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明月松間照
前一刻還是陽光和煦，眨眼之間就到了數九寒冬。武當掌門觀松的臉上不見一絲的笑容，神情冷漠，眼睛中一縷攝人的光芒。手中的竹杖在空氣中上下左右來來回回的畫著圈圈。江流的跟前空氣之中出現陣陣唰唰唰的聲音。細細的竹杖散發著蔚藍色的光芒。
江流往後退了兩步，將在他身後發獃的大姐擠到馬車的車廂裡面去了。江流順水關上墨斗馬車的車廂，然後又將車廂的門帘啦了起來。也只有墨斗馬車裡面才能保證大姐的安全，要不然四散開的內息只要稍微一點點碰到了大姐，對於她這樣不會武功的普通人來說都是足以致命的危險了。
「晚輩得罪了。」江流將腰間的寒鐵刀抽了出來。雪亮的但是蒙上一層蔚藍色的刀光。
「來吧，讓我看看碎月浮生刀倒地有什麼值得江湖人記得的地方。」武當掌門觀松好像換了一個人一般，眼神好像秋天原野上的獵鷹，隨時準備出擊。
到了現在武當掌門觀松一再的挑釁，江流心中的怒火彷彿將要噴發的火上一樣，積蓄了滿腔的怒火。他已經不準備在忍了。什麼江湖前輩，什麼武林名宿，見鬼的敬老尊賢。
「廢話少說，手底下見真章吧。」江流當頭一聲大喝，手中的寒鐵刀高高的舉過頭頂，體內水銀一般粘稠的天魔勁瞬間變得滾燙起來，在經絡之間滾滾而動。嗡的一聲，寒鐵刀迸發出雪亮的刀芒，照著江流蒼白的臉龐。
「受死吧。」江流已經不準備留手了，面對武當掌門觀松全力以赴。手中的寒鐵刀高高的舉過頭頂。刀芒變得璀璨之極。
雪亮的寒鐵刀在空中劃出一條直線，武當掌門觀鬆手中的竹杖依舊在畫著圈圈，沒有變快一點，也沒有變慢一點，兀自的划著。咚，竹杖的一端點中了寒鐵刀的刀劍。這一聲沉悶之極，沒有一點技巧，一點也不花哨。就像夏天傍晚的兩個牧童在河邊的決鬥一樣。除了這一聲悶沉的聲音再也不見別的動靜了。
兩個人都不敢大意，江流的眼睛睜的滾圓。一眨都不敢眨。魔蝠一早就召回到江流的上空了，江流現在是不敢分心。
這一招兩人不分勝負，很快就分開來。
江流的寒鐵刀乃是從大內之中順出來的極品寶刀，是皇家的珍藏。碰撞之後依舊光亮如新，不見一點傷痕。
武當掌門觀鬆手中的竹杖居然也是毫髮無損，竹杖的尖端居然連一個毛刺都不見。端的是厲害非常。
「嘿嘿，我這可是昆崙山的接骨杖，不比一般的綠竹，堅硬如鐵。你那把破刀想要勝過它怕是不容易呀。」武當掌門觀松道人手中的竹杖往回一縮，笑了起來。
只聽到嗚的一聲響，武當掌門觀鬆手中的竹杖閃電一般的橫掃而來。這竹杖的一掃快如驚雷，江流先是聞到一股青草割開之後的香味，然後這股香味又變成一股燒焦的香味。這股香味若有若無，卻又沁人心脾。江流鼻息一松就感覺經絡之間的天魔勁一陣躁動。江流身子往後仰，進而極速的退了兩步。
「咦，這麼快就發現了。」武當掌門觀松道人臉上的戲謔之情一閃而過。
「呔。」江流天魔勁盤旋在下頜骨之間，猛然運功發出一陣驚天巨響。
武當掌門觀松道人攻勢一緩，手中的接骨杖順勢一拖，化杖為槍，宛如毒蛇出動。直直的朝前捅了出來。
「卑鄙，武當掌門居然使毒。」江流壓住心中的怒火，手中的寒鐵刀一點都不敢閑，往上一托。長長的接骨杖就往上去了。
「嘿嘿，小子接骨杖就是這樣子的，你不懂也怨不得老道我了。」武當掌門觀松道人倚老賣老的笑道。
「料定你這樣的年輕人也不懂接骨杖的厲害。這乃是昆崙山的異種，無數根山竹之中才能孕育出這麼一根的接骨杖。」武當掌門觀松道人不厭其煩的跟江流說起手中武器的來歷。如果是不明就裡的人看到了一定以為是師傅再教徒弟了。可惜的是武當掌門觀松道人的下手一點也不留情。招式老道，直奔這江流周身要害而去。
江流連續兩口濁氣，才將體內的餘毒排盡。也是江流已經達到了煉肺的境界，天魔勁湧入肺泡之中，溫度陡然增加。吸入肺泡裡面的賭氣直接被燃燒成為濁氣，從口中吐了出來。
「小子，看好了。看我老道的明月松間照。」老道收起手中的接骨杖，往腰間一插，雙手在胸前緩緩的畫起圓圈來了。
江流停下後退的腳步，愣神一般的停在空中。他空有一身的力氣。滿經絡里都是奔流的天魔勁對上這觀松道人感覺說不出的憋屈，有力使不出來。
隨著觀松道人手中的圈圈劃到地三圈的時候，他周身的蔚藍色內息逐漸聚集起來。在他身上形成一株高大挺拔的松樹。天地之間好似已經失去了光明一般，江流記憶之中才剛剛吃過午飯的，可是現在天空之中已經出現了一輪圓圓的明月。清冷的月光散漫地照耀在青翠的松樹枝上。松樹無風擺動，樹下的月影也晃動起來。
江流神色恍惚，彷彿回到了月殿里一般。他抬頭看一樣天空之中的明月，又抬頭看一眼古井之中的彎月。再抬頭看時天空中的已經是一輪彎彎的月亮。天魔無相四個大字突然出現在江流的識海之中。轟的一聲，這四個字忽然散開來。無數個小蝌蚪向識海的四面八方游去。
武當掌門觀松道人臉上露出讚賞而又欣慰的神色，手掌在江流的胸前三寸之處收住了勁頭。再也不前進一點。但是他也沒有收了身體的氣勢威壓，反而猛的一運功，身上的威壓比之前更盛了。
夜空之中明月周圍的烏雲全都散了，天空愈發的晴朗。在江流抬頭低頭之間天空的明月，井中的明月變化不歇，江流若有所悟，愣愣的看著明月，陷入了沉思之中。
江流從沉思之中清醒過來，看到的是觀松道人擔憂的眼睛。「多謝前輩成全。」
「好。」觀松道人不再言語，縱身一躍身如大鳥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