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薑茶與米酒
小白看著江流騎上呦呦騰空而起,嗚嗚叫了幾聲就追了上去。
「小白,追上去了。」麟兒嚷嚷著,指著江流走的方向。
「她追不上的,她那麼機靈,放心好了,等會她就會自己回來的。」綠竹看著空蕩的夜空安慰麟兒。
江流騎著呦呦沿著黎水往上走,也不曉得行了多久,感覺風越來越大,好像要下起雨來,便落到黎水岸邊的小路上,腳踏實地的往前走。
走了不一會江流突然感覺到懷裡多了一個毛絨絨的東西,低頭看時,原來是小白追了上來。
「你本事倒不小啊,呦呦夜行一萬八千里,你都能跟得上。」江流稱讚道。
小白聽了得意的嗚嗚鳴叫,聽著有一股高亢之意。
又往前走了四五里地,天果然下起雨來,烏雲密布,月亮被烏雲遮住了,周圍不見一絲亮光。路上泥濘不堪。天空電閃雷鳴,大雨鋪天蓋地的泄了下來。呦呦哪裡有過這樣的經歷,一個閃電就嚇的亂串,呦呦直叫。江流下了鹿,在前面一手牽著繩子,一手抱著發抖的白狐,一腳一腳往前走。
忽然黑暗中出現一點微弱的亮光,在大雨中若隱若現,江流大喜。「前面有人家了,我們有地方躲雨了。」江流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近了,只見三兩間的茅草屋,屋前立著高高的一個竹竿。一道閃電照亮了夜空,竹竿上一個大大的酒字旗,紋絲不動的,淋的好似落湯雞一般。
小店只有兩個人,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趴在桌子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屋外的雨簾不曉得在想什麼。
小店中央點著一盞菜油燈,燈芯該剪了,燈光昏暗。櫃檯後面有一個模糊的身影,忙忙碌碌的。
「店家,有薑茶沒有。」江流哆嗦著問道。
「小店只賣酒,不賣茶的。」櫃檯后的人抬起頭,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人,留著一撇小鬍子冷冷的道。
「那來一碗酒。」江流感覺到懷裡的小白凍得發抖,心想沒有薑茶喝點酒也能暖和一點。
不一會小姑娘端上來一碗酒,色作琥珀,香氣撲鼻。「這是自釀的米酒,最是驅寒保暖。」小姑娘移過來一盞菜油燈到江流的跟前。
江流悄悄地伸出一根銀針,試了試碗里的酒。銀針沒有變色,這才放下心。自從上次在御寶軒著了白玉夫人兩次道,江流再吃外面的東西就多了心眼。這跟銀針是找花疏影要來的,用來試毒再好不過了。
江流喝了兩口,覺得身體暖和多了,沉思了片刻,想到自己的酒量於是把碗推倒小白跟前。小白不客氣,不一會就喝的精光。
「店家,再來兩碗酒。」江流叫道。
小店的后廚小姑娘在燒水溫酒,「爹爹你為啥不肯賣薑茶?」
「薑茶才三文錢,酒要十文。」中年男人拿手試一試鍋里的水溫。
「爹爹恁沒眼光,你看那人,牽一頭白鹿,懷抱白狐,腰掛長刀,下這麼大雨還趕夜路,一看就不是常人,爹爹你還計較這三文五文的酒錢。」小姑娘嗔怒道。「你忘記了,前幾日阿牛哥被路過的帶刀客打折了腿。」
「這可如何是好。」她爹爹神色緊張。
「我看牆角還有一塊老薑,趕緊燒了薑茶送過去唄。」
她爹爹忙不迭地洗姜,細細的切了,燒好薑茶,讓小姑娘端送到前面。
小白三口兩口就喝完了剩下的大半碗米酒,喝完了還嫌不夠,嗚嗚直叫喚。
江流運起天魔勁將衣服都蒸幹了,又拿出一塊布把小白身上的水也擦乾。
「你就別叫了,一會酒就上來了。急個什麼勁。」小白俏皮地伸出舌頭,裂開嘴笑了。
「想不道還是個女酒鬼。」江流拍拍小白的頭。
「公子這是你要的薑茶,還有米酒。」小姑娘拿一個盤子,放上一壺茶,並兩碗酒。
「不是說沒有薑茶嗎?」江流差異的問道。
「剛才又找到一塊老薑,所以就煮了送上來了。」小姑娘收了盤子,眼看著燈火下,一個青衣男子,臉上有斜斜的有一條傷疤,卻覺得不那麼嚇人,倒是平添了幾分的英武之氣。
「有個問題要向姑娘請教?」江流問道。
「公子請講。」
「我想過這黎水,走到前面大水沖了橋,所以沿河往上走,請問這附近哪裡有過河的地方?」
「由此處往上三十華里有一座小橋,可以過河,只不過前面的路不太好走。」小姑娘說道。
「無妨,不好走,就走慢些吧,我也不急著趕路。」
小姑娘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退走了。
小白喝完了又來的兩碗米酒,江流給她倒了一碗薑茶,嘗了一口怎麼也不肯喝。
「剛才受了風寒,喝點薑茶驅除寒氣不會生病。」江流道。
小白嗚嗚叫了兩聲,跳下桌子,隱到暗中去了。
江流獨自喝完薑茶,這薑茶店家還放了紅糖,味道很是不錯,甜甜辣辣的,喝下肚裡。一股熱流冒出來。喝到第二碗,額頭起了一層細汗,頓時覺得渾身輕鬆。
不知道何時外面的大雨停了,雲開霧散,一輪彎月掛在西天,照的地面上的積水閃閃光亮。
江流結了賬,總共三十三文。沒有那麼多銅錢,給了一角碎銀子。
「小店找不開,實在是對不住,就送一個燈籠給公子路上照路用吧。」店老闆拿出一個半舊的燈籠,撣一撣灰塵,點燃了一根新蠟燭裝上遞給江流。
江流謝過店家,牽著呦呦,抱著小白就出門了,沿著大路往上走。大雨過後,天氣格外的清爽,雖然已經過了寒露,野外依舊還是有蟲鳴。蟋蟀或者其它的什麼飛蟲。
往前走的片刻,小白就掙脫了江流,嗖的一聲就躥了出去,一下就只見到一個模糊的白色影子。江流駕起呦呦,御風而行。一狐一鹿,一個地上,一個天上,追逐嬉戲。風馳電掣,不知道跑了多遠的路,江流抬頭看時不遠處的大河上橫著一道石橋,夜色下,看不真切,好似巨龍一般。
江流駕著呦呦落到橋上,橋很寬,可以并行四兩馬車,半夜不見一個行人。
「回去了,明天就從這裡過河。」江流對到處亂竄的小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