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你當我傻還是我吃錯藥了?
鈴鐺與青蓮說完事情回來後,遠遠的看見葉懷瀾右手揚起手中石頭,一下一下往放在桌子上的左手砸去,不禁嚇得魂飛魄散。
“公!公子!”
她情急之下驚呼出聲,差點叫錯,同時腳下以奧運冠軍百米衝刺的速度風一樣衝到葉懷瀾跟前。
顧不得自己還大張著嘴,喘著粗氣,伸手就想去搶葉懷瀾手上的石頭。
手伸到一半,就發現葉懷瀾左手上豎著捏住的鐵釘,以及鐵釘下端的小木條。
她訕笑著收回手,臉上窘迫頗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公子請恕鈴鐺莽撞,鈴鐺以為您.……您在砸自己的手,嘿嘿。”
葉懷瀾早在鈴鐺驚呼出聲時就停下了手裏動作。
她饒有興致的看著鈴鐺,沒好氣的笑道:“你當公子我是傻了還是吃錯藥了?行了,我這沒你的事,你去把中午剩下的點心端出來吃吧。”
鈴鐺覺得自己今天表現欠佳,公子這會嫌棄她礙事了。
不由一跺腳焦急道:“公子,怎麽能讓您當主子的在這忙活,做奴仆的閑著去吃點心呢。”
她說著湊到葉懷瀾左手邊,仔細看了看那木條上打出的一個小孔,抬頭殷勤道:“公子,這種粗活就讓鈴鐺來做吧,石頭釘子沒眼,萬一您傷著了怎麽辦?”
葉懷瀾微微偏頭想了想,對鈴鐺笑道:“這活得自己做才有興致。”
她悄悄堂屋外,壓低聲音繼續道:“不如趁著青蓮和青學都不在,你去數數咱們還剩多少銀錢,再用我屋裏那羽毛筆在紙上記一下咱們開銷,看看錢都花到哪去了。”
鈴鐺頓時兩眼放光,先前還一臉難過的小臉瞬間恢複光彩。
她揚起清脆的嗓音輕快的答應道:“哎,奴這就去,公子放心,鈴鐺一定認認真真好好數,絕不錯了一文錢。”
話落便屈膝行禮退下,轉身朝臥房裏去,動作一氣嗬成。
葉懷瀾無語抽抽嘴角,又繼續埋頭握著釘子對著木條敲起來。
這活看似簡單,但對力道大小非常挑剔,稍不注意力道一大就會把木片打裂開成兩片,力道小了多次都打不穿孔。
等她打裂了三根木條後,終於掌握了力道大小,有條不紊的忙活起來。
一個半時辰後,鈴鐺一臉嚴肅的從臥房裏出來。
她來到葉懷瀾麵前,一臉憂心的小聲道:“公子,咱們的錢不多了,隻剩下一張五十兩銀票和五兩碎銀子,還有688個銅錢。照這兩天這種花錢速度,咱們過兩天可就沒錢吃飯了。”
葉懷瀾剛把所有木片打好孔,這會正在數有多少根打孔成功的。
鈴鐺報的數跟她估量的差不了多少,她手裏不停漫不經心的對鈴鐺道:“過幾天咱們就有銀子進賬,以後隻要該掏錢你還照掏就行。你現在記賬數數熟練了沒?”
鈴鐺方才怕葉懷瀾怪她沒管好銀子把錢花多了,再加上自己心疼銀子。
這會聽葉懷瀾這樣說,放下心中一半的石頭,笑道:“功虧公子之前在路上教了鈴鐺那數數和計數的法子,再加上最近每次花錢奴都在計算一番,現在速度比以前快上很多了。”
葉懷瀾點點頭,把手中打好的木片放到一邊,鈴鐺趕緊上前收拾桌上的廢木渣滓。
葉懷瀾站起身伸了兩個懶腰,又聳聳肩膀扭扭脖子,下一刻發現竟然餓了。
見鈴鐺收拾好桌上的木頭,便吩咐她把點之前沒吃完的糯米皮點心端出來,兩人一邊吃一邊等青蓮回來。
酉時初的鍾鼓聲響過之後,天色開始變暗起來。
青蓮踩著鍾鼓聲進了院子,懷裏抱著一匹靛藍色麻布和一匹黑色麻布進了堂屋。
沈青學許是聽見院子大門的響聲才從他自己房裏出來,這會和青蓮一起進了堂屋。
葉懷瀾隨意的摸了摸青蓮放在桌上的麻布,便朝青蓮問道:“棕樹毛有找到嗎?”
青蓮猶豫道:“公子,妾身在青山縣沒聽過有這種樹,方才在外麵街市上問了好些人,最後從一個南方商人那裏了解到,那棕樹在南方揚州和荊州比較常見,咱們這地兒養不活棕樹。”
她說著把卷起的麻布展開,那上麵赫然躺著一小把長長的棕色的毛。
葉懷瀾牙疼,不用問她就看出那是馬尾巴上的鬃毛。
果然,青蓮覷著她的臉色開口道:“那個南方的商人答應妾身,他回家過完年明年開春來咱們青州時,幫咱們從南地帶些棕樹毛來。這是妾從賣馬的馬販子那裏買了些馬尾巴上的毛回來,公子您看是否能用?”
葉懷瀾一臉無奈,微微點頭道:“能用。你有沒有讓那南方商販留下姓名和住址,咱們怎麽找他?”
青蓮笑道:“公子放心,那商販在城北那一帶有個小院子,他說了明年雨水節後咱們去那便能找到他。”
葉懷瀾心思一動,眯眼問道:“他要回南方過年?有沒有說什麽時候走?”
青蓮雖不知道公子為何對一個商人的行程這麽感興趣,不過還是老實答道:“說是明日一早就走,再過幾天怕下雪路上不好趕路。”
葉懷瀾抬眼,對青蓮道:“你把那商人地址告訴青學,讓青學這會趁著天還沒黑下來,去找那商人。”
她又轉頭對沈青學神情認真道:“青學,得要麻煩你幫公子我跑一趟,跟那商人做個交易,你可願意?”
沈青學笑著對葉懷瀾抱拳一禮道:“但請公子吩咐,青學在所不辭。”
葉懷瀾滿意一笑,對沈青學細細交待道:“等下你和鈴鐺一起去找那商人,請他過完年回青山縣時多帶一些棕樹毛來,咱們以一兩銀子一斤的價格重金收購,有多少咱們買多少。”
沈青學點點頭應下。
葉懷瀾又對鈴鐺道:“你和青學一塊去,這會天色晚了,你們一塊坐馬車去。給那商人二兩銀子定金,再寫了字條叫他按了手印。”
鈴鐺嘟起能掛上一隻油壺的小嘴道:“公子,萬一那商人收了咱們的定金,明年一根棕樹毛都不給咱們帶過來呢?那咱們豈不是白白把銀子送給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