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震驚中的心痛
他知道秦陌笙一直在找江遲暖，也知道他突然見到她的震驚，但是他這樣一直盯著江遲暖，讓他心裏覺得很不舒服。
秦陌笙才反應過來，似乎自己的樣子是有些太失態了。
隻是他沒有辦法否認自己心中的震驚和難受。
他找了她整整一年，幾乎用遍了所有的方法，熬過無數個思念的日日夜夜，幾乎已經絕望的時候，發現她成了自己二叔的未婚妻，變成了自己的合作夥伴，這種感覺，他真的無法形容。
而且……
她的眼睛好了。
這讓他鬆了口氣，看著她這樣健康的站在他麵前，他擔心了一整年的情緒終於鬆懈了一點。
可是又覺得異樣的難受，因為在她最痛苦，最無助的時候，陪在她身邊的人，不是他，而是秦紀言。
當初她失去眼睛，又流了產，然後突然間消失，他幾乎快要擔心死，如今歸來，卻已經成為了別人身邊的女人。
江遲暖低著頭，麵色冰冷，她翻看著手中的文件，沒有對上秦陌笙的眼神。
秦陌笙深吸一口氣，努力的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
他努力忽略心髒湧上來的疼痛感，嘴角扯出一絲難看的笑容。
“開會吧。”秦陌笙的聲音都有些沙啞了，他努力的掩飾自己內心的狼狽，可是卻被秦紀言看在眼裏。
秦陌笙似乎不一樣了。
從前的秦陌笙從來都不會把江遲暖放在眼裏，不管江遲暖發生什麽事，他都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可是自從江遲暖離開以後，他真的變了。
秦紀言知道，這一年的時間，他為了尋找她，幾乎耗光了所有的精力。
秦陌笙這一次，是真的愛上江遲暖了。
這樣的認知讓秦紀言多多少少有些恐慌，他害怕失去江遲暖，他害怕她會被如此深情的秦陌笙打動。
秦紀言看著江遲暖，她低著頭，臉上是努力掩飾著的冷漠。
雖然她演的真的很像，表麵上看起來似乎內心毫無波瀾，可是秦紀言卻清清楚楚的看到她緊握的拳頭，她那麽用力，用力得骨節都有些泛白。
其實她內心已經波濤洶湧了吧。
果然，秦陌笙依舊是那個最能撥動她心弦的人。
秦紀言努力忽略心中傳來的酸澀，拿起企劃案，斂去所有的情緒。
會議開始。
整場會議秦陌笙都心不在焉。
他幾乎聽不進去任何會議內容，一雙眼睛一直盯著江遲暖，幾乎沒有辦法從她身上移開。
這一整年來，無數個日日夜夜，他忍受了太多的思念和難過，此時此刻，她就在他麵前，可是已經是別人的未婚妻了。
秦陌笙腦子亂亂的，哪裏還有心情開會呢？
秦紀言看著秦陌笙的眼神，不動聲色卻暗暗的不舒服。
他突然有些後悔答應和秦陌笙公司合作。
當初他認為這樣可以將他們的新產品更好地打入國內市場，可是真到了合作的時候，他才發現，他真的沒有那麽大方。
他不喜歡秦陌笙一直看向江遲暖的眼神，這個讓他覺得自己的所有物被人窺伺。
會議結束，秦紀言找借口帶著江遲暖離開了，留下秦陌笙一個人失魂落魄的樣子。
那天會議結束的一整個下午，秦陌笙都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裏，一直都沒有出來也不允許任何人進去。
他一個人坐在辦公室的窗前，心裏是無限複雜。
仿佛心髒的位置空缺了一塊，秦陌笙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
江遲暖出現以後，他就像是失去了理智一樣。
他沒有想到他尋覓了一年的人，竟然會以這種方式出現在他眼前。
看來他之前的懷疑是對的，他懷疑是秦紀言帶走了她，結果就真的是，隻是沒有想到他們兩個的感情發展的這麽好，看起來，他們兩個很恩愛。
這讓他的心狠狠的痛了起來。
他很後悔自己之前沒有好好珍惜江遲暖。
因為他發現成為秦紀言未婚妻的江遲暖，眉宇之間沒有了從前的哀愁。
江遲暖曾經在他身邊的時候，她整個人的身上似乎都彌漫著一股悲傷的氣息，可是那個時候的他從來都沒有在乎過，現在待在秦紀言身邊，她的眼神都變得堅定自信起來。
這樣的她是他從來都沒有看見過的，現在的她就像是一顆明珠一樣散發著光芒。
而這樣的光芒是秦紀言帶給她的。
秦陌笙苦笑，他真的是個失敗者。
從小到大的，從來都沒有這麽後悔過。
從前的他總是那麽的自信，因為從小到大他做什麽事情都沒有後悔過，他的選擇，他的決定，每一步都是經過深思熟慮，他總能以最快的速度選擇到最好方式。
商業上，很多人都知道他秦陌笙的決斷永遠是“快，狠，準”。
