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七章 說不上成不成
能不能保證以後沒人找麻煩，這個問題燕飛回答不了。
他再厲害，也不能預知未來，不可能提前把所有找麻煩的人，都請去呼吸純天然無污染的空氣喝不帶半點污染的礦泉水。
但是，他沉默了片刻，說道：「我不能保證以後沒人來質疑我的評級，但是我保證，我的評級肯定沒問題。」
「是保證你的產品質量可以達到評級標準，還是保證你拿到的評級鑒定書不會被取消？」張總緊接著又問了出來。
燕飛沉思了起來。
他發現這個問題，好像不太好回答。
其實這個問題，和剛才的那個問題也差不多。
從理論上，他有無數種阻止有人去取消自己的評級。但是實際上，他還真的很難做到。因為他想阻止別人，必須事先得知消息。
安德森的能量也就那麼大，牛肉質量沒問題，他能遊說別人最後給牛肉做出評級鑒定。但是想讓他知道所有的不利消息，顯然不太可能。
島國上次行動是因為毫不掩飾，他們並不知道在其中出力的安德森和燕飛有什麼關係。表面的情況是很容易調查出來的。安德森的華國之行，結識了燕飛，然後雙方達成了合作的協議，最終安德森給燕飛的牛肉在霉國做出評級，然後代理銷售。
這是個相當好的好生意，至少在大多數人眼裡是這樣的。在他們看來，這樣一種頂級牛肉，在霉國的價格可以賣到天價，然而從華國那個落後的地方採購土產品，價格肯定相當的低廉，就算是加上關稅什麼的，生意仍然是很划算的。
但是安德森的生意影響了其他人的生意，比如島國人的。那麼島國人肯定要出手，不會因為安德森是霉國人就給他什麼面子，直接就準備以力服人，通過長期以來在霉國經營的關係網，把安德森這筆生意給攪黃，順便給生產牛肉的企業致命一擊。
但是他們到現在都沒想到，他們忽視了的那家牛肉企業背後的大佬，是比他們這些做國際貿易的更大佬，直接去他們本土掀翻了他們的攤子。
攤子都被翻了，接下來島國會不會繼續進行原本的阻礙計劃，現在燕飛想想，還真是個問題。
島國是暫時供應不出來大批量高檔的牛肉，但是不代表他們以後沒法供應，也不代表他們就會坐以待斃，不管外邊的情況悶頭髮展。
就好像一群互相敵對的人，在進行一場觀眾當裁判卻沒有中途監督者的賽跑，如果你一直處於領先地位，這時候你忽然發現，自己實在跑不動了，但是只需要給你喘口氣的功夫，你就可以繼續領先並保持下去。
然後後邊突然冒出來個不起眼的參賽者，一口氣追到你身邊，眼看就要超過你去享受前面路上的喝彩，你會怎麼辦？
要知道這是一場觀眾當裁判並且只看結果，中途沒有監督者的賽跑。
實際上也就意味著你可以用各種小手段，來給自己製造出來喘口氣的時間。
大部分人會想，給這個人製造點阻礙，想辦法讓這個人慢一點。
但是對於島國人來說，他們不止是想後邊的人慢一點，而是想一棍子把離自己最近的人撂翻在地，讓他永遠沒有超過自己的機會——哪怕是他們不知道，其他他們現在的情況，是因為追上來的這位，先下手為強用了手段。
這麼一想就簡單了，島國現在是暫時失去了競爭力，但是他們還是有非常大的可能，繼續會給燕飛製造麻煩。因為如果任由燕飛繼續下去，等將來他們重新能供應上頂級牛肉，那時候燕飛就算搶不了他們的全部市場，但是他們也算有了同行競爭者。
說起來燕老闆也只是滅了島國兩個家族而已，但是頂級牛肉這個利益鏈上的家族以及團體，可絕對不是只有他滅的這兩家——而且就算這兩家，外邊肯定也還有漏網之魚。
何況除了島國，燕飛也不敢保證有沒有別的人給自己找麻煩，比如其他生產高檔牛肉的國家，或者是一些一直以來都敵視華國的勢力，當然也必須包括霉國內部的一些人。
