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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五十三章 不體罰寫檢查

  「高手?」前面正問話的許昌盛聽到了黑子的話,忍不住又低聲重複了一遍,然後扭頭問黑子。「你說他們都是老手了是吧?」


  黑子先是想點頭,又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審審就知道了。反正會藏牌的,肯定不是第一次玩了!」


  一般像村裡人賭博,也就是小問題。但是如果是靠著賭博過日子,屢教不改的那種人,一旦被抓住,和剛學著賭博的人肯定不能一樣對待。


  許昌盛點點頭,正要開口說話,那邊忽然傳來了一聲喊:「那兩個,崔章飛和侯大勇是吧?你們以後走路注意點,我楊南天記住你們倆了!」


  這一聲雖然不至於氣壯山河,但是還真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連蹲在牆根帶著手銬的那些賭博的人,都忍不住偷偷抬起頭來朝聲音的來處看去。


  看清楚了人之後,整個派出所院子里的人都有點傻眼:尼瑪,見過囂張的,但是還真沒見過這麼囂張的。話說,你這是囂張還是二百五啊?就算這地方破舊了點,可好歹也是派出所內好吧?你這麼明目張胆的威脅人考慮過後果嗎?


  沒錯,喊話的就是曾經的二狗子,因為嫌棄原來的名字不好聽,自己改了名字叫楊南天。


  崔章飛之前打二狗子,是因為對他要不認爹娘的行徑看不過眼。現在二狗子直接喊著崔章飛的名字,讓他以後走路小心,他反而毫不在意,笑了笑道:「好,我等著!」


  可是崔章飛不在意,不代表燕飛不在意。燕飛幾個大步就走了上去,盯著二狗子問道:「你讓我的人等著,是準備怎麼樣他們的,說說看?」


  二狗子敢威脅崔章飛和侯大勇,但是現在被燕飛盯著,他就莫名地心虛起來:「我說他們倆,關你什麼事兒了?」


  燕飛冷笑:「他們兩是我場里的人,去抓你們也是我帶著去的。你說他們倆的事兒關不關我的事兒?」


  看二狗子不說話,燕飛伸手掏出手機遞過去:「來,電話給你。你不是在外面混的牛嗎?現在就打電話喊人來,能喊多少喊多少。讓他們來找我燕飛,來多少人想怎麼干我都接著。」


  二狗子就是個打工仔,就算是當什麼保安,就他這腦子這種行事作風,估計也就是最底層的小跑腿。也許他認識幾個臭味相同的狐朋狗友,但是現在面對燕飛遞過來的電話,他是真不敢接。


  燕飛拿著電話等著他,一直盯得他都不敢看自己,冷笑一聲收起電話:「沒那本事,就別胡吹牛逼。」


  二狗子這會兒根本不敢吭聲,沒看所里的人盯著他都是幸災樂禍的,任由燕飛收拾他都不吭聲。看他不吭聲,燕飛不再搭理他,轉頭對許昌盛說道:「許所長,這麼多人你們可有得忙,沒我們的事就不打擾你們辦案了。」


  許所長剛想點頭,又猛地停下:「別急別急,讓他們先回去,我和你還有點事商量。」


  等進了許所長辦公室,許昌盛虛心向燕飛求教:「燕老闆,你說那些錯誤不嚴重的,能現在放回去了吧?」


  燕飛問道:「按規定是應該怎麼處理的?這不是應該你看著處理的嗎?問我幹什麼?」


  許所長解釋:「按規定只要調查清楚,問題不嚴重的就可以走了。像街南頭那邊的幾個,除了受傷的那個和組織賭博的,其他人都可以現在回去。我是覺得吧,問題雖然不嚴重,但是咱們現在做的,不是為了防微杜漸嗎?要是關他們一夜,明早再走不會有什麼事兒吧?」


  能這麼考慮,說明許所長是個真心想辦點實事的,燕飛肯定得支持:「那就關一夜,我也覺得就這麼讓他們回去,根本長不了記性。連飯都別管,對了,我不是聽說還讓他們做俯卧撐嗎?還讓他們繼續做,讓他們多長點記性,免得過幾天又手癢了。」


  其實別說關一夜,多關上幾天也沒事。也就是因為過年,許昌盛怕有自己考慮不到的地方——萬一多關一天兩天的,鬧出什麼亂子來怎麼辦?