可是在感情上他簡直就是個傻瓜。
甚至曾經都弄不清自己愛的到底是誰。
其實和江遲暖結婚一陣子的時候，他就已經愛上她了，可是連他自己都沒有弄清楚，那個時候他一直以為自己心裏愛的人是江初晴。
所以一直對江遲暖有誤會，還對她態度那麽差，當他發現自己真的愛上她的時候，已經晚了，她已經心灰意冷，甚至用了最極端的方法離開了他的身邊。
看到她現在光芒閃耀的樣子，他心裏更加難受了，因為讓她這麽自信幸福的人，不是他。
寬敞明亮的辦公室裏，男人坐在窗前，眼神裏湧動著盛大的悲傷，陽光明媚的房間一瞬間布滿了灰色的雪花，悲傷仿佛充滿了整個辦公室，幾乎要將他淹沒。
……
坐在車上，江遲暖透過車窗看向外麵的景色，離開一整年這個城市似乎沒有多大的變化，一切都還是她曾經熟悉的樣子，她回憶起曾經生活在這裏的點點滴滴，就好像還是昨天發生的事。
曾經的她為了得到秦陌笙的愛，不惜讓自己連尊嚴都沒有，可是最後卻換來了那樣悲傷的結局。
離開了一年的時間，她以為她能夠麵無表情的麵對秦陌笙，可是此時此刻，她的心裏亂成一團，讓她幾乎沒有辦法思考。
江遲暖深深地歎了口氣，她怎麽就這麽不爭氣呢？
她對秦陌笙是有恨的，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那份恨意是有多麽的濃，可是剛才開會的時候，秦陌笙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竟然會讓她有慌亂的感覺。
她苦笑，秦陌笙這個人真的是她這輩子最大的魔咒，把她所有細心布置好的偽裝和掩飾的狼狽通通撕碎。
江遲暖眼睛裏布滿了深沉的難過，仿佛一切都是一場夢一般。
秦紀言開著車，他感覺到，身邊的人好像有些不對勁。
他抽空回過頭，就看到她正望著車窗外，她背對著他，他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卻能清晰地感覺到她的悲傷，那麽濃，就連背影的有一種讓人想哭的感覺。
他知道，那讓她變成這個樣子的人，隻有一個，那就是秦陌笙。
她努力掩飾的一切他都看得出來。
這樣的江遲暖讓他難過。
他裝作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樣子開口：“哎，對了，我記得你以前很愛吃火鍋，對不對？我們晚飯去去吃火鍋好不好？我昨天聽管家說前麵那條街上有一家很好吃的火鍋店，據說老板人很好，東西也超級好吃，我們去試試好不好？”
江遲暖轉過頭，看著他，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好啊。”可是那笑容竟然顯得蒼白無力。
車內再次陷入沉默，秦紀言有些難過。
看著身邊失魂落魄的江遲暖，他心裏微微的酸澀。
晚上，江遲暖躺在床上，失神的看著天花板。
自從見過秦陌笙，她的心情就再也沒有平靜過。
曾經的那些回憶和秦陌笙的臉在她腦海中不斷閃現。
她發現她失眠了，翻來覆去都沒有辦法入睡。
江遲暖苦笑，她知道她不應該這個樣子，可是她根本就沒有辦法控製自己的心。
這是回國以後，她和秦陌笙第一次見麵，以後要合作的時間還有好幾個月，她真的不應該這樣沒骨氣。
隻是，她不知道該怎麽樣才能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
一切，都隻是剛剛開始。
……
第二天，秦紀言和江遲暖又來到秦陌笙的公司，討論下一步的計劃和發展。
今天，秦陌笙的狀態似乎好了一點，大概是慢慢的接受了現實，沒有了昨天的那種強烈的震驚。
隻是看向江遲暖的表情，依然有濃濃的悲傷。
第一天的會議，他幾乎沒有聽任何內容，也根本就聽不進去什麽，當時他腦子亂成一團，整個人都沉浸在震驚和心痛之中，當時秦紀言講的什麽，他根本就沒有聽到。
還好，他的秘書很細心的為他做了會議記錄，還把昨天開會的內容詳細的給他複述了一遍，否則今天開會他就很有可能會鬧出笑話了。
秦陌笙早早地來到會議室，沒過一會兒，秦紀言和江遲暖就到了。
秦紀言一向是個守時的人，不管做任何事情，他都沒有遲到過。
秦陌笙看著挽著秦紀言手臂的江遲暖，心髒仿佛被什麽東西狠狠地刺了一下。
不同於昨天的震驚和狼狽，今天的秦陌笙已經很努力的在掩飾自己的情緒了，可是看到江遲暖的胳膊挽著秦紀言的時候，他眼睛裏的難過還是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