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集體探班
劉聞素說道：「你自己不知道，但旁人看的可一清二楚，告訴你別想矇騙我的雙眼，老實說你這兩天是不是去上了什麼速成班，才突然突飛猛進的？！」
這話說出來，其實劉聞素自己也不太相信。
然而這已經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解釋了。
不然怎麼樣？
難不成是容清清靠著自身超高的領悟力，將這一切都滲透之後，再投入到實際演練當中嗎？那更瞎好嗎？
前一秒還是中規中矩表演的人，不上不下的程度，突然搖身一變，完全變成另外一個人，把人物的角角落落都給演活了，這像話嗎？
劉聞素越看越懷疑。
在旁邊摸著下巴打量了許久，最終是容清清受不了了，啪地一下放下筷子，無奈地看向他，說道：「你到底想知道什麼？」
「你報的是什麼速成班？」下次他讓他的演員都去上一下。
容清清覺得頭疼。
不再搭理這個胡攪蠻纏的人，劉聞素一見她要走，就要上前去攔，結果柳藝馨動作比他還快，瞪著他說道：「導演，你平時對我們清清冷嘲熱諷也就算了，她現在演技進步了你也要糾纏啊？你也說是進步了，難不成還是以前那樣比較好？」
劉聞素被她懟的無話可說。
他明明不是這個意思嘛。
劉導如果不是劉導，可能也就信了這個說法，但是據他多年工作經驗來看，還是覺得不太可能，難不成剛才那幾幕其實都是他的錯覺？
容清清只不過是恰好對上了頻道？
嗯……這個解釋比較有可能，剛剛怎麼沒想到呢。
用劇本打了一下頭，劉聞素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眯眯笑著往回走了兩步，腳下的動作就給頓住了，還是不能說服自己！整張臉都顯得陰沉沉地，頭上掛著一排黑線，迅速打開了劇本的頁面。
瀏覽之後，在一個畫面上停了下來。
露出了陰狠的笑容。
可以，這個就可以測試出來真假了。
…
「清清姐，不好意思，因為場地的原因，導演說要換一幕開拍，原先預定的那場戲不行了……」
容清清閉著眼睛正在休息，等人說完，點了點頭，也沒有多大的反應，彷彿換不換對她來說，都沒有什麼大的差別，只是微微睜開了一隻眼睛，開口問道：「換成什麼了？」
「就是這一幕，從房間里走出去的這一幕。」
助理指給她看。
發現電腦君能變成人之後，因為女主角閱片無數，對於這種奇異事情的接受能力超級高，有一陣子的新鮮感，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對電腦君的好奇心保持了一周，一周之後又開始了自己渾渾噩噩的小日子。
這個時候外面已經有戰爭的傳言了。
不少人家被電腦病毒入侵，機械轉而有了思想，在夜裡生成了機械人體，系統被控制變成了固有設定，對人類含有攻擊性和強大的武器裝備，一夜之間，傳出不少的流言。
而女主的電腦因為在病毒安裝過程中，不小心倒翻了放在桌面的白開，水體入侵打斷了系統的載入，以致於更新不完全，到最後反而躲過一劫。
當時的女主不知道。
但病毒的傳播速度出乎意料的迅速，隔壁家沒有她那麼幸運躲過了，電腦君轉而成人，在當夜裡殺死了不少主人，而女主的爸爸也因為過去救人的時候，被誤殺了。
女主是單親家庭，家裡的長輩也只有父親一人，當他死後，沒有了依靠的女主被仇恨所掩蓋。
這一幕，講的就是這之後的狀態。
懦弱的人被仇恨纏繞上身，黑暗侵蝕更深之後，迎來的是絕望的反抗。場地和工具都準備完畢，劉聞素站在一邊都覺得有些興奮，不知道是想看容清清出糗，還是怎麼樣。
這一幕是在家裡，周圍的燈光都不亮，窗帘被緊緊拉起，除了角落的位置外，其餘地方都非常凌亂，攝像機準備就位，穿著樸素的容清清，頂著一頭亂毛坐在了牆角，化妝師連忙幫她補了妝，就算不用表演，她現在的樣子也沒有精神極了。
