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一貳肆

  圓圓早就告訴過自己要愛這個男人,她也以為自己已經做的好了,難道她看起來不像愛上了趙構嗎?她不由問道,「我難道還不夠愛他嗎?」


  吳嬌娘聽了女兒的話不由一笑,反正殿里也沒外人,「你知道嗎?女人心,海底針,所以為了讓男人能夠了解女人,尊重女人的付出,先賢女者們乾脆親自寫書,說婦功、婦德,不論是沉靜穩重還是照顧家族親里,就是女人的品行了,這其實與要求男人一般無二的。也就是換了個說法,女子天生柔骨,男子天生剛骨,正好陰陽互補……唉,你就是還太小了,若是真心愛一個男子,你會對他又親又怯,有時候甚至會因為他的喜怒而動容……」


  圓圓不由瞪大了眼,「那就太可怕了。」


  「……所以我說你要珍惜,男人就像孩子一樣,如果你沒辦法跟他在一塊兒,他就算會一時遷就你,也不會永遠遷就你的,更何況,官家身邊,實在是有太多想陪他玩的人了。」吳嬌娘真擔心女兒,她的起點太高了,一進了宮裡,官家就獨寵她,太后也偏愛她,如今加孩子都有了,她真怕圓圓漸漸就失了本性,也不知道進退,像剛才那樣的動作,若是官家不在乎當然沒事,可若是他在意起來了呢?


  情濃轉淡,到時候圓圓怎麼能受得了!


  她還不明白,父母親人之愛如同河流,奔騰不止,永不停歇,而身邊枕邊人之愛,如同水井,不加清理維護,終會有枯涸的一天。


  朱意遠不禁脫口而出,「他要是讓姐姐傷心了,我就帶姐姐走!」


  朱嬌娘打了一下兒子,這一對傻兒女,「情之一字是最說不清楚的,你姐姐走了,心走不了那一樣是在吃苦,更何況她自己眼下也有了孩子。」也是,再怎麼擔心,也不急於這一時,圓圓生了孩子,會更明白怎麼跟官家相處的。


  說著,也給圓圓裝扮完成一起來到福寧宮。


  韋太后賜桌擺宴,與朱家人好似平常親家般一同用飯。


  朱老夫人坐到馬車上還在高興,「老頭子可算是能放心了,圓圓在宮裡好著呢。」比起她來,太後娘娘這個婆婆,更會體貼人,她今天這麼一請宴,對著她們都客客氣氣的,正說明她對圓圓的看重。


  可圓圓也確實是爭氣,她進宮還沒到一年吧,看來三年抱倆,不成問題,如果當初媳婦也有這本事……咳,舊事不提。


  朱勝非小心翼翼地問道,「圓圓心情好嗎?有沒有不習慣的地方?她有沒有跟你說我什麼?」


  「可以啊,圓圓健康著呢,說你什麼?沒有啊。」吳嬌娘不明白,不過經他這一提,圓圓好像真的,沒提過他半個字呢。


  朱意遠在一旁吃吃笑道,「姐姐正惱爹爹呢,提都沒提你!」上回是他做的不夠機密,連爹都沒有瞞過,這回他肯定要做的更好,一定要萬全,才能夠偷天換日,瞞天過海!

  朱勝非不由捻了捻須,怎麼能哄哄女兒呢,她如今在宮裡,背背抱抱肯定不成了,不如他趕緊抽空把她以前說的話本子快快潤筆一本出來?還是找些新奇精巧的玩意兒給她瞧……可惡,趙構自己就蓄養了好些工匠,肯定比他現找做的好,那不如問下遠兒?他不禁抬眼看向兒子,「遠兒,你的那個喜旺號,不是最近從那個南邊回來了嗎?」


  朱意遠假意推違一番,便答應將東西任由爹選取拿去討姐姐的開心。


  延福宮裡一片安靜,圓妃娘娘正在歇中覺呢。


  杜氏領著宮娥們給未來的小主子做針線,雖說尚衣局針線房肯定不敢缺了這點東西,但到底自己做的順手些,而且杜氏也照圓圓的話,有意教導她們這些活計,也會說些婆媳之間的相處之道跟日常生活細節,方便出宮的宮女們。


