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二十四

  圓圓才被吳嬌娘帶在身邊兩天,就有點受不了了,一來在娘親這裡,玩的就是筆書畫綉,各色彩剪紙,品茶品酒,是,在家裡,圓圓也能喝上兩杯,無他,畢竟這酒就是米酒,就算是比較高檔的酒買回來,也要過篩溫酒才能看起來比較清徹。


  如果真要說的話,就像甜米酒一樣,大家都喝過的,只是它裡面沒有米粒兒也沒加雞蛋……


  為什麼親娘看起來一點兒也不緊張!


  唉呀,她都要愁死了~

  她雖然之前一直生活在和平的年代里,經歷過最慘的事件,就是錢包太扁,不太能滿足她的需求。但她畢竟是在二十一世紀生活過的人,那是一個充滿機遇與陷阱的進代,網路的飛速發展讓各種信息充滿了人的生活,只要有一部手機,你能知道遠在地球另一邊的事,而無數部抗戰片,從小時候的地道戰到成年後被感動地流淚的亮劍,完全能告訴她戰爭的殘酷與和平的珍貴。


  而戰爭並不是她能改變的,歷史能否由她這隻蝴蝶扇動,還是一個未知之數。


  中國的幾個朝代,有人分為強漢、盛唐、豬宋、病明、蠻元、夷清。為什麼宋被稱為豬宋,就是因為總是在關鍵的戰爭中,失敗了,尤其是在北宋後期,宋徽宗跟幾大奸相混在了一起,用藝術家的奢侈愛玩之風來統治國家,整個政權上形下效,普通的士兵完全沒有戰鬥能力。


  這些大概的知識還是當初震驚於清明上河圖的時候聽了一耳朵,而宋朝還有一個讓人歡喜又憂傷的地方,那就是它特別富裕。多才多藝的宋朝人民們,樂於創造新的事物與積累財富。明朝都有人感慨,宋之富盛,過今遠矣!


  而富裕的宋朝在藝術家皇帝的領導下,就像抱著小山樣的金元寶,從鬧市上跳躍著,而他的身邊,都是處於靠著草場生活,從出生就在與嚴酷的自然對抗而勇武有力的成年人。


  就像她圓圓一個人跑到那市井之地去,簡直擺明了說,快來搶我啊!

  而且當時歷史學家還說過,為什麼金一定要發動戰爭,那是因為氣候寒冷,冰冷的溫度不但讓人無法工作,而且最重要讓游牧民族賴以生存的草地沒辦法蓄養牛羊,面臨著飢餓的荒災,族人眼看著就要餓死,怎麼辦,自己沒有,就只有搶別人的了!

  所以跟遼打!


  遼也有一個荒唐皇帝,加上宋朝與金簽約了海上盟約,願意將給遼的歲貢,什麼五十萬兩銀子,還有絹二十萬匹的給他,而且分的也是遼的土地。


  懷著不戰必死信念的金國人,就是這樣勢如破竹般滅遼攻宋——當時聽到最吃驚的人,曾經以五千人如入無人之境一路通達來到宋之國都汴梁城下。


  天吶!


  朱圓圓本來歪在榻上胡思亂想,突然便坐了起來,今天這個狀態太好了!怎麼回事!


  她正驚喜萬分,想將奔騰而起的思緒繼續往下走,沒料到朱勝非回到屋裡,一眼就看見坐起來雙眼迷離(之前都處於神遊狀態),驚喜於圓圓這麼歡迎他,忙將其一把抱起,「好圓圓~知道你想爹爹了!爹爹也想你!沒辦法,這幾日也不知道那些人想搞什麼明堂,儘是些請宴小聚……」


  朱勝非喃喃得解釋著,如同蒼蠅的嗡嗡之聲,徹底將圓圓好不容易積攢起來的靈光一閃給撲滅。


  圓圓欲哭無淚,看著抱著女兒讓力平拿出一匣子玩意兒獻寶的朱勝非,親爹,您真是親爹啊!

  「圓圓,你瞧瞧喜歡這個嗎?我見路人有一群小子們在玩呢……還是這個……」


  小娘子大半個月沒來,薛教頭有些擔心,畢竟當時他見場面熱鬧,一下子收了近八十個小子,雖說有言在先,肯定是從裡面選擇些好苗子,有一大半人都得被淘汰掉……可這事兒,家主還不知道呢!