蜷縮著身子，雙手抱住雙膝。
低頭看著地面。
劉聞素舉起手，比劃了個倒數，手握成拳的時候，打板拍了一下。
霎時間，全場變得安靜。
陰影斑駁落在她的臉上，鏡頭裡女孩兒長長的睫毛，微微顫了一下，她的側臉是說不上的美麗，下顎線弧度完美，整個人看起來非但不覺得亂，反而讓人有保護欲。
她看起來很無助。
有人開門進來。
機械人是後期做上去的，來演的這位雖然不會露臉，但是卻是業內較為有名的一位老演員，走進來的時候，抬頭挺胸，特別有機械的樣子。
他無法理解女主的感情，所以只能在一旁站了一會兒。
安安靜靜等了好久，也沒有感受到她情緒的恢復。
「你怎麼了？」他只能開口問道。
女孩兒沒有出聲。
她看起來情緒低落。
機器人往前走了幾步，站在了容清清面前，低頭看著她，說道：「你難過嗎？」
抽泣的聲音。
「我知道按照人類的情感來說，失去至親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可是你今天已經一天沒有吃飯了，對於人類來說，能量的補充也是必須的，你心理已經不舒服了，為什麼還要傷害自己的身體呢？」
「……你不懂的。」
沙啞的聲音終於回復了它。
機械人是不明白，它的病毒只給他設定了一種情緒，就是憎恨，但是在這個憎恨載入之前，就被她的一杯水打斷了，所以它沒有感情，也無法理解感情。
然而女孩兒的哭聲又讓它覺得無措。
在原地呆了好一會兒，也想不出該怎麼安慰她，徘徊半天之後，只能拿出她平常最愛的東西來。
「你要玩遊戲嗎？」
三秒之後，鏡頭拉近，女人緩緩抬起頭來。
她的眼裡沒有淚水，眼神是通紅的，看著男人的瞬間，充滿了迷茫和無助，皺了皺眉頭，這裡面用力的都讓人覺得疼，「遊戲？」
感覺自己好像說錯了話。
它連忙說道：「對不起，我忘了這是娛樂用的，不適合你現在的心情。」
容清清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眼前這個「人」雖然能和自己對話交流，但說到底還是一堆數據，它不會理解她的心情，別說是機器了，就算是其他人來，也無法和她感同身受。
心臟像是被堵住了一般，想要抽泣卻無法順利出聲，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哭了，擠出來的眼淚都不像是自己的。
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總覺得一覺醒來，再睜眼又能見到父親。
她會保證她再也不敢調皮，也不會宅在家裡，什麼都不做，她會好好上學，好好工作，以後的一切都按照他所規劃的美好人生來，找一個靠譜的男朋友，結婚生子，做一切她做不到的事情。
她已經能保證了。
可是睜眼的時候，對的是空蕩蕩的天花板。
沒有其他聲音。
只有機械的聲音，在她的耳邊，不斷地問，不斷地問。
「你好些了嗎？」
…
現場一片安靜。
屏幕內，說出這句話之後，女孩的眼神變得格外的落寞，看著男演員飾演的機械人，說不上來的可憐與悲愴，長達數十秒，才挪開了視線。
笑了一聲，像是在嘲笑自己。
從床上走了下來，光腳丫落在地面上，輕輕的腳步像是貓一般，又緩又慢，但是優雅地走了過來，凌亂的頭髮內掉出一個發圈，黑色落在地面，在混亂的室內不顯一點的突兀。
她只是在走。
可是不知從何時開始，她的步子似乎是帶上了一層不同的含義，似乎越往前，越堅定了什麼。
最終走到了窗前。
纖細的手握在帘布上，兩手一揪緊，刷地一下往外一拉。
霎時間，滿世界的陽光闖了進來！
…
劉聞素不敢出聲了，他感覺自己的呼吸，都下意識變輕了。
