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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北宮之遇

  蘇念瑤朝著娘的方向走去,看著念瑤離開的方向那小哥哥沉默不語,半晌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原來是蘇家小姐」


  念瑤乖乖地站在娘親身邊,看著大祭司在神壇上做著法事。對這樣的儀式念瑤確實提不上精神,百般無聊,念瑤的目光漸漸移到了大祭司身後那團白霧處模糊的許多紅色燈火,聽穆霜說那些紅色的是人間的燈籠,每到這個時候就會掛上,好像是為了紀念祖先。對於第一次見到這些東西的念瑤來說,那些紅光太耀眼,郡都和人間中那遙遠卻似乎可以觸及的距離讓念瑤嚮往。


  穆霜還和自己說過一件在人間可以看得見卻觸不到的東西,那個東西叫做時間,而郡都沒有時間。娘親告訴自己郡都不需要時間因為在長壽的郡城中沒有人會在意時間,每個人都可以大把揮霍,在郡都的城裡沒有人需要被時間所束縛。


  「娘」今年是念瑤第一次參加郡都的祭祀儀式,面對這一切她是十分地好奇「祭祀是為了什麼?」


  娘親回答說每一年的月亮最圓之際就是祭祀之時,「每一年都需要祀天祭地,保佑我們的明天和昨天一樣」


  說到這裡念瑤想起來了,以前娘親和自己說過,郡都的守護神是映月娘娘,還說過很多像是什麼神之子什麼的,當時聽不太明白,不過雖然從來沒有見過但是娘說映月娘娘住在天上一直保護著郡都……

  大約又過了半個時辰祭祀大典終於結束,大家都回去了。念瑤的兩條腿都酸痛極了,原來祭祀是這樣的枯燥無聊。


  本以為這樣就可以回家好好休息了,可是念瑤娘卻拉著念瑤走向神壇前,「姨母!」其實念瑤從剛才祭祀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只不過後來被紅光給吸引就忽略了。


  那是一個穿著華貴的女人,發中帶著一支黃金鑄成的鳳凰步搖,其上綴以珠玉,六朝而下,精緻之至;頸上帶有一串瓔珞,這串瓔珞由十多顆血紅瑪瑙幾顆小的白凝珠穿成,端莊典雅;那女人身穿華服,大紅的裙身拖地,其袖口用金絲線綉著鳳凰,就連內衫領口也用金絲綉了邊,這個女人就是郡都的皇后,同樣也是念瑤的姨媽。


  「念瑤,在外面要叫皇后」雖然娘親與皇后是同家人但是娘親也沒有省規矩,她緩步走了過來及時地糾正了念瑤。


  「沒事,現在沒有外人」蘇晚閆(皇后的本名,封后被人稱之為閆后)蹲了下來,她摸著念瑤的手,「好久沒有看見瑤瑤了怪想念的,就在昨個,王出城之前還說起過,哪天接瑤瑤來宮中住幾天呢。」雖然是說給念瑤聽的,但是說到這裡的時候念瑤還沒有察覺,閆后眼神已經飄向了站在一邊的妹妹,也就是念瑤的娘。


  娘親下意識迴避了一下閆后的眼神,她彎下腰將手放在了念瑤的肩膀上問瑤瑤,「去宮裡住幾天玩玩,好嗎」


  念瑤一聽當然十分開心,聽娘親說,因為宮裡最近公務很多,所以許久都沒有讓自己去宮裡玩了,念瑤滿口答應。


  「明天辰時我會派人去家裡」閆後站了起來和念瑤道別後便在侍從的保護下離開了。


  回到蘇府中念瑤興奮極了,不過興奮之餘想起了爹的話感到有些不安,念瑤坐在床榻邊和穆霜說「爹臨終前和我說以後最好不要和宮裡的人有過多的交集」可是念瑤換了個思路接著又說,「不過閆后是我姨媽,應該沒事的吧,穆霜你說說看。」


  穆霜將衣服從木櫃中一件件取出打包,念瑤的衣服有很多,就光是首飾就有一大包,在忙活之餘還得聽小姐嘰嘰喳喳地自言自語,那還不夠,還需要發表自己的觀點,穆霜深感疲憊,她也不知道該回答什麼了。於是乎只好敷衍性地回答念瑤「小姐啊,你到底是開心呢還是不開心呢?」說話之餘又一個包裹打包好了。


  念瑤也不知道,她看著窗外幼嫩的花草,這場景自她出生有記憶后就是這樣的景色了,聽穆霜說這是人間的春季。


  第二天辰時,石板路上漸漸出現了馬蹄和車輪的聲音,隨著一聲「芋~」馬車停了下來穩穩停在了蘇家院府前。駕車的車夫跳下馬車,脫下帽子,走到看門人前,「我是閆後派來接蘇小姐的,大哥是否能替小人通報一聲?」


  在馬車前念瑤正在和娘親做最後的道別。這一天她精心穿著了一件淡雅的粉嫩色薄紗長衫裙,裡面穿著白色的內衫,頭上插著一支很久之前姨媽送給自己的設有鏤空圖案的玉簪子,一大早念瑤就讓娘親為自己梳好了流蘇鬢。念瑤和穆霜都已經準備好,經過娘親絮絮叨叨的一些不舍之言后,兩個小姑娘終於坐上了馬車踏上了去往北宮的旅程。


  馬車到了宮門前便停了,宮門前的守衛上前詢問來者之人身份。


  「我們家小姐蘇念瑤受閆后之邀前來。」穆霜告訴守衛侍者。侍者一聽是閆后的人便放行了。


  北宮是郡都最北面的皇宮,因為人口和土地的關係北宮幾乎佔據了郡城二分之一的土地面積,所以有集市裡的人說,住在北宮裡的貴妃光靠走完整個北宮都得花上大半天了,本來以為那些市井之徒說的都是以訛傳訛的虛話,因為念瑤很小的時候來過北宮幾次,當時是和爹娘一起參加宮內食宴,北宮允許帶著邀請函的馬車可以直接駛入正殿。可是真正從宮門走到北宮內才知道北宮的大。念瑤對周圍的一切都感到新奇,北宮殿門再進去一點的小木橋下,有一片小小的池塘,池中滿是碧綠的荷葉和粉色荷花,百花中念瑤最喜愛的便是荷花,可惜家中條件不允許,有那麼大的水域來種植,於是只好作罷,沒想到在這裡能看到那麼多的荷花和荷葉。


  雖說是宮中侍女帶著她們一塊兒進去的,但是念瑤走著走著,當她回眸找穆霜才發現四周空無一人,不要說穆霜了就連之前那個領路的侍女也不見了,念瑤著急了,周圍一個侍從都沒有,倘若一個宮殿自己該如何走出去.……

  此時念瑤身後傳來一名陌生男子的聲音,其聲音溫潤如玉溫柔至極,「看小姐的服侍不是宮裡的女侍從.……」


  念瑤轉過身,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位看起來與念瑤同齡的陌生男子,念瑤注意到了男子腰間所佩戴的玉佩。郡都不是每一個人都能隨意佩戴玉佩的,每一種玉佩都代表著那個人的地位階層,娘親教自己識別過很多種不同的玉佩所以念瑤第一時間就能認出,原來是一位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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