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天蠶
「江湖傳言當年朱重八的娘在懷著他的時候吃了橫公魚,得了大氣運,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這橫公魚可不能亂吃,這橫公魚不光有氣運,還有詛咒?」月華上人說道。
江流聽了心中一驚,這個橫公魚的傳說流傳甚廣,江湖上東西南北就沒有人沒有聽說過這個傳說的,當年在鄱陽湖上陳友諒大戰朱重八,陳友諒兵強馬壯,春風得意,朱重八一敗再敗,可是就算是如此,在鄱陽湖上一番大戰,勝利的卻是朱重八。有人相信在水上的朱重八都是不可戰勝的。從此這橫公魚的傳說就越傳越玄乎。
「這詛咒是怎麼回事?」江流問道。
「像橫公魚這樣的東西都是奪了天地造化的東西,凡人想要見一見都難得,更不用說是吃了它了。」月華上人說道。
江流點點頭,這橫公魚也是異獸的一種,江流闖蕩江湖這麼久,見過的異獸也不少了,他知道每一個異獸必然有它奇異的地方,就比如這上林苑密林中的頑猴,他的尾巴堅硬如鐵,尋常的刀劍難傷,可是天機子就用十兩黃金跟別人交換這個東西,江流相信頑猴尾巴實際的價值一定是越越的大於這個價值的,可是別人不知道這個東西怎麼用。
「橫公魚的詛咒就是這樣,吃了它的人都會被他詛咒,至於詛咒是什麼樣子的就沒有人能說的清楚的了。」月華上人說道。
「聽你說的這麼玄乎,可是這個跟江流兒有什麼關係呢?」胡不媚在一邊聽到她說了這麼多,看到這江流居然聽得如神,早就不滿意了。
「哎,當然是有關係啦。皇帝的問題是橫公魚的詛咒,根本就不是什麼金蟬花的事,你不覺得嗎,這是京城那做王宮的問題,只要出了那個王宮就會沒事了。誑你們出京城的目的想要的是江流兒。」月華上人說道。
「我有什麼值得他們看重的地方?」江流道。
這月殿里燥熱無比,一陣涼風吹過,江流才覺得清爽了一些。不遠處黑黝黝的一叢灌木林里不知道是些什麼蟲兒一直在鳴叫,近一些的地方還有螢火蟲一閃一閃。雙月庵不過是天氣稍微暖和了一些,在月殿裡面就是炎熱的夏天一樣了。
月華上人小女兒一般的撩一把頭髮到耳朵後面,這樣的神態在她的身上依舊好些年沒有出現過了。「你是他們選中的容器,養蟲的容器。」
江流感覺心口一緊,眉頭緊鎖,一種不好的感覺在心頭蔓延開來了。
「你是練刀的天才,武學天分之高,江湖上絕無僅有。要不然他們也不會傳你天魔經了,你現在已經是六品上段了吧。再往上就是七品了。這江湖上現在也只有一個七品高手而已。」月華上人嘆了口氣,「你現在明白了吧,你武功增長的越快,就越危險!」
「這是為什麼?」江流問道。
「鼎爐,你是他們選中的鼎爐,飼養天蠶的鼎爐。」月華上人說道。
吱呀一聲,月殿殘破的木門被推開來了,一身白衣,眉毛低垂的白眉和尚走了出來。「她說的沒錯。你就是我們選中的鼎爐。」
江流只覺得遍體生涼,手腳麻木。
「師妹,你這麼著急幹什麼,現在天蠶的火候未到。不是取用的時候啊?」白眉和尚譏笑道。
「我才沒有呢,我對那天蠶一點興趣都沒有。我是看不過你們如此待他。」月華上人往前一步,將江流擋在身後。
「這天蠶原本是昆崙山仙藤上的一個小蟲子,一直活了這麼多年。每次結繭都不能化蝶。不過它的繭可是好東西,比天底下的任何東西都要寶貴。只要你得到它,就能再活五百年。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想法嗎?」白眉和尚臉色變得陰冷。
「我已經活夠了,不是想再活那麼久。倒是你都已經活了四百年了。你不嫌棄你身上的那股棺材板一樣的臭味嗎,我可是受不了了。連太陽都不敢曬。你這樣活著又有什麼意思呢?」月華上人吼道。
月華上人突然伸出手往前推出一掌,啵的一聲,月殿裡面起了一陣大風。白眉和尚身後的木門被刮的哐當哐當直響,那一陣風將白眉和尚白色的衣服吹了起來,露出裡面骷髏一般的身軀。
「你看看你現在的模樣,哪裡還有一點江湖前輩的模樣。你就是一個惡魔。」月華上人胸口不住的起伏著,「看著你的嘴臉我都覺得噁心。」
桀桀桀桀,白眉和尚發出一陣恐怖的笑聲。只見他伸出蒼白的右手從額頭上往下一抹,一直抹到下巴。白胖慈祥的面容不見了,換了一副布滿皺紋,上面星星點點的斑點的臉。那張臉上幾乎不見一點肉,就像是骷髏上蒙了一張面具。
「我已經活了四百年了,可是我還沒有活夠,我不想死。我還要繼續活下去。」白眉和尚的眉毛隨著他的笑聲一抖一抖的。
月華上人渾身一顫,往後退了一步,這一退就退到江流的懷裡去了。「你怎麼是這副模樣?」月華上人驚恐的問道。
「我本來就是這副面孔,已經二十年了。天天照鏡子就是這樣一副面孔。怎麼樣,你也不喜歡看是嗎,我也不喜歡。不過人老了就是這樣子的,沒有辦法。不過只要天蠶再解一次繭,只要他結繭了我就有救了。」白眉和尚又發出發出一陣怪異的笑聲,就像一個破爛的風箱呼啦呼啦的在響。
「其實我沒有中蠱毒是嗎?」江流手掌心裡都是汗水。
「當然了,絕情之蠱根本就是無稽之談,江湖上也沒有撕心蟲這樣的東西,不過你身體裡面的天蠶可比那些撕心蟲厲害多了。這可是天地初開就存在的異獸了。它的妙用是你絕對想象不到的。你現在修鍊起來這麼快,就是它的功勞。要不然你以為就憑藉你自己的努力,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就達到六品上段嗎?」白眉和尚說道。
江流推開懷裡的月華上人,將上衣拉開露出胸口來,一隻青色的蟲影再月光之下若隱若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