這就牽涉到了大環境，雖然現在大的戰爭沒有，但是暗戰絕對不少。能順手給競爭對手，或者說是敵對勢力那邊的人造成一點麻煩，很多人都會這麼做的。
只有弱智才相信，地星現在就是地形村，我們都是一家人。
敵視是無處不在的，燕飛這個老闆想去人家的地盤賣東西，肯定有人看他不順眼。哪怕是大家根本就不是同一個行業，不存在競爭的也一樣——看不順眼真的不需要理由，就是想給你找麻煩，我看到你倒霉我樂意，我為難了你我高興。
隱藏的敵人無處不在，誰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出手。甚至可能下一秒，安德森就會忽然傳來消息，評級被質疑暫時取消了。
想改變這種情況，只有讓牛肉儘快打開更多的市場，讓人們通過親身感受去了解這個品牌，讓品牌成為不容易質疑的金字招牌。
所以，最終燕飛搖了搖頭：「如果說讓我保證評級不被取消，我沒法保證。我也就能保證，就算被取消，我還能給再辦下來。」
就算有人背後下黑手取消，但是自己只需要一路平趟過去，把冒出來的那些攔路石都剷平。
燕老闆一向都是講究人，但是……真把老子逼急了，老子去拿航母給你們換，看誰不打算換——不是拿自己恐龍世界里的給他們換，是拿現在還在地星上的大海上航行的那些。
聽到燕飛說的這麼肯定，張總一方除了他本人還算淡定，其他幾個人可是都有些不以為然。有兩個個座位最靠邊的，養氣功夫顯然差了些，居然還露出了一絲輕視來——要知道如果真有人暗地裡下手，造成了評級被質疑取消的後果，再重新拿到評級肯定要比一開始直接拿到手更難一些的。
這話連張總都未必敢說，你一個內地來的小年輕，可是真敢吹啊！
只不過這種靠邊的角色，一向是不需要注意的。燕飛說完就看著張總的表情，等他決定——反正來也算儘力了，真不成的話，咱們就撤。趁著過年前都熱鬧，讓媳婦和黑子他們都好好在香江這邊玩玩。
黑子在旁邊眼神里都透出佩服來。果然飛哥就是飛哥，永遠都是這麼霸氣。
至於張海洋和徐小燕，更不用說。儘管張海洋在來香江的路上還給燕飛挑出一大堆毛病，可燕飛在她心中的形象早在幾年前就樹立了，無所不能的燕老闆。
郭靜婭是自從那次家族危機給燕飛打完電話，然後沒多久伯父回家。從那以後，燕老闆在她心裡，同樣也是神秘莫測，對燕飛說的話，她也是相信的很。
張總這次並沒有立刻接話，而是觀察了一圈人的表情，然後忽然笑了起來。
不再是那種商業談判時禮節性的笑容，而是熟人見面的那種的笑，他站起身道：「燕總，你初來乍到，咱們就直接坐到談判桌上，並非是待客之禮。不如大家休息一下，我們去喝杯茶如何？」
那好吧！
燕飛也笑著站起身，和張總一起換了個會客室。
一進來張總就笑著道：「剛才有些失禮，燕總可不要見怪。我可是久聞燕總大名，從內地一個不起眼的小鄉村起家，建立起一家正走向國際舞台的大牧場。燕總請坐，咱們喝點茶聊幾句。」
燕飛也不客氣，找了個椅子坐下來：「張總是想聊些什麼？」
「不用那麼正式，就是隨便聊聊。」張總笑了起來。「在聽說你要來之後，我可是期待已久。從一開始知道你很年輕，我就對你有些好奇。剛才談了幾句，才知道盛名之下無虛士，燕總的沉穩大氣，可真不是一般年輕人能有的。」
燕飛用微笑謙虛地表示『笑納』了他的恭維。
張總看他沒吭聲，就笑著繼續說道：「剛才的那些話，除了我需要個答案之外，也是覺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不但島國那些人可不好打交道，就連澳洲和其他地方的商人們，也沒一個好說話的。就算在霉國，我想你也知道，很多人對我們並不友好。」
