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法拉
午後的陽光懶洋洋的鋪灑在靈楠木長桌上,阿爾弗萊德坐在桌邊一角昏昏欲睡,這幾天忙於給丹尼調試藥劑,日夜操勞,現在來吉芬塔開會,就當來補充睡眠了。反正每周魔法議會的例會也就走個過場,雞毛蒜皮的小事自己不想管,自然有人去處理;重要決策由那七賢者操心,也輪不到自己搭腔,這種會議不如安安心心睡覺。
不過今天有些意外,輪班的會議主持者,道格拉斯城主,居然遲到了!這可是稀罕事,幾十年來除了戰時,偶爾破例缺席例會,這位現代魔法第一人可從來沒遲到過。現在例會還沒開始,會議廳里就議論開了,主題是為什麼道格拉斯閣下會遲到?
「咔噹!」大門把手清脆擰開,一行人走進了會議廳,為首的是道格拉斯閣下,後面隨行的六人中有三個大家都認識:大星術師莉莉安閣下,風之軌跡菲廉閣下,磁爆魔王法拉閣下,至於後面三個穿著戰袍的陌生面孔,阿爾弗萊德不由皺起了眉頭:無量山來人了?
「抱歉,讓諸位久等了。」道格拉斯走到主席桌前,向眾人微微一躬,然後示意身後六人入座,正好有三位大賢者不在城內,空出的賢者座椅讓給了穿著戰袍的三人。
「介紹一下,這三位來自無量山。」道格拉斯停頓了一會,等待眾人安靜,才依次介紹道:「拓石尊者,靈鳶尊者,古旗尊者,三位遠道而來,一起與大家商議目前的形勢。」
在座的都是吉芬城大佬,多少也聽說了一些城外的消息,現在整個大陸都在討論那幾個遺迹的出現,這些大佬們當然不會太意外,只是沒想到無量山為什麼這麼沉不住氣,直接到吉芬城來了?
「又有新的遺迹出現了么?」說話的是一名火系大魔導師,負責吉芬城的治安,對於最近傳到城內的各種消息有著較強的戒心,畢竟這些消息經常會引起騷亂。
「這倒沒有。」拓石尊者身材高大,幾乎填滿了整個賢者座椅,光潔發亮的頭頂沒有一根毛髮,此時愁眉不展,吸了吸鼻子,聲音低沉繼續說道:「各位都知道,我派之中有一塊凶煞之地,開山祖師建立鎮妖塔壓制其中的魔氣,千年來未曾有過異動。可是,就在三個月前,鎮妖塔的符陣忽然鬆動,門派內雖然又補充符陣鎮壓,但收效甚微,所以前來吉芬城求助,論符陣的研究,全大陸皆不如吉芬城。」
吉芬城的大佬們面面相覷,無量山這是來求援了?作為大陸兩支代表法師和武士巔峰的勢力,相互交流由來已久,可是,這和大陸形勢有什麼關係?
道格拉斯看出大多數人的不解,知道這些魔導師之中能了解無量山隱秘的鳳毛麟角,於是出言解釋:「無量山的凶煞之地,就是大陸通往魔界之門。」
一句話,整個會議廳都安靜了下來,彷彿周圍的溫度都降到了冰點。作為老一輩的鍊金術師,阿爾弗萊德也聽聞過這些隱秘,只不過權當茶餘飯後的談資而已,天塌下來有個子高的頂著,何況這魔界之門還被壓在鎮妖塔下?但現在無量山說鎮妖塔鬆動,好比上天漏了一個窟窿,這種事情就不單單是談資了,而是大家都要面對的難題!
「三個月……也就是說,鎮妖塔符文……符陣鬆動,和這些遺迹的出現時間相差無幾?」小聲詢問的是一位個子矮小的老年魔導師,有人說他因為沒有能力衝擊大魔導師,才轉去經營吉芬城拍賣行;也有人說是因為經營吉芬城拍賣行,才導致耽誤他成為大魔導師。
「是的!」拓石尊者點點頭,表達了心中的疑慮:「如果是巧合還罷了,只怕,這些事本就是同一樁事。」
「眼下我們由主動變成了被動。」道格拉斯微微嘆了一口氣:「之前我們以為任由遺迹出現,只要不威脅到人類,不需搭理。現在……」
「所以我說你老糊塗了!當初讓我去,哪有這些破事?」一聲凶戾的女聲呵斥道,敢打斷道格拉斯說話的,眾人不用聽聲音也知道是誰,更何況在場的女士不多。
連無量山三位尊者也不由看著面前空白的桌面眨了眨眼睛,不但沒有向道格拉斯坐的方向看,還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靈鳶尊者順著道格拉斯的意思,用略微沙啞的女聲說道:「所以我們希望無量山和吉芬城能相互協作,一方面著手解決鎮妖塔的符陣問題,一方面合力研究遺迹里可能存在的潛在危險。」
「遺迹資料已經準備妥當,問題是,無量山能出動多少人手呢?」半天不說話的法拉館長淡漠地平視對面三位無量山尊者,順手甩出厚厚一疊資料,慢條斯理的問道。
「我和古旗尊者都會留下,還有七名尊者一旦完成師門任務后,會陸續在七天內到齊。」靈鳶尊者微微一笑,雖然法拉館長有些不善,但是在吉芬城的地界上,作客之人還是保持了剋制,無量山這次拿出了足夠的誠意,相信對方不會拒絕合作。
無量山的尊者類似吉芬城的大魔導師,是對於九階強者的尊稱,至於封號尊者,在無量山內部被稱為天尊,與吉芬城超魔導師同樣凌駕於九階之上。這次來到吉芬城的三位尊者全部都是封號尊者,拿出如此誠意,說明了無量山的決心,畢竟這件事會關係到鎮妖塔的安危,進而威脅無量山的安危,甚至影響整個大陸的未來格局。
「邁克爾,你去安排前往無量山的人選,擬個名單給我。」道格拉斯不太明白,一向沉默寡言的大圖書館長為何今天有些帶著情緒辦公事,剛才的語調就是在挑刺,還好無量山的客人並沒有針鋒相對。
「知道了,沒什麼事我先告退,回去準備相關資料。」法拉館長倏一下站了起來,也沒和眾人打招呼,徑直離開了會議廳。
留下在座眾人一片愕然,這又是怎麼了?誰都看出這位館長帶著火氣,儘管平時法拉館長也不太合群,但是這樣缺乏禮貌的行為,怎麼看也不應該出現一位吉芬城大賢者身上。
只有坐在角落不吱聲的阿爾弗萊德略有明悟地晃了晃腦袋,嘴角微微輕揚,心裡嘆道:要怪就怪你們挑的時間不對啊,這傢伙最近正煩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