那麼懂朝政了，他是有野心的人，只是他不拘泥於形式罷了。」
「我還是不懂。」
「就這麼跟你說吧，明子珏可以動一動手指頭，就推翻了他皇兄的政權，可以震住所有的大臣，把自己國家的兵力借出來，給一個敵國的公主，在那個朝代里，女人的地位是很低的，基本上不可能有什麼大作為，如果沒有明子珏，司徒芸想坐穩那個位置，起碼還要二十年。」
「二十年？」柳藝馨訝異了，「要那麼久？」
容清清笑道：「不是指形式上的，而是人心，就算是用武力鎮壓，也很難改變一個人心裡的想法，對他們來說，皇帝是男人，當家是男人，都是固定的思維了，如果有人想要打破這一點，那基本是不可能的。和人們所謂常識相反的論調，一般都會被稱為瘋子的言論，而司徒芸在他們眼裡，就是這麼一個瘋子。」
「明子珏的能力就在於，他深知人心，也懂得如何改變輿論，他能夠在最短的時間內，讓百姓接受女帝這個概念，才花了五年的時間，一步一步部署，讓她走到了那個位置。這樣的人，你能說他對權勢沒興趣嘛？」
柳藝馨說道：「可是他為什麼……」
容清清笑了笑，對面的柳藝馨才跟著一愣，反應了過來，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明子珏不是不想做官，只是比起這個，他有更重要的東西要保護，如果他上了台，一定會有人看上他的能力，會動搖司徒芸的地位，比起這樣，他倒是更願意讓她好好地坐穩這個位置，他可以給她所有她想要的，也不再是因為消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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