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交易
“往後便有賴葉兄弟扶持為兄了。”張雁衡笑著虛扶葉懷瀾一把，溫聲道。
葉懷瀾順勢直起身子，放下抱拳的雙手。
她對張雁衡笑道：“雁衡兄，先前我隨鄭典史一路進來時，隻聽得衙門裏安靜得很，園子裏也沒個伺候你的人，是否需要小弟撥幾個人來供雁衡兄使喚？”
“那倒是不必，我帶了個長隨過來，在屋裏收拾灑掃擺放東西。”張雁衡溫聲笑著拒絕道。
葉懷瀾點點頭，隨即挑眉好奇道：“雁衡兄，我瞧著衙門裏錢糧師爺和刑名師爺的屋子都是空著的，往後我倒是可以算作是錢糧師爺，明日就要開印，不知雁衡兄可找好了刑名師爺？”
張雁衡擺擺手溫和的對葉懷瀾斜眼笑道：“不瞞葉兄弟，其實我本打算不招師爺的。我自己就擅長刑名可省去請刑名師爺的銀錢，我那隨從善算賬記賬，可兼作錢糧師爺。今日招了葉兄弟這個師爺後，我便不再打算招師爺了。”
“原來是這樣，”葉懷瀾對於自己硬要做人家師爺這事絲毫不臉紅心跳，一本正經的對張雁衡笑道：“既然雁衡兄銀錢緊缺，我這師爺的月例銀子就先記賬不用發，待雁衡兄日後銀錢寬裕時再一並給小弟便是。”
話雖如此，若是張雁衡真如他自己所說做官不貪兩袖清風，恐怕這銀子要發給葉懷瀾得猴年馬月去了。
張雁衡卻擺擺手一臉不讚同的溫聲堅持道：“為兄謝過葉兄弟好意，隻是俗話說的好，親兄弟明算賬，該怎樣就怎樣。”
說著他展眉如春風般的溫潤笑道：“再說了，為兄從來沒有欠人銀錢的習慣，若是欠著葉兄弟，我怕是晚上睡覺都不安穩。”
“這可就難住我了。”葉懷瀾眉頭微微皺起，一臉冥思苦想道：“原本我隻是想找點正事做不再遊手好閑，家裏現在不缺銀錢誌在把自己腦子裏想的東西施展一番，想著咱青山縣的百姓貧窮，雁衡兄是新上任的父母官，與雁衡兄一起能好好的幫助咱青山縣的老百姓。可現在還沒幫到老百姓，就先給雁衡兄造成了困擾，這實在不是我的初衷。”
張雁衡擺擺手，笑著張口想要阻止葉懷瀾繼續說下去。
葉懷瀾卻展顏一笑搖搖扇子繼續道：“雁衡兄，我想到一個辦法，你看這樣可否。雁衡兄既然原本不打算招師爺，那小弟我便隻在雁衡兄這做個掛名師爺，平日裏不用起早貪黑來衙門報到，隻雁衡兄遇到難題時來想幫一二，或者我有什麽奇思妙想的好主意時來找雁衡兄告知一二，這樣雁衡兄也不必發銀錢給我了。”
“這怎麽行，”張雁衡溫聲不讚同的笑道：“橫豎我本就不打算招師爺，葉兄弟做個掛名師爺不來報到，我不給銀錢倒是可以。隻是既然要讓葉兄弟出主意或者相幫，怎能不給銀錢？”
葉懷瀾卻道：“雁衡兄說這話可就太見外了。方才小弟也說過，小弟見咱們青山縣的百姓窮，縣衙也破破爛爛的，想要幫助咱們青山縣富裕起來，所以才想來做師爺。”
她說著做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尷尬道：“實在不瞞雁衡兄，我這人雖然現在比以往懂事了些，不再成日裏遊手好閑，可早上還是喜歡睡懶覺，衙門裏的報到時間我肯定是趕不來的。所以才想做這個掛名師爺，每日裏不用一早來衙門。雁衡兄想想，若是我每日裏遲到早退或者一個月有半個月都要請假，恐怕這月錢銀子每日這樣扣下來，也是一分沒有還得給您倒拿呢。”
說著葉懷瀾想起前世網上有人曬出來的工資條，一個月的工資被公司扣完不說還得給公司倒拿，不禁就張口“哈哈”大笑起來。
張雁衡見此，想到葉懷瀾說的不領月銀還倒給他拿銀子的情景，不禁也好笑的搖搖頭。
他點點頭對葉懷瀾溫和的笑道：“如此，便依葉兄弟所說，葉兄弟每日便不用特意來報到，隻做個掛名師爺。隻是有一點，還請葉兄體諒為兄做官的難處，不要在外麵仗著師爺的名頭做些不利於百姓的事情，不做有辱我青山縣官府聲譽的事情。葉兄弟可能應承我？”
“這是當然，”葉懷瀾立即毫不遲疑地點頭笑道：“我若是辱了雁衡兄的官聲或是青山縣衙門的名聲，雁衡兄可直接秉公處理，小弟也沒臉再在青山縣呆下去。”
張雁衡點點頭，舒眉笑道：“如此，那便依葉兄弟所言。”
葉懷瀾也對張雁衡抱拳一笑，隻是笑中的深意他們二人都心知肚明。
葉懷瀾提出隻做掛名師爺，不來衙門報到不領師爺的月例銀錢，說白了，她要的就是這個師爺的虛職，偶爾來一下衙門，知道縣衙裏一些無關緊要的政事或者朝廷、州府上麵傳達下來的一些律例要求，有時候還有借這師爺的名頭做些方便自己的事情。
張雁衡或許一開始沒有明白葉懷瀾的意思，之後就完全明白了過來，否則也不會提醒葉懷瀾不要仗著師爺的名頭壞了他的官聲和縣衙的聲譽。
當然即便是個掛名師爺，他這個師爺的名頭也不可能白給葉懷瀾的。
果然，下一刻張雁衡微微挑眉，一臉溫暖如春風般的笑意對葉懷瀾略帶詢問道：“葉兄弟，方才你說，你想做這掛名師爺，也是為了咱們青山縣的百姓能富裕起來。為兄初來乍到，雖說心裏也著急著做出一番功績，卻也隻是像隻無頭蒼蠅一樣著急，現下一點辦法都沒有。看葉兄弟方才一副胸有成足的樣子，想必是已經有了主意。”
說著他對葉懷瀾拱手抱拳躬身一禮道：“葉兄弟若是有什麽好主意好辦法，還請不吝告知為兄一些，為兄好早日把事情辦下去，讓咱們青山縣的百姓早日過上好日子，日後青山縣的功德簿上，為兄定會為葉兄弟記上一筆。”
葉懷瀾不禁咧嘴一笑，看來方才張雁衡確實是明白了她的意思才同意讓她做這個掛名師爺的。
這不，張雁衡立馬就要讓她吐出點有用的東西出來了。
她心裏非常肯定，方才張雁衡隻是口頭上答應了她，若是她今天吐不出幾句有用的東西出來，這掛名師爺也沒她什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