燕飛點點頭：「確實，之前我想的有點簡單了。你剛才提醒，我才想到，這件事還真得繼續保持謹慎。沒打開市場之前，只靠個評級來說，對於一個品牌來說，確實是有些不足。」
「沒錯，我也就是這麼個意思。」張總笑著道。「我聽說你住進了郭董前一段拍賣的別墅，看來你們關係匪淺啊？」
「那是郭董事長太客氣了。」燕飛笑著說了一句。別墅是他用兩噸黃金換的，不過這個真沒必要多說。別人愛怎麼想都行，他們當事人明白就夠了。
「我看燕總對於霉國那邊的事兒挺有把握，應該是有一定的底牌。」張總笑著說道。「這個我也不方便打聽。之前關於你的消息，我們也早有所耳聞。這次郭家的千金找到我們家的晚輩，說要給我們介紹大生意，我們還在家庭會議上討論過。」
說到這裡，郭總忽然笑了一下：「其實你別看你叫我一聲郭總，我也就是個跑腿的。家裡的老爺子發話了，咱們都是華國人，應該抱個團肯定是沒錯的。既然一個年輕人能把牛養的那麼好，那麼這合作就有得談。」
燕飛也不知道他這話真假，但是他說的早知道自己，應該不是假的。突然出來一家頂級食材，街頭的牛肉湯菜館可能不知道，可是他們做的有酒店餐飲行業，要是不知道的話，那生意能做那麼大嗎？
聽到他提到家裡老人，燕飛也笑著恭維一句：「早就聽聞香江張家是愛國商人，張老爺子七十高齡還在商場第一線奮戰，我這座小輩的，可是慕名已久，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去拜會一下。」
張總倒是沒想到燕飛還挺會順杆子爬，他是不知道燕飛看生意有得談，才改變了態度。要是像剛才在談判桌上那樣，最多再說個三五句，他就直接走人了。
兩人又這麼扯上幾句，張總就拋出來了真實用意：「燕總對自己的信心，我固然是很佩服。但是在商言商，如果我就因此把下一步棋全部押燕總身上，估計燕總也會覺得，我這個張總有點名不副實。」
「我是這麼想的，我們是不是可以簽一個帶賭約性質的協議。如果三個月內，燕總能保證霉國那邊的評級一直不出問題，那咱們的合作就正式開始。如果一旦出了意外，導致牽牛花的牌子被質疑的情況太過嚴重，那咱們的合同就此作廢，你覺得如何？」
燕飛聽完就想要搖頭，與其現在和你來個賭約，還不如等幾個月你老老實實和我合作。這種根本不確定的合約，他可真不想要。
張總察言觀色，就知道燕飛的想法：「我聽說過郭家的小公主和你的合作模式，都是先交訂金等三個月再拿貨嘛！我也是這樣，先給訂金訂貨，三個月內不出問題，到時候咱們按協議合作。如果是真出現了影響太大的事兒，我的訂金可以當做違約金賠付給燕總，也讓你能少點損失。」
「另外，在這三個月內，我們這邊負責幫你打探一下東南亞這邊的動靜。如果有不利於牽牛花品牌的消息，我負責及時轉告讓你儘早應對。這樣，總能顯得出我的誠意了吧？」
怪不得張老爺子一直不退，估計就是因為你們這些人太沒魄力了吧！
燕飛心裡有點腹誹，張總雖然也表現出來了善意，說的也都合情合理，可是他說的這份協議，終究是透著點小家子氣。
不過燕飛也不能怪人家，誰讓自己的名氣太小，還不足以憑著自己的名字和牽牛花的牌子，就讓人家相信呢？
心裡就這麼感慨了一下，他就點了點頭：「那行，那我就簽這個協議了！不知道張總第一次，準備訂多少噸的貨，我這邊也及早讓人安排備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