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江湖往事
酒肆突然嗡嗡嗡的響起一陣竊竊私語，一個大腹便便的土財主站了起來。難過地說道：「至從鹽幫沒了之後，我就吃不起鹽了，以前只要十文錢一兩的井鹽，現在沒有了，一百文一兩的海鹽又難吃又貴，這日子都沒法過了。」
噗呲一聲，就聽到好像泉水一般清脆的聲音從后廚一路飄了出來，「潘老爺，幸好這鹽幫是沒了，要是鹽幫還在的話，你這身板不是還要胖上幾十斤。」老闆娘一路飄了出來，先是跟熟客打起招呼，一個轉身就揪住了江流隔壁小子的耳朵。
「你個沒良心的，叫你在後廚溫書，一眨眼就跑到前面來了。你想要氣死老娘不是？」徐寡婦揪著小子的耳朵一口雪亮的牙齒都要咬碎了。
「娘，疼。。。疼。。。」半大小子踮起腳不敢掙扎。「我聽到有人在說無顏公子的江湖事迹，才跑出來的。」
「徐天佑，你給我記好了，老實一點回去溫書，要不然仔細明天先生又要打你的手心了。」徐寡婦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
「娘我就回去，我問一個問題了就回去。」徐天佑轉過頭對著江流道：「無顏公子真的不會說話嗎？」
江流嘴角微微往上一翹，無聲地笑了起來。
關於墨無顏的江湖傳聞很多，其中流傳最廣的要數他的財富了，傳說天下錢莊有一半的銀子都是姓墨的，江流還專門問過傳玉公子，傳玉公子是這樣說的，天下錢莊所有的銀子都是他的。全都姓熊，都是他熊傳玉的。
江流正要說話，身邊的月舞俏盈盈地站了起來，「慢著，我們公子說了這麼久了，連一點酒水都沒有喝到，你們光聽故事也太不夠意思了吧。」剎那間彷彿盛開的牡丹花，月舞花容綻放，雖然身著粗布衣衫依舊美艷不可方物。
徐天佑可憐兮兮地看著他的老娘，眼睛一眨一眨的哀求道：「娘，難得有人知道無顏公子的消息。您就大方一回吧？」
「你去將你爹爹那一壇老酒拿出來吧。」徐寡婦好似下了某個重大的決定一般，心中變得輕鬆了起來。
徐天佑一溜煙的就往後廚跑去了。
「老闆娘，每一座再上一個花生燉雞仔，記在我的賬上。」胖胖的潘財主大手一揮，非常豪氣地說了一句。
「好勒！」老闆娘笑得像一朵花一樣，轉身進到后廚忙活起來了。這個小店的招牌菜是早就已經燉好了的，這個時候只要盛出來就行。不一會兒江流的桌子上有多了滿滿一大碗的花生燉小雞仔。
很快徐天佑就抱著一個不大的酒罈子出來了，他一把將酒罈子放到江流的跟前，「少俠，這是我爹爹的珍藏，他年輕的時候都不捨得喝，現在也喝不上了，我娘說了，把它送給你了。」
江流一把拍開了酒罈子的泥封，一陣濃郁的酒香散開來，江流忍不住心頭一盪，居然是十萬大山之外，赤水鎮的酒。
酒雖然無名，卻是天下第一等的好。就好像年輕的荊薄暮，雖然是名不見經傳的一個廚子，卻也是鋒芒畢露，終究會有名揚天下一天。徐寡婦能拿出這樣的一壇酒，雖然只有小小的一壇，也不能小看了她。
這酒江流在春風樓見過，在鹽幫的總壇見過，在青衫客身邊見過。在安康古鎮的無名酒肆又見了一回。
「好酒。」江流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
徐胖子腆著臉湊了過來，被月舞一眼就瞪的縮了回去。「這酒沒你的份，一邊呆著去。」月舞說話一點也不客氣，徐胖子反而高興起來了。
江流搖搖頭，不願意想太多。他將身前的酒杯推倒月舞的面前。月舞沖著江流嫣然一笑，酒罈只裡面的酒不多，月舞嘩啦的倒滿一杯。
江流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豪氣頓生：「好酒。」
酒肆里一片吞咽口水的聲音，潘員外幽怨地看著酒肆的老闆娘，好像在怪她有這麼好的酒為什麼不肯拿出來。徐寡婦像沒有看見一樣的，她拖了一個椅子坐在徐天佑的身邊。現在沒到飯點，酒肆裡面沒有新來的食客，她也能閑下來了。
所有的人都在等著江流，沒有一個人不耐煩。
「我先回答天佑的問題，相信這個事情江湖上的傳聞也有很多。無顏公子會說話的，不過他說話不是用嘴巴。」江流夾起一塊雞肉，徐寡婦的花生燉雞仔酥爛香甜。他的肚子一點都沒有閑著，只聽到四周響起低沉的聲音，「今天的天氣很不錯，不過明天就不是一定了。」
「哇，太厲害了，你竟然能夠一邊吃東西一邊說話。」徐天佑眼睛睜的大大的，滿臉都是不可思議。
「我還能一邊喝酒，一邊說話呢。」腹語的聲音總是很低沉，聽起來有點怪怪的感覺。「這是腹語，江湖上會腹語的不是沒有，不過不太多。」
「我就說嘛，無顏公子怎麼可能是個啞巴呢，二狗子還不相信我說的。」徐天佑現在有了跟小夥伴吹噓的資本了，興奮的不得了。
「江湖傳言，無顏公子在巨鹿召開鹽幫大會，後來鹽幫總壇被人圍攻，一夜之間鹽幫化為烏有，這是怎麼回事？」潘員外語氣沉重的問道。
江流又往口中灌了小半杯的酒，頓時覺得酒氣上涌，雙眼變得血紅。他依然是一邊喝酒，一邊說話。「那天晚上，有大荒的狼人，錦衣衛，還有丐幫，他們三方人馬一齊攻入鹽幫的總壇，而鹽幫有北方的燕雲三十六騎，鐵掌幫，還有好多北方的英雄好漢前來幫忙。」
「墨無顏其實很早之前就已經中毒了，還沒有開始這一戰就註定要失敗的。因為憑他的武功，只有他身邊最親密的人才能在不知不覺之中讓他中毒。」江流一口喝乾了一杯酒。
「幸好鹽幫的副幫主李若華在最危急的關頭，挺身而出，才保的鹽幫總壇不失。可惜敵人最後派出一個超級高手無人能擋。鹽幫總壇被人摧枯拉朽一般的就要推平了。」
「關鍵的時刻，墨無顏挺身而出，，只可惜。。。。。。」江流哐當一聲醉倒在桌子上，一時間鼾聲大作。
江流太高估了自己的酒量，低估了這赤水河酒的厲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