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喜歡儀式感的青石
葉懷瀾看著鈴鐺那一臉的操心，不由好笑道：“他們做乞丐的是能坐著要飯就絕不會站起來去偷，而且丐幫有丐幫的規矩，放心吧。那陳二狗給咱們免費做個保鏢不是挺好？”
鈴鐺一臉嫌棄鄙視道：“原來他們是懶！我還以為他們是不得已才做乞丐呢。”
葉懷瀾聲音幽深道：“這世上人千萬種，各有各的難，各有各的性格，天生萬物有容乃大，不管過多少年，乞丐都是存在的。”
鈴鐺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青石在後麵叫道：“鈴鐺，該咱們推車了，你快過來呀。”
鈴鐺忙跑過去幫忙。
葉懷瀾轉過身對青石笑道：“青石，你那日訂席麵的那家飄香樓是整個青山縣城最好的一家嗎？”
青石邊在板車後麵推著車子，邊笑著回道：“回公子，是的。全青山縣城裏就隻有飄香樓稱得上是酒樓，其他的隻能算是飯肆。那日小人想著喬遷是大事，又是咱們主仆第一天見麵，挺有紀念意義的，就自作主張去飄香樓訂的飯菜。”
葉懷瀾心裏笑著想到，沒想到青石這小子還蠻講究個儀式感。
她有些好笑的對青石道：“你考慮得很周詳，做得很好，以後像這種有紀念意義的日子都這麽幹。咱們今日就把這一車菜拉到飄香樓去。”
青石放下方才微微提起的心，點點頭高興的笑道：“多謝公子誇獎，還是公子想得周全，把這菜賣到飄香樓去。”
一行人很快便到了飄香樓後門。
葉懷瀾正在想如何讓這飄香樓的掌櫃出來當麵談談，青石上前殷勤道：“公子，小人上次訂席麵時跟櫃上的一個活計相熟，公子請稍後，容小人上去叫他幫忙引薦一下掌櫃。”
他說著有些不自在的笑著搓搓手道：“就是可能要花幾個銅板。”
葉懷瀾秒懂，她對鈴鐺道：“拿十個銅錢給青石去打點。”
鈴鐺知道這是要求別人幫忙的必要支出，很是爽快的數了十個銅錢給青石。
青石接過錢對鈴鐺“嘿嘿”一笑道聲“多謝”，又從一個麻袋裏拿了幾根豆芽握在手裏，便轉身到前門那邊去了。
不多時，飄香樓的後門從裏麵打開，青石引著那日來送席麵的小二哥從門裏出來。
待兩人都出來一會後，一個身著靛藍色麻布長袍帶著方形帽的中年男子從門裏出來。
青石躬身對葉懷瀾道：“公子，這位就是飄香樓的謝掌櫃。”
接著又對謝掌櫃抱拳一禮道：“謝掌櫃，這位就是我家葉公子。”
謝掌櫃身長六尺半左右，身量瘦削，臉頰兩邊的顴骨有些高聳，嘴唇緊閉看著有些難以相處。
他麵色有些黑沉的看了葉懷瀾兩眼，兩眼目光有些桀驁的對葉懷瀾冷冷道：“這位白臉公子，你這如意菜方才我看過了，這菜謝某在酒樓做掌櫃多年未曾見過，不知口感如何？會不會吃壞肚子？”
葉懷瀾微微一笑也微微昂頭傲然道：“我這菜自然是非常美味，入口鮮香脆嫩，且做起來速度快，不到半刻鍾就能做好。”
謝掌櫃來了興致，終於收起臉上黑沉的神色，麵上好奇的驚訝道：“莫不是直接加料進去拌一拌就行？”
葉懷瀾笑道：“當然不是。待會掌櫃買了我這如意菜後，我便讓我夫人教您樓裏的廚子做。”她說著指了指靜靜站在車子後麵的青蓮。
謝掌櫃沉著臉道：“你這菜這麽多，若是我一下全買了，待會做出來不好吃，我可以退貨嗎？”
葉懷瀾微微挑眉，笑道：“這也簡單。掌櫃先買個二三兩重的菜，我讓我夫人到廚房現做給您嚐嚐。您若是覺得好吃了，再買剩下的菜。您若是覺著不好吃，我分文不收，連這二三兩重的錢都退給你如何？”
謝掌櫃垂下眼皮，微微沉吟一下便點了點頭道：“你這如意菜怎麽賣的？多少錢一斤？”
葉懷瀾似乎很是難為的想了想，這才微微皺眉道：“謝掌櫃有所不知，我這如意菜也是第一回拿出來賣，並不知道市價行情。不若這二三兩我就收您十文錢，先讓我夫人把菜做出來，您嚐了之後咱們再好好談價錢，您看如何？”
謝掌櫃皺著眉頭道：“你這二三兩就要十文，那一斤豈不是要四五十文？這也太貴了！”
葉懷瀾一臉認真一本正經道：“掌櫃的您是生意人，當然知道‘一分錢一分貨的’的道理，我這菜貴是貴了點，可是它好吃啊，而且還稀有，物以稀為貴嘛。更何況咱們量少算得貴些，量大從優肯定算您一個更便宜的價格嘛。”
謝掌櫃眼裏快速的閃過一絲算計的光芒，然後便微笑著點點頭，爽快的從袖子裏掏了十個銅錢遞過來。
葉懷瀾給青石使個眼色，青石便上前把錢收了。
謝掌櫃把錢遞給青石後，轉手就想進酒樓去。
轉到一半又轉回來對站在一邊的那小二哥冷聲斥道：“還不快去拿秤來，在這杵著幹什麽？還要讓我親自去取嗎？就知道偷奸耍滑。”
話落他轉臉對葉懷瀾微微一笑抱歉道：“葉公子，真是不好意思，我們酒樓做生意一般都用自己的秤，還望您見諒。”
葉懷瀾一臉‘我懂得’的神色笑道：“謝掌櫃哪裏的話，正好我們也沒帶秤，您這倒是與我們方便了。”
謝掌櫃連連點頭笑著稱是，隻是他麵上雖然在笑，可笑不達眼底，從方才一出來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那個送餐的小二哥很快便拿了秤下來。
青石和青學便從打開的那個麻袋裏一人抓了兩大把豆芽放到那個大大的秤盤上，見那秤杆還微微往下錘，青石又從麻袋裏抓了小半把進去。
秤杆變得平平的，剛好三兩。
謝掌櫃的微微皺眉道：“這還差一點，秤杆還沒昂起來。”
古代的秤采用的是蹺蹺板原理，秤盤上的東西重量和秤砣繩子放的地方的重量剛好一樣時，秤杆就剛好是平的。
若秤杆高高昂起，就表示下麵秤盤上的東西要重一些。
葉懷瀾見謝掌櫃這做派，明顯是要占便宜了。
她也沒多話，很是爽快的對青石笑道：“再去抓一把過來添到秤盤上來，今兒臘八，又是開張生意，咱們大方點。”
青石哪裏聽不出葉懷瀾話裏有話，他手上邊回車上抓了一小把豆芽放到秤盤裏，嘴上還笑道：“怨不得咱們都喜歡給公子當差，公子向來豪爽大方。”
謝掌櫃眼神有些淩厲的掃了青石一眼，微微眯眼對葉懷瀾笑道：“既然秤好了，還請公子讓尊夫人教教我樓裏的廚子，怎麽做這如意菜。”
葉懷瀾微微搖頭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謝掌櫃，若是讓我夫人教你們怎麽做如意菜，那咱們的賬可就不能這麽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