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望山跑馬
夜深人靜，只有山風呼呼的吹。江流給花疏影遞上一杯熱茶。
「這是小青團，我小的時候，師傅平時都捨不得喝這個茶，只有他高興的時候才會拿這個出來泡上一壺，而且只放半壺的水，他經常說，水多了滋味就淡了。」江流盯著眼前跳動的火焰，又往火堆里駕了一根木頭。
「我小的時候可不喜歡喝茶了，我喝不慣那個苦苦的味道，現在長大了，這幾年反而喜歡上這個滋味了。」花疏影話說的很慢，呵氣如蘭。
「仙兒也不喜歡喝茶，她喝茶常常都是不咽下去，偷偷的吐掉。」江流眼神幽幽，分外地懷念小時候的時光。
「她長的漂亮嗎？」花疏影提不起交談的興趣了，在一個女人面前談論另外的一個女人，也只有江流這樣的人才能打開這樣的話題。
「沒有你漂亮。」江流雲淡風輕的一句話，讓花疏影心頭一喜。沒有哪個女人不喜歡被男人說自己漂亮的。尤其是跟別的人比較，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
「我接到爹爹的飛鴿傳書，他說準備將天下鏢局的總鏢頭傳給你，這幾天就準備召集武林同道，昭告天下了。」花疏影神色黯然。
「花老爺子沒事吧。」江流想起那個頭髮花白，有點駝背的屠夫，蹲在地上一下一下地磨他的殺豬刀。
「爹爹的身體大不如前了，至從他中毒以後已經不能跟別人動武了，最近身體一天不如一天。」
江流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了，他很感激花老爺子的賞識，不過畢竟他加入天下鏢局的時間還是太短了，以前發生的事情他都不了解。
「對不起，要不是因為我打擾你的婚事，你說不定現在都在家抱小孩了呢，哪裡用得著像現在這樣在外面風餐露宿的。」江流語氣尷尬。
「你想好了怎麼賠我沒？」花疏影將頭靠在江流的肩上，「無雙城被你一把火燒的一乾二淨的。你說說看，你要怎麼賠我。」
「你放心好了，有我在以後天下鏢局沒有人敢欺負的。」江流心頭一熱。
月狸輕輕的咳嗽一聲，「你們可以去休息了，接下來就交給我來守夜吧。」
花疏影低著頭紅著臉裹著毯子逃似地離開了火堆旁邊。
江流尷尬地笑一笑。月狸豎起大拇指道：「厲害，看不出來啊。疏影居然也傾心於你。」
「你想多了，花鏢頭身體不大好了，她過來找我說幾句話，怎麼到你嘴巴裡面就全都變了味了。」江流也不想待了，將茶壺留給月狸就跳上了馬車。
月舞跟琇瑩在車廂裡面休息，江流就在車頭處裹了一床被子閉目養神。江流的馬車背靠著火堆，坐在車頭的位置月狸剛好是看不見的。江流神識浸入識海，天魔無相徐徐出現。天魔勁在無意識的情況下自動的運轉起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江流覺得眼前一陣香風，耳朵痒痒的。於是睜開眼睛，發現眼前兩個圓溜溜的眼珠子。
「這麼晚了，還不去睡？」琇瑩的小手撥弄著江流的耳朵。
「人家憋不住了，才過了叫醒你的。」夜晚的琇瑩少了幾分的清冷，多了幾分的熱情。「這荒郊野外的我可不敢一個人出去方便。」
「好吧，我陪你去。」江流像一條小貓一樣的跳下馬車，他不想驚動了月狸又要費一番口舌去解釋。直接就將琇瑩攔腰抱在懷裡，往路邊的山林里走去。
月落西山，樹林之間伸手不見五指。不過在江流看來空地上落葉清晰可見，他找了一塊平坦的空地，將琇瑩放下道：「你就在這裡方便吧，我去前面等你。」
「不要，你別走，我害怕。」琇瑩抓住了江流的手死死的抓住，不肯放開。
「那好吧，我在這裡陪著你。」江流轉過身去背對著琇瑩站著。
四周寂靜，清脆的水流聲從江流的心中流過。回去的時候江流抱著琇瑩就好像抱著一團融化的乳酪，香甜可口極了。天魔立在混沌之中，昂首仰天長嘶。天魔勁勢如奔馬，識海只中靈台格外的凝實。這一刻江流前所未有的清醒。
「好好休息，明天還要趕路。」江流將琇瑩輕輕的放進車廂裡面。琇瑩身軀癱軟，輕輕的嗯了一聲，只有她自己聽得見。
第二天江流一大早就醒了，篝火燒的只剩下灰燼。月狸斜卧在車軲轆上，江流給他蓋上一個毯子。水源離著火堆也不遠，江流去取水回來，往火堆里添了一些乾柴將取回來的水燒上了。
不大一會，大家都陸續的醒了過來。梳洗一番，月舞在火堆上煮上一大鍋的鹹肉粥。麟兒這幾天的情緒都不太高，老是悶悶不樂的樣子。小喜鵲的不告而別對他的打擊太大了一點。
櫸木馬車的車廂裡面，琇瑩頂著兩個黑眼圈，頭暈沉沉的樣子。「昨天晚上沒有睡好？」江流站在馬車的外面問道。
「嗯，昨天晚上一個勁的做夢，現在還頭暈暈的。」
「喝點稀粥，再睡一會吧。」
琇瑩點點頭，從車廂裡面跳了下來。
天已經大亮了，樹林之間的霧氣依舊沒散。等到江流幾個人吃完鹹肉粥，依舊還是看不清楚半山腰的景色。沒有別的辦法，幾個人只好硬著頭皮往山上走，還好一路上山都只有一條路，這個時候綠竹就出來發話了。
「早知道，昨天就把那個攔路的山賊抓起來當作嚮導也好啊。」綠竹騎在小青龍的身上，在前面不緊不慢地走著。
月狸做在墨斗馬車的車轅之後，緊緊的跟著綠竹。人多就是好，趕路的時候也不會覺得悶，總是有人可以說話。
越往上走，霧氣越重，漸漸地連跟前的馬車都看不清了。琇瑩也不困了，跳到江流的身邊四周煙霧縈繞好像仙境一樣的。
四周車軲轆聲，馬蹄聲漸漸變小，江流臉色突變，連忙運起神照經，剛才還近在咫尺的呦呦已經感覺不到了，他急忙停下馬車，只看到花疏影騎著一匹馬跟在身邊，其它的人已經不見了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