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庶妹

  華雪秀踏入那扇門後，直覺一陣天昏地暗，晃得她腦袋都發暈了，好不容易清醒了，迎接她的卻是古色古香的一間房間。房間充滿著茶香與墨香，四周裝飾不算華麗，卻是文雅至極，看得出是個女兒家的閨房。華雪秀心下也知道發生什麽事了，失誤這種東西，有了第一次就必定會有第二次……


  忽然一陣少女的哭泣聲，止住了她的思緒，她緩緩坐起，發現自己床邊跪著一個豆蔻年華的小少女，模樣清秀可愛，眼睛卻是紅腫得很，不難推斷她已經哭了很長時間。


  她的動作驚動了少女，少女馬上扶著她，並喂了些水給她。有了水的滋潤，喉嚨不再發幹，華雪秀也能順利地說出話來：“別哭了。”享受著少女受寵若驚與感動的眼神，華雪秀心裏第一次感到有點不安，其實她隻是嫌棄哭聲晦氣而已。


  “小姐，您沒事吧，蘭兒都要被您嚇壞了。”蘭兒擔憂說道，本來止住的哭聲眼看又要響起，幸好華雪秀擺了擺手，表示自己並無大礙，不然小丫頭哭起來可是誰也擋不住的。


  在這電光火石之間，華雪秀腦袋裏多出了些不屬於自己的記憶，是這具身體殘留的記憶。記憶都是一些片段，從兒時到最近的片段，令華雪秀似乎看了一部電影似的，不至於到身同感受，但也生出了代替原主好好生活的意思。


  蘭兒見華雪秀再次眼神恍惚，恐怕她又要暈了過去，又是一陣擔憂。她原就是同華雪秀一起長大，情誼自然比平常丫鬟小姐的要深些，此時又自責於沒把華雪秀照料好，所以心裏才如此著急。


  “蘭兒，我真沒事，你去給我盛一碗白粥吧，我也有些餓了。”華雪秀盡量溫柔，裝作原主般講話。蘭兒抹了抹眼淚，展顏頷首，隨後就走出院子了。


  待蘭兒走後，室內出現一陣強光，顯然就是坑了華雪秀的那老頭。老頭自是有些內疚：“你來到古代，也是我的失誤，不過你也不能走了，你的靈魂已經與這具身體完全融合了。”華雪秀也是淡定點頭，既然不能走了，那麽她就要淡定堅強地活下去。老頭也沒打算補償什麽，當了鬼官這麽多年，隻有別人奉承他，沒有他湊上去補償別人的道理，他打了個招呼，隨後也隱去身影，消失不見了。


  端著白粥的蘭兒也走得挺快，不消一炷香就能從膳食坊來回，她把粥端到華雪秀的麵前，一口一口地喂著眼前的人，細心非常。華雪秀雖然懶，但也不是喜歡被服侍的，隻是現在身體虛弱，她才順從地被蘭兒喂著。吃完一碗白粥，她也漸漸覺得困了，就著枕頭沉沉睡去，蘭兒替她蓋好被子，隨後也端著空碗出去了。


  待她醒來，已經是翌日的早晨，也幸而她睡得好，還能趕上晨膳的時間。她在蘭兒的攙扶下來到廳堂時，除了早朝未歸的丞相，其餘的人都來齊了。


  主座上的是老夫人，丞相的親生母親，她為人嚴謹，也非常古板，對待嫡女與庶女完全是兩個態度，也幸好有她，華雪秀才能安然無恙地活過第十四個年頭。


  左邊一行則是丞相的妻妾。


  大夫人沈氏是華雪秀的母親，但兩人並不親近，維持著不鹹不淡的關係。作為丞相的正妻，沈氏自然是手段通天，在華府各處都安插眼線，她控製欲非常強烈，容不得一絲一毫差錯，也因為這樣，華府被她治理得貼貼服服。唯一，她隻生出了華雪秀，卻沒有一男兒。


  除了沈氏是丞相明媒正娶的正妻，其餘的都是姨娘，身份地位完全不能與將門出身的沈氏相比，自然沒有威脅。


  而其中城府最深的，就是二姨娘趙氏，趙氏生於江南水鄉，平日就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內裏卻是狠厲毒辣，對待下人更是苛刻。生下了一女，二小姐華曉憂。


  還有個三姨娘徐氏，但徐氏身體是真的病弱，平日也是躲在院子裏，雖然育有一兒，華止宸，不過卻是被忽略了，因為他生母實在上不了台麵。


  華雪秀環視一周，向老夫人與沈氏點了點頭後，就徑自坐下，順便把注意力放到華曉憂身上，這個庶妹是間接導致原主喪失性命的人，原主墮入水池她卻不予置否，路過而不救。


  華雪秀心裏笑著，她倒不介意給庶妹上一課，教會她什麽是尊敬長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