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縣城外的情形
葉懷瀾滿臉高興的再次朝張雁衡抱拳表達了謝意，然後望一眼前麵不遠處的牛車，故作驚歎的對張雁衡道：“雁衡兄這是想與百姓們親近親近，所以坐牛車出行？”
張雁衡微微搖頭溫潤的笑道：“葉兄誤會了，我坐牛車倒不是為了與民相親，而是縣衙裏窮得沒有馬。這牛車還是昨日我自己掏銀子讓人置辦的。”
葉懷瀾心裏雖然已然猜到，不過還是微微皺眉，輕歎一口起對張雁衡道：“想來之前的縣令大人們也許都是自己掏腰包置辦車馬，雁衡兄要想把咱這青山縣治理成繁榮錦秀之地，怕是還有得是難處呀。”
葉懷瀾這意思雖然沒有明說，張雁衡倒是也明白，前任縣令把縣衙幾乎搬空了，牛車馬車什麽的都沒給他留下。
他向縣衙裏其他的官吏衙役們問起，其他人都一口咬定縣衙裏原本就沒這些東西。至於是真沒有還是假沒有，恐怕他是沒法得到真正的答案的。
想來也許是真沒有，或者是官吏衙役們都參與了前任縣令的行為，他們一起把縣衙的東西分了。
而上一任縣令敢如此做，想來八九成也是因為上上任縣令也是如此給他留了個空殼子，這樣一代一代的傳了下來。
張雁衡不甚在意的對葉懷瀾溫潤笑道：“葉兄弟說得沒錯，確實會有很長一段艱難的路要走。不過我相信，有葉兄弟在我身邊扶持我，雖說隻是個掛名事業，可憑著葉兄弟的見識和聰慧，隨便給為兄出兩個主意，都能讓為兄的路平坦不少。”
真是時刻不忘提醒葉懷瀾他們之間的達成的交易。
葉懷瀾麵上毫無異色，抽出腰間扇子悠然的搖著對張雁衡笑道：“雁衡兄說得是，小弟一定竭盡全力相助，咱們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
張雁衡非常滿意的點頭輕笑。
一個衙役上前來到他們麵前，對張雁衡抱拳躬身利落道：“大人，吉時已到，您看是否現在便啟程？”
張雁衡點點頭，對葉懷瀾道：“葉兄弟，你是坐馬車去，還是與我一同坐牛車？”
葉懷瀾搖搖扇子，似乎思量了一下，對張雁衡道：“雁衡兄，我便不坐牛車了。馬車上寬敞，雁衡兄也與我一同坐馬車吧，我看您那幾個衙役和你那書童都沒有坐騎隻能步行，這樣恐怕會拖慢行程，雁衡兄何不讓他們坐牛車。”
“這.……”張雁衡眉眼間有些猶疑，不過很快他便釋然的對葉懷瀾抱拳笑道：“那就有勞葉兄弟了。”
話落便轉頭對方才過來請示的衙役道：“我與葉公子坐馬車便是，你讓張群過來跟我一起坐馬車，你們便坐牛車在前麵帶路吧。”
“是，大人。”那眉眼英氣十足的衙役抱拳應聲而去。
張雁衡轉頭對葉懷瀾笑道：“葉兄弟，我看你馬車車轅上可以再坐一人，就讓我的長隨與你的車夫坐一起如何？”
“承蒙雁衡兄看得起，隻管坐便是。”葉懷瀾不甚在意的笑道。
很快一個背著個布褡褳的二十一二歲左右一身深藍色麻布衣服的青年便從那群衙役裏出來，小跑著到了葉懷瀾他們這邊。
張雁衡示意讓他跟葉懷瀾道謝後，那青年便對葉懷瀾躬身恭敬地道謝：“張群多謝葉公子載小人一程。”
葉懷瀾擺擺扇子笑著示意沒事，便請張雁衡先上了馬車。
之後她和鈴鐺也一起上了馬車，王勁等張群上了前麵車轅後，便駕車緩緩往前去。
幾個衙役趕緊上了牛車，在前麵帶路。
青山縣偏遠，縣城裏麵還算熱鬧，縣城外麵的管道兩旁便都是大片的田地樹木了。
馬車裏，張雁衡一人坐了一邊，葉懷瀾和鈴鐺坐在另一邊。
葉懷瀾上次從驛館坐王勁的馬車進城時是晚上，沒有機會看清城外情形，此時她坐在馬車裏，便挑起車簾滿臉遊山玩水的閑適神情欣賞著古代野外風景。
縣城外的田地間，已經有稀稀落落的人在耕田犁地，還有些人拿著鋤頭在挖地鬆土，還有人在往地裏潑水濕潤泥土。
葉懷瀾看著大片的田地，對張雁衡道：“雁衡兄，我看這縣城外的田地裏有不少人在鬆土了，想必這些田地的土質應該還不錯吧。”
張雁衡也挑起他那一邊的車簾向外看著，嘴裏聽不出什麽情緒的道：“葉兄弟說得沒錯，我前幾日在縣衙看過了縣裏土地登記的文冊，縣城外這些田地確實是上等田地。”
葉懷瀾聽他話裏不似以往溫潤溫和，便了然的開口笑道：“想必這些田地應該都是在本地世家鄉坤員外郎等人手裏吧？”
張雁衡依舊沒什麽情緒的道：“葉兄弟說得一點都不錯。這青山縣的縣城修建的時候，也不是隨隨便便就修在了現在的位置，想來也是讓風水先生看過風水，又讓善於耕種辨別土質的人看過的。整個青山縣的土地，越是靠近縣城，土質就越好，越遠離縣城，土質就越差，是以，隻看青山縣土地登記文冊，便可以看到青山縣誰最富裕，誰家次一點誰家最窮。”
葉懷瀾點點頭，若有所思道：“若是這樣，那縣城的選址確實費了些心思。且靠近城裏的土地，都是在平地上，附近少高山峻嶺，也就一些小小的土坡，土匪們若是來搶糧食，城裏的人很快便能知道，大夥便能在城門上拿箭射走土匪。”
張雁衡非常讚同的對葉懷瀾笑道：“葉兄弟分析得不錯，是以青山縣的土匪們，搶糧食都不會來縣城外搶，畢竟要搶糧食還得在地裏收割。所以往往他們是趁人不備悄悄進程，然後去城裏威脅商戶，若是商戶不出錢出糧，就燒鋪子搶鋪子。等商戶們報了官，官兵趕過去時土匪們往往已經拿上東西逃出城去了。”
葉懷瀾默默點頭，先前池應淩已經跟她說過，商戶們每月要定時給土匪供奉，而城外鄉野的百姓們也會給土匪一些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