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青樓

  京城平日裏就是極為熱鬧的，現在正值初夏，人煙更為盛。東籬國並沒有特別嚴重的男尊女卑觀念，雖然地位上男人更勝一籌，但女子也不是隻能三步不出閨門的，偶有大家小姐在市集，也不會被指指點點。而華雪秀則是因為身份太張揚，不想被認出才女扮男裝的，畢竟是華家嫡長女，還是不宜拋頭露麵。


  華雪秀身穿月白色長袍，柳眉被她修成男子的劍眉，加上其深沉的眼神，不會有人懷疑眼前這俊美的公子，竟是女兒身。蘭兒雖然也是華雪秀化的妝，但蘭兒臉蛋有些圓圓的，舉手投足間也有小女子的嬌羞，一眼就能看出是女子，不過眾人也隻會把她當作丫鬟或者是女眷。


  “公子，您出府要做什麽呢？市集沒什麽好看的。”蘭兒被華雪秀訓練得多，一口一句公子，喊得順溜得很。她圓圓的杏眼睜大，望著市集裏雜耍的人，覺得稀奇，但還是竭力勸華雪秀打道回府。


  華雪秀笑而不語，拿著畫有山水圖的扇子搖了下，其瀟灑風姿惹得不少女子向她拋媚眼。她們拐入一條小巷子，胭脂水粉的味兒隨之而來，竟是著名的胭脂巷，蘭兒自是覺得渾身不對勁。這胭脂巷，一聽就知道不是什麽正經的地方，胭脂巷有許多青樓，有各種小倌姑娘，是那些男人消遣的地方。


  兩人一入胭脂巷，就引來許多探視的目光——這白天逛窯子的人，真是不多，何況這位公子還如此英俊瀟灑！


  “公子，來奴家的迎春樓準沒錯，那些個姑娘小倌都是頂好的。”一濃妝豔抹的女人拉住華雪秀的手，不由分說地將她帶進迎春樓，蘭兒緊隨其後，見華雪秀沒有反抗，也就沒出聲罵那鴇母。


  華雪秀此刻是在打量眼前這鴇母，眼前的女人大概二十至三十歲，雖然沒有少女的嬌俏可愛，但卻是顯得年輕好看，膚質滑如絲綢，人也軟若無骨，猶如風中垂柳。想到這，華雪秀不禁嫌棄自己，什麽時候她也跟個登徒子一樣，對女人評頭論足了？


  華雪秀環視一周，這迎春樓的鴇母是極好看的，不過樓裏的那些姑娘小倌——嗯，隻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就連蘭兒這個不諳世事的，也看出這迎春樓恐怕隻是在苟延殘喘罷了。


  “你當真覺得，這種貨色本公子會看得上？”略略打量那些女人男人，華雪秀把話頭拋給鴇母，這鴇母見華雪秀英俊的模樣，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何嚐不知這迎春樓根本拿不出手。


  左右沒事，華雪秀倒也不急著走，這迎春樓裝橫不錯，地段也不錯，如果能換一批新貨色，一定能賺上許多。於是，她那愛錢的本性又上來了。


  “你這樓子不錯，五萬兩，頂讓給我可好？”華雪秀淡然問道，把銀票拿出來，這鴇母倒也不是見財就開眼的人，臉上卻是浮現了為難之色。還未等華雪秀繼續拋出誘人條件，蘭兒就驚了：“小姐，這萬萬不可啊，您怎麽能買青樓！”


  華雪秀陰沉的眼直盯著蘭兒，把蘭兒都盯出一陣薄汗來。一邊的鴇母則是驚訝了：“您是，女兒身？”其實也怪不得她，華雪秀本就沒什麽小女子的嬌羞可愛，她再現代時就已經是讓人聞風喪膽的鐵腕女王，不單是因為她那果斷狠曆的手段，更是因為她總是一副淡定的模樣，讓人聯想到女王。


  “正是，不過我與你做生意，男女又有何關係？”華雪秀此刻也承認了，隻是輕咳一聲：“這樣，如果你舍不得這迎春樓，迎春樓可以不改名，也可以繼續讓你管事。”聞言那鴇母就笑了起來：“如果是這樣，那我何樂不為？”


  “不過我想知道，你的過去。”華雪秀眼中閃過流光，依她來看，這鴇母絕對不簡單。果然，鴇母隨即就告訴了她一個悲催的故事。原來這鴇母是魔教的一個女護法，人稱毒娘子，但她卻愛上了一個正派人士，毒娘子是有情有義，但這個正派人士卻一心想要功名，把毒娘子給出賣了，還命人廢了她的武功。


  “男人哪靠得住，還不如錢財忠誠。”華雪秀聽罷輕歎一句，這句本是自言自語，卻飄進了水嫵的心裏，是啊，男人哪靠得住，她當年怎麽就那麽傻！


  “水嫵願意終身服侍主人在側，不離禦前，誓言忠誠。”眼前女子就此跪下，華雪秀虛手扶起她：“我要你為我辦事，隻要相信我，我會讓你得到往日的光輝。”水嫵眼中浮現霧氣，點了點頭，她一定會相信的。


  隨後華雪秀命她好好發展青樓，作情報組織，順便再收留一些跟她同樣遭遇的女人，訓練她們為自己做事。各種吩咐好了，見天色已晚，華雪秀也帶著蘭兒回府，沒驚動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