  雖說怎麼教他們讀書認字還沒出規程,但在延福宮裡,圓圓一有空就會親自講一個成語故事,從而讓他們一日最少能記住四個字。


  周順跟周全正拿著一枝線香站在梯子上檢查蕊珠殿是否有蟲洞蟻穴,說不定以後小主子就要住在這裡的,「這是不是叫防微杜漸啊!就是娘娘前天講的那個故事。」


  「那個故事太難懂了,還是今天刻舟求劍有意思,那人真傻。」


  站在下面扶梯子的周成跟周正也這麼覺得,「還有那個畫蛇添足,說的就是林美人!」


  「切,如今沒有林美人了,早讓太後娘娘趕出宮了。」


  「她真蠢,我聽說她走的時候還想要求見官家呢,說什麼她只是一時糊塗,希望官家看在她一片真心的份上,饒了她這一回。」


  「什麼捕風抓影的話都說,也不怕風大打了舌頭,哈哈哈,我肯定又說句了一句成語!」


  「別太大聲了,娘娘睡中覺呢。」


  「是,咱們小聲些,聽說孕婦的覺都淺。」


  ……


  圓圓見她們都退下了,反而精神起來,她得好好消化一下,她一直以為趙構做了皇帝這幾年,應該是四平八穩的,畢竟他比起趙佶、趙桓來,起碼勤政愛民,沒想到就是這樣,居然還有人把太-祖的後裔給挖出來,聽遠兒的意思,要是趙構不聽他們的,趕緊他們就想擁立聽自己話的人來當皇帝了?


  那趙構會怎麼辦?他把幾位大將都召回盛京,眼下還沒有讓他們走,就是一種防備嗎?他已經有打算了?


  還有爹,爹想幹什麼?什麼事是爹之前想干而如今是趙構想乾的?

  她呢?她要怎麼辦?

  她去過了文德殿,還好奇翻動過奏章,趙構並沒有懷疑她,還給她解釋上面寫了什麼,然後呢?

  圓圓翻了個身,無意識得用手指繞著自己的頭髮,如果她要像武皇一樣,這個時候,就應該多多詢問那些奏章上的政務,知道如今三書六省都是哪些人,了解那些臣子……還有各地方的縣名地名,不然就是哪裡發了災,她說不定連南北都搞不清楚……可是一想到這裡,圓圓又有些膽怯了。


  連趙構這樣的血脈嫡宗,能與朝臣們角力的官家,都面臨著被人挑戰權威的危險,而她呢?

  她有那樣的能力做得到嗎?

  比起好像女皇那樣遙不可及的夢,像遠兒說的那樣,遠航出海,好像更加逍遙自在,如果她能夠出宮……


  「怎麼了?睡不著嗎?」不知道什麼時候趙構居然靜悄悄得回來,已經脫去了外袍,自己掀開帳子躺到了圓圓的身邊。


  圓圓不由轉過身推了他一下,「怎麼你總是這樣啊!是個好人也給你嚇死了!」幸好他沒有讀心術。


  趙構張開雙臂,把她拉進懷裡,「這可不怪我,我進殿來的時候,杜夫人說你在睡中覺呢,我就想來看看你,陪你一起睡會兒的。」他捏住她的一隻手,「怎麼知道你沒睡。」


  「我才眯了一會兒眼,不知道怎麼又醒了,一時沒睡著,想著歪一會兒就算了的。」圓圓把另外一隻手放到他的腰上,說實話,人心都是肉長的,跟他如此朝夕相伴,說真心裡沒有他那真是假話,她雖然從來沒有談過戀愛,可也知道,他已經做的很好了。


  趙構覺得每回來延福宮,跟她呆在一塊兒,不論多糟的心情都會漸漸平復。「那正好我來陪你說說話。」看來朱夫人來的很對,看她的樣子已是好多了,剛剛知道自己懷孕了,好像嚇壞了一樣。


  圓圓抬眼望著他,一時忘情問道,「我不夠愛你嗎?」


  「……什麼?」趙構心裡一跳,萬料不到她竟說出這樣的話來,頓時全身緊繃,連手心都有些發汗。他眼神灼灼得看著她,「你愛我嗎?」她此時的問題簡直讓他心醉,她終於明白過來了嗎?會把她那顆純真的心真正交付給他嗎?


  圓圓有些失神,卻也自然得回答道,「我愛你,我當然愛你!」她肯定是愛他的啊,她是他的妃子嘛,她理所當然得,應該愛他。


  雖然這話讓他十分開心,但趙構知道這仍不是他最想要的,不過圓圓還小呢,她還不明白,但沒關係,他有一輩子的時間讓她明白。「我也愛你,圓圓。」他輕輕吻上她的額頭,她是上天對他的恩賜,是他夢想的化身,也是他的女人,他愛的女人。


  如此甜蜜,可圓圓卻仍然覺得心酸,也不知道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他,「你會一直愛我嗎?一直對我好嗎?」一直對我一個人好嗎?圓圓不敢問,他是個皇帝,能只守著她一個人嗎?就是他這時候答應了,她相信了怎麼辦?

