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2章 破舊的大廈
路飛笑道，「這是什麼？上了賊船的感覺啊。」
魔鉞點頭，「嗯，我已經感覺出來了，這個發小指定不是什麼好人。」
路飛苦笑，「不會是黑社會吧？」
魔鉞搖頭，「不知道。目前來說，整個故事的走向早就超出了我的預期。還是聽村長繼續說下去吧。」
村長笑道，「好吧，我接著往下說。那天，發小坐在窗邊優雅地抽著雪茄，跟他說城裡的種種好處，說城裡有多少好吃的好玩的。說得他心癢難耐，這趟班車的線很長，預計會在明早到達他們的目的地。他並沒有在意這班車是開往哪裡的，他只知道自己是跟著發小走了，漫漫長夜，他居然聽著發小的絮叨，睡著了。他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的在打老婆。舉起巴掌，啪啪的，一下下地抽在老婆細嫩的臉蛋上，竟然是很爽的感覺。他是因為興奮過頭而驚醒的嗎？等他醒來，發現發小正眯著眼睛仔細打量著他。發小還是那樣，坐在窗邊，姿態優雅地抽著雪茄，臉上的表情高深莫測。他不好意思地擦去嘴角的涎水，尷尬地笑笑，唉，昨天還下地施肥來著，估計是累著了，到現在還沒緩過勁來，居然在車上睡著了，真是丟臉。發小冷笑，你剛才做夢了嗎？他大吃一驚，你怎麼知道？發小沒有回答他的問話，反而繼續笑道，你老婆的名字叫小燕。這下，他更是吃驚了，啊？你怎麼知道我老婆的名字？我記得我沒在你面前提起她的名字呀。發小笑道，別緊張，我之所以知道她的名字，是因為你剛才一直在說夢話，喊著她的名字。他心裡咯噔一