  這日落雨,沒辦法在外面跑跳著,薛教頭薛懷看著那些小子們在屋裡喧聲鼎沸,心裡沒著沒落的,便從外面臨時鋪買的商販里買了些吃食酒水,來找馮經濟。


  「逢程兄弟,愚兄托個大,看年歲在你年齡之上,咱就不歉讓稱個哥哥,以後有什麼事兒,用得上哥哥的,你一句話!」


  馮逢程早換了裝扮,一身兒天青羅帽,靚藍深衣,粉頭皂靴,手裡正拿了個筆冊子,往上記錄馬匹情況。


  「薛哥哥,好說好說!」他拱一拱手,「請坐!」


  「弟弟不用客氣,咱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就直說吧,上回朱娘子想找人陪練馬球,某也不是為了爭那個功,只是情勢如此……當然若說哥哥沒有半點私心也是假的,可到底是為了主子辦事不是……就是眼看著十來天過去了,朱娘子人沒來,也沒個什麼話……」薛教頭才來多久,到底心是虛的,深怕自個兒多事,讓自己沒了缺。


  馮逢程倒茶予他,笑道,「薛哥哥,你吃茶!」他是見過朱圓圓的大度的,能隨手賞他十兩銀子的小娘子,這朱家能窮到哪裡去?做事隨心,辦事看數,朱大官人若是連用人幾何,用度幾何問都不問,那才真要擔心,可別是個敗家子。


  有頭有尾,松張有度,明明就是大家風度,這樣的人物,哪怕是千金散盡也能片刻復來。


  「哥哥,諒小弟說的直白。我瞧哥哥你完全可以放開手腳去操練那幫小子,若是小子們不讓大娘子滿意,那才是大事。這幾十個小子,不過白住幾間屋子,置些衣料被鋪,吃食上面費些銀兩,可這些小子們再能吃,能吃得過馬?滿打滿算,就是白養著他們,一年下來,用得了多少銀錢?」馮逢程見周圍無他人,也從懷裡取了一個金元寶來,「你瞧瞧,這是什麼!」


  金光閃閃,黃澄澄的金元寶!


  薛懷一下子就站了起來,身子前探,「這,這是!」


  「這是之前朱大官人讓我買馬時予我的,足足五錠!說是不夠了,再報於他知。」


  薛懷抹了下臉,彎腰拱禮,「多謝!這下愚兄心裡有底了,也不打擾你,咱這就去管教那伙小子們。」


  「慢走不送!」


  馮逢程也不是沒找著千金難遇的好馬,畢竟他這行也入了二十來年,打從跟著他爹生下來也是見多了馬,可朱大官人的心思他是明白的,這馬於大官人來講,就是閑時的水果點心,要不要都無所謂的,只是為了陪女兒,才要騎騎跑跑。


  這馬的穩定性是首要的,穩健平和;再來才是考慮速度!這與一般好馬之人有所不同,畢竟好馬性烈,大娘子若是有半點意外……那是絕對不行的!


  所以河曲馬最合適,這種馬頸寬厚,軀幹平直,體形粗壯但性格溫順、氣質穩靜、持久力強。這種馬也多做役馬,農用挽馬,自然價格,也就不貴。


  不過他也準備著,跟關係好的馬販們預定好一兩匹極品馬,畢竟瞧著大娘子的性情開朗,等她再大些了,配上大宛馬,性形優美、聽從指令,加上速度極快,肯定是極襯極好的!

  冬日臨近,游馬庄(圓圓起的)里大傢伙忙忙碌碌,管馬的、喂馬的、附近莊戶人家來幫手造屋子的(原舊庄戶是修的平房,再讓家主住有些太破舊了,管家乾脆選了依風附水之地,打算重新起一處宅子,也好讓主家能多來多住幾日!)、人來人往的商販(除了馬匹要儲存冬糧,這上上下下的人總得吃飯),一群小子們跟著教頭先練扎馬揮棍(基本上都沒碰過馬,突然上去摔壞了可不是個事!),個個都熱火朝天的。


  等圓圓好不容易求得了母上大人的同意,來到游馬庄的時候,簡直快流下激動的淚水,不過短短十幾日,莊子上的變化太讓人震驚了!宋朝人民的生產與創造能力,真是太厲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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