  那再讓她看到,她怎麼辦,她肯定會難過死的……


  「當然!」趙構看她竟然都哭了,不由心疼道,「這是怎麼了?好好的又掉眼淚,人家都說懷孕的人喜怒不定,看來是真的。」


  圓圓翻過身壓在他身上,將唇與他相觸,伸出舌頭細細□□,「我想你抱我。」


  「圓圓!」趙構立時就被她勾起了反應,可不料哪本書上都寫著,懷孕初期不能亂來的。


  圓圓頓時不依,「他重要還是我重要!我不管!」她把手伸到他的腰間,瞬間抽開他的褲帶,甚至用它將趙構的眼睛都給蒙上了,「你要是不聽我的,就是不愛我了,你不愛我了,我就要生氣,我要哭了,掉眼淚了,嗚嗚……」


  「好好好,那你鬆開我啊。」趙構根本經不起她撩,被鬆鬆蒙住的眼睛早露出一條縫隙,讓他可以看到圓圓根本就是在假哭,可還是讓人可愛得想一口吞到肚裡去。


  圓圓拿自己壓住趙構,不讓他動彈,解下自己的腰帶來,又覺得不夠長,乾脆把罩衣也脫了下來,跟腰帶扭成繩扎在一起,露出紅艷艷雙頭並蒂蓮的肚兜,那白馥馥鼓蓬蓬的隨著她的動作顫動,讓趙構眼都直了,更加不會反抗了。


  可圓圓真把趙構的雙頭都胡亂綁在床頭上的時候,她一時又開始猶豫,她這是在幹什麼?拿性來安慰自己?還是真想把孩子給作死……孩子要是這樣消失的,肯定會怪她吧,就算是它現在還是受精卵……


  趙構本來直挺挺的準備好了,可等了好一會兒,見她好像又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不由有些心急,又怕他一出聲,她更不會繼續了,只好拿腿去磨蹭她的。


  「幹嘛!我不想玩了!」圓圓見他早立起來了,不由好笑,用食指去點了點它,「你說啊,是我重要啊,還是它重要。」


  趙構見她真不會繼續了,便掙開了衣帶,拿口堵住她的,小妮子,就會淘氣!可他真是愛死這種淘氣了!

  到底還是顧念著她懷有身孕,沒真正進去,只在她股窩裡戲弄了一回。


  「紗帳輕飄蘭麝,娥眉慣把簫吹。雪白玉……」趙構頗有些懶洋洋輕拍著圓圓,被圓圓一把捂住了嘴,「又念著這些,都有孩子了,不曉得念些好聽的。」


  「唔,是不好,下回我們只管做,不管念,好不好?」


  「呸!走開,我要睡覺了。」


  「都這個時辰了,讓她們進來更衣換洗,我們出去散散。」


  「……討厭,都怪你,一會兒都讓人瞧見了。」


  「這可是你自己招的。」


  「我不管我不管,都是你的錯。」


  「好好好,那我給你換好不好……穿這個吧,不喜歡嗎?那這個紫色的也好……」


  韋太后不由皺了下眉頭,「真的要了熱水?」


  「是的,太後娘娘。」林尚宮不敢在這事上有些欺瞞。「夜裡,要了兩回熱水呢。」


  小兒女,正是不懂事的時候,更何況官家青春正盛,龍精虎猛的,兩人又正情濃,倒也難免情不自禁。可圓圓正懷著孩子呢,怎麼也不能再讓他們胡鬧下去了。


  「唔,你先下去吧。」


  韋太后倒在迎枕上,心裡思量著,這是她的第一個孫兒,定是不能出事的,官家跟圓圓,哪個都不好委屈了,這倒是有些讓她難辦。


  王桂輕輕給太後娘娘錘著腿,想著她枕頭裡的那雙金鐲子,不由舔了舔唇,小聲道,「太後娘娘,不若您把圓妃娘娘接到福寧宮裡住上一段日子,三五個月後,胎也穩固了,再讓她回去,豈不是兩全其美。」只要能把兩個人暫時分開,就不怕有挖不松的牆角。


  「這倒也是個辦法,這主意不錯,你叫什麼名字啊?」韋太后懶洋洋得又睜開眼,看向王桂。


  「奴婢叫王桂。」王桂忙嬌滴滴得給太後娘娘行禮。


  「唔,繼續錘。」


  韋太后又閉上眼,哼,小丫頭。半含娥碧半含春,婀娜細腰恨思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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