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35章 終究逃不過一個死字

  路飛笑道，「嗯，不知是從那本書里，看見這麼一段話，說是住在密林里，早起睜開眼睛，享受清晨的第一縷的陽光。」


  魔鉞笑道，「這意境倒是描述得沒差，但是，用在豬身上，似乎有點不恰當啊。」


  路飛哈哈大笑，「對啊，你說得沒錯。這種意境只適合於能在密林中有生存能力的動物，比方說，某些野獸和人類。對於那些只能隱藏在密林里小心翼翼地苟活著動物來說，它們每天想的最多的問題——是如何活下來，生命尚且無法保全，更別提奢談什麼享受清晨的第一縷陽光了。不過，我個人感覺，大叔所描繪的場景更實在些，雖然是充滿了諷刺的意味。」


  魔鉞笑道，「大叔描繪得是什麼場景？」


  路飛笑道，「大叔所描繪的場景是——滿地的碎骨和鮮血，還有僅剩的豬在不斷地慘叫呻吟。多麼殘酷的現實，是跟傻牛兒所描繪的浪漫場景，正好是相反的。在傻牛兒的想象當中，那些豬會在清晨的第一縷陽光中醒來，然而，殘酷的現實卻是滿地的鮮血和碎骨，也許還有僅存的豬所發出的呻吟和慘叫。」


  魔鉞苦笑，「是的，有關於密林中的生存，永遠都不會是想象得那麼美好，所謂的靜謐安寧，永遠都只是外表上的假象，因為叢林里的生活一向都是伴隨著血腥屠殺，叢林里一向都是殺機四伏的，而且叢林中的任何動物都是有天敵的，任何動物，一旦稍有不慎，都有送命的可能。」


  路飛笑道，「所以說，真實場景和想象出來的場景一對比，實在是充滿了諷刺意味。」


  魔鉞笑道，「路飛，嚴格來說，那個早起睜眼就能看見清晨第一縷陽光的場景和滿地鮮血碎骨、以及僅存豬的呻吟慘叫的場景，全都是想象出來的。不過，我感覺，第二個場景雖然也是想象出來的，但是，顯然第二個場景要比第一個場景要真實的多。那些豬一旦進入密林，是絕對不會活到天亮，能有機會看到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的。」


  村長笑道，「好了，都別說了，還是聽我繼續說下去吧。傻牛兒冷笑，大叔，你究竟在說什麼？我把那些豬放回森林裡，是害了它們。那麼我把它們留在人類的世界里，它們就能免遭人類的屠殺嗎？大叔怔住，這——我還真沒想過。傻牛兒笑道，大叔，大家都是明白人，很多話不用再支支吾吾的，不如說清算了。那些豬留在人類的豬圈裡，等它們的體重達到人類的要求，咳咳，對了，人類在秋後都會給豬稱體重，人類管這叫過磅。凡是體重達到人類標準的豬，都一定會被宰了的。我現在問你，你口口聲聲說，讓這些豬跟人類待在一起最安全，可是到頭來，它們還不是會被人類宰殺，成為人類餐桌上的美食。大叔皺眉，這——我該怎麼說呢。反正人類飼養動物，肯定是有所求的，否則人類幹嘛付出這許多的辛苦和努力，飼養一些又臟又臭的動物呢？傻牛兒怒道，大叔，我現在問你問題呢，你幹嘛要岔開話題呢？我現在不管你所說的人類飼養動物的收益，我現在只想知道，既然這些豬，不論是跟人類生活在一起，還是生活在密林中，都逃不過一個死字。原因也很簡單，剛才已經說過了，豬跟人類生活在一起，體重達標後會被人類宰了，而把豬放回到密林當中，這些可憐的豬又會被密林中的野獸吃掉，左右這些豬都逃不過一個死字。那麼，它們為什麼不在臨死前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呢？把它們放回到森林裡去，不管它們能存活多久，至少它們在臨死前，感受過明媚的陽光，呼吸過新鮮的空氣，體驗過自由自在的生活。這就是我把它們放回到森林裡的理由。如果結局都是死亡，為什麼不讓它們在臨死前自由自在地生活一段時間呢？大叔哈哈大笑，孩子，你的想法還真是有趣啊。你想讓它們回到大自然中去，讓它們回歸自由自在的生活，這我都能理解。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即使是把它們送回森林裡去，它們也確實能享受到你所謂的新鮮空氣和明媚陽光，但是，它們能夠享受多久呢？你又是打算在什麼時間把它們送回密林呢？是白天還是夜晚？傻牛兒怒道，這個時間，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自然會計劃好的。再說了，我只是想把它們送回森林裡，白天和晚上又有什麼分別呢？大叔笑道，傻孩子，看來你是真的不了解那些野獸啊，白天和晚上送回去，自然是有區別的。如果你是白天把它們送回去，它們還能多活幾個小時，如果是晚上送回去，它們很可能很快就掛了。你懂得，因為叢林里的野獸都有夜間捕獵的習慣，尤其是那些大型貓科動物。它們可都是喜歡在夜間覓食的，如果叢林里忽然多了一群豬，相信最開心的應該是那群野獸了。而那些豬肥碩，行動遲緩，不具備攻擊力和反抗能力，也完全符合它們對美食的獵捕要求。不管怎樣，就算獵物不夠美味可口，但是，獵物的行動遲緩會讓野獸們多了不少勝算。所以，我想，那些豬出現在森林裡，將是生活在叢林里野獸的最大福利。傻牛兒怒道，夠了，你別再說了，我不想聽，你簡直是滿嘴的胡說八道。大叔笑道，傻小子，你該很清楚的，我並沒有撒謊，我說的都是大實話。我跟你說了這麼多，現在你該清楚了吧？那些豬，如果是跟人類生活在一起，至少還可以多活些日子，你說得沒錯，到了秋後，人類自然是會給豬過磅，體重達標的豬會被人類殺死吃掉，體重不達標的豬只有等到來年再過磅了。這樣算起來，那些豬跟人類待在一起，至少能活到秋後，現在離秋後，還有好幾個月的時間。也就是說，這些豬跟人類生活在一起，還能有好幾個月的壽命。但是，如果你現在就把它們送回森林裡去，它們恐怕就剩下幾個小時的壽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