  所以找燕飛來諮詢一句,還有個原因,就是燕飛在這裡說話好使。現在許昌盛的轉變有點大,他開始覺得,自己一貫堅持的原則雖然沒錯,但是也要考慮當地的實際情況,因地制宜——當然這只是他的嘗試,並不代表以後他就會一直這麼做。


  現在他也只是嘗試,試圖在不違背自己原則的情況下,找一條能更好解決問題的辦法。


  不過燕飛也不是白幫忙,後來所里抓進來的人被放出去的時候,所里都說了,這是燕老闆求了情,才對他們從輕處罰的。反正鄉里實際懂法律的也沒幾個人,嚇唬嚇唬他們又只有好處沒壞處——許所長這麼做,除了能替燕飛賣個人情,還能讓那些人更無話可說。


  送燕飛走的時候,許所長挺客氣的,一直送到了大門外。他是真的挺感謝燕飛的,這可是大年初一,燕飛願意帶著人幫他,他能不客氣嘛!

  回到養牛場的時候天都已經徹底黑了下來,一群人吃著熱乎乎的飯菜,給沒去的人說著今天發生的事兒,一陣陣笑聲傳出來,真是熱鬧的很。


  吃過飯老高帶著崔章飛他們去看新場子,燕飛交待道:「過去了看一圈就早點休息,今天過大年的,晚上不會有什麼事兒,這幾天都這樣。只要橋頭那邊注意點,裡面夜裡不用起來巡邏了。」


  真不擔心有什麼事兒,那邊就是個河心島,只要橋頭的人警惕點,放鬆幾天也沒事。再說還有燕飛這個夜裡不需要睡太多的人在,這兩天媳婦不在身邊,他晚上肯定要去恐龍世界,進出的時候在三岔河上空飛上一圈,保證比巡邏效果好的多。


  等老高他們離開,黑子已經折騰了起來,上躥下跳找人問有沒有嗩吶的磁帶。


  找了半天,還真找出來了純音樂的磁帶,是古箏的。至於嗩吶的,那是真沒有。流行音樂的倒是不少,場里的年輕人多,現在手頭也都有錢,平時自己弄個小錄音機放個磁帶什麼的,正常得很。


  但是這些人雖說一直在學習,那都是奔著『實用』的目的去學的。至於說聽純音樂陶冶情操什麼的,目前還沒誰有那愛好,更沒那閑工夫——黑子能說出來兩句枯藤老樹昏鴉,已經算是不錯的了。


  為什麼場里居然有古箏的磁帶,還是燕飛燕專家的功勞。他不是寫過一篇什麼「對牛彈琴未嘗不可」的文章嗎?當時為了搞『研究』,就弄了幾盤磁帶來,現在還不時用大喇叭放一放。


  黑子忙著找磁帶的時候,派出所里也發生了一件讓人啼笑皆非的事兒。


  晚上大傢伙陸陸續續地吃過家裡人送來的飯,就開始按照許所長的意思,讓那些人先做一輪俯卧撐再休息。許所長下達了這個命令,所里的人又聽說燕飛也支持大家,給一幫賭鬼們留下個深刻的印象。所里他們執行起來,真是痛快的很——因為這幫傢伙,大過年的不能回家過,不折騰他們都對不起自己。


  那些被折騰的人也都沒什麼話說,雖然知道法律上肯定沒這條處罰,進了派出所,人家讓幹什麼就幹什麼吧!


  但是二狗子有話說,當時就義正言辭地喊道:「我們賭博是不對,但是沒聽說過賭博了就得搞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你們這是派出所還是健身房啊?」


  還真是個有見識的,所里不少人壓根不知道,什麼叫個健身房——這玩意兒在沿海大城市也就剛剛有個苗頭,像三岔河鄉這種根本沒市場的地方,聽說過的人真不多。


  來讓二狗子出去做俯卧撐的聯防隊員,一聽二狗子這麼說,就有點發愣,進來這裡了還有這麼不聽話的人?