那一瞬間，像是撞破了所有的規格和自我，她的眼裡盛放著光芒，沒有誰能逃開這種致命的吸引，恨意和她所有的特質夾雜在一起，轉化成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光景。
「……」
「……」
「……卡、卡！」
沉默半晌之後，才發出了這樣一個聲音。
容清清覺得自己凹造型都凹累了，終於得到了結束的號令，鬆開手放了下來，一眨眼間又在眾目睽睽之下，變成了原來的那個容清清。
不，或者說跟女主的前期更像。
這個妝實在弄得太墮落了。
但還是有不少人迎了上去，「清清！」
「我不得不說，你長得真的好看！」
「剛剛那一幕太驚艷了！」
「一定會火的，能不能先給我一個簽名？」
七嘴八舌在耳邊響起，容清清一邊笑著一邊應付。
旁邊的人看了，也只能聳聳肩，「她最近是不是有點太猛了？」
「瞧把我們導演鬱悶的。」
說著回頭看了一眼劉聞素，這人正蹲在角落，唾棄自己前一秒的失神，雙手抱頭一副拒絕與外界交流的樣子，旁人無奈笑笑，跟著拍了拍導演的肩膀，說道：「劉導，您差不多也該放棄掙扎了吧。」
…
這邊拍攝漸入佳境。
那邊《白瞳》已經進入了宣傳期，因為容清清人氣高的原因，所以把原本在這裡出境不多，只能算女n號的她也給叫上了，無論是去哪的宣傳都沒少帶她，容清清的檔期一下子又變得很滿。
沒辦法只好每天在節目現場和錄製現場來回奔波。
這樣接連幾天之後，一天容清清再回到劇組，周圍的人看她的眼神和平常不一樣，都帶著尊敬。
容清清雖然一直是眾人關注的焦點，但這視線有羨慕，有嫉妒，有迷戀，反正各種各樣的都有，就是很少有尊敬，今天卻清一色都是這個表情，反而讓她覺得一臉懵逼。
回頭跟柳藝馨小聲說道：「我身上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嗎？」
柳藝馨當真仔細地看了一眼，搖搖頭說道：「很美啊。」
「那他們為什麼這樣看我？」
世界難解之謎。
更可怕的是，那邊的劉聞素髮現她回來了，居然也沒有大小聲，非常平常地跟她打了招呼，隨後說道：「有人來探班了，你過去看看吧。」
「哦。」
心裡還是想了想，會是誰來。
按照之前的教訓來說，她覺得可能是言宸過來了，畢竟這兩天兩人吵得比較多，但也不能算是老死不相往來，最近都不怎麼回家，他會過來也很正常。
這麼想著，打開門的時候卻徹底暈了。
這麼一個小小的休息室，從左到右都是坐滿的，三個組合，光是把他們的名字列出來就能水一堆字數，除了程星辰等人，miracle和yulo的人也都跟著來了，不知道這群人為什麼會挑在同一天過來。
容清清在門口獃獃好一會兒，伸出手指問道：「約好的嗎？」
他們看起來相互不太友善。
「才不是！」
木子筱開口說道：「清清姐，你這個也太坑了吧，我是想來找你說《白瞳》宣傳的事情，因為下一場我也要去，結果安汶她們說好久沒見你了，所以也都跟來了，但是他們是怎麼回事？」
程星辰不爽了，「喂喂喂，我們怎麼了？礙著你們什麼了？我來看看我的朋友也不行啊？」
毛嶴岸紅著臉拉他，非常小聲的，「不要這麼和木木說話。」
小胖呸了一口，說道：「什麼木木，還木木呢！你看看清楚這個女人跟電視里的那個女神根本不是同一副面孔好嗎？！她剛剛把我當賊，都給我抓花了！」
「誰叫你去撲安汶的！」
旁邊馬婭扶額說道：「從剛剛吵到現在了，你們就不能安靜一會兒？」
「管你屁事啊！」
群眾的怒吼聲。
馬婭扶額的動作都被嚇呆在了原地。
幾人這時倒是像一家的了。
「你誰啊你，剛看你就不爽了，你坐在這裡很佔位子知不知道？！」
「我記得之前還傳出過你和清清姐吵架的事情，我還沒跟你算賬呢，你還敢自己撞上來？」
「別以為我不會大女人！」
「靠，能不能好好說話，我都聽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