  沒想到見他不吭聲,二狗子更來勁了:「你們這是不合法的,派出所也就是拘留人,什麼時候還能體罰人了?這裡又不是勞教所……哼,你們剛才就給我吃了一個饅頭,還想讓我去做俯卧撐,沒門兒!」


  勞教所可以讓犯人們幹活勞教,派出所能不能這麼干,這個來喊他的聯防隊員還真不知道。


  既然二狗子不願意接受體罰,別人還真沒什麼好辦法,總不能找幾個人按著他做吧?真那麼做的話,到底是罰他還是罰大家啊?


  所里幾個人商量了一下,也沒別的辦法——大家都知道許所長的原則性強了點,這次能任由大家折騰一幫子賭博的傢伙,估計已經是到了他的底線,要是再出現給嫌犯上手段的情況,估計嫌犯不吭聲,許所長就先看不過去了。


  於是黨文正就跑過來問許昌盛:「許所長,那個二狗子不聽話怎麼辦?」


  許所長剛吃過飯,此刻心裡正有點思鄉的情懷——所里別的民警和聯防隊員們都有人送飯吃,甚至有幾個被關進來的人,家裡也大老遠跑過來送飯。就他這個所長沒人送,純粹是跟著大伙兒混了一頓。


  聽到黨文正的問話,還有點沒反應過來:「怎麼不聽話了?」


  黨文正解釋:「那個二狗子懂的還不少,說咱們這麼干不合法,不能體罰……」


  「體罰啊!」許所長小聲嘀咕了一句,陷入了沉思。


  等了一會兒,看許所長還沒反應過來,黨文正忍不住催促了一句:「許所長,那個楊二狗的事兒?他說不能體罰,要不就讓他關著算了。回頭多關他幾天……」


  「不用!」許所長回過神來,也不知道想起了什麼,臉上露出一絲笑容,還帶著一絲莫名其妙的沉痛的味道,就好像是想到了什麼不堪回首的回憶。「他認識字不認識?」


  「認識啊!」黨文正有點不解地回答道。


  「那就讓他寫檢查!」許所長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似乎……特別的輕鬆愉快,似乎……還有點幸災樂禍。可惜黨文正看不明白,否則就該明白:看來許所長,也是有故事的人啊!


  「所里抓他們,也是為了讓他們改正錯誤。我這有本書,你拿著去給二狗子,讓他自己學習學習,然後寫一份心得體會來。」


  許所長說著話,就從旁邊的桌子上拿了厚厚的一本書遞了過來。


  黨文正接過來,拿著這本封面上寫著《送法下鄉-基層司法制度研究》的書,有點不明白:「那就這麼放過他了?」


  許所長點點頭:「嗯,不能體罰嘛!那也不能放任自流,該教育咱們還是要教育的。去吧,把書給他,告訴他好好看,看完了些一份兩萬字以上的心得體會。對了,這本稿紙也給他送過去,給他說要是寫不出來的話,就別想著回家的事兒了!」


  聽到兩萬字的心得體會,黨文正心裡咯噔一下,頓時就明白了,接過稿紙的時候態度格外恭敬:看不出來,這白面書生的小所長,還有這一手。太黑了啊,希望他這法子就用到那些被抓進來的人身上,別回頭我們犯了錯讓我們也這麼干,那日子可就真沒法過了……


  臨出門時,許所長還有交待了一句:「給其他人也說說,不願意接受體罰的儘管說。咱們派出所也不能一意孤行,不接受體罰就好好學習,只要達到了教育他們的目的,什麼方式都是一樣的。」


  拿著書和稿紙出了門,黨文正抹了一把根本不存在的虛汗,還是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許所長這手真的太狠了,嚇人啊!

  到了樓下,下面等著的人就問他:「所長怎麼說的?」


  黨文正嘿嘿一笑,把所長的處理辦法說了說。其他人也都是先嚇了一跳,接著就幸災樂禍起來。還有個聯防的年輕人扭頭就跑:「正哥你只拿稿紙,怎麼連個筆都沒有,我去給你找個筆過來。」


  等黨文正走到關押二狗子的房間時,後面跟了好幾個看熱鬧的……說是來幸災樂禍的更合適點。黨文正把書和稿紙還有筆一放:「楊二狗同志,剛才我們想體罰你,實在是太不應該了,我代表大家讓你道歉。」


  二狗子看著黨文正拿的東西,嚇地一個啰嗦:「那你拿這些是幹什麼?我可告訴你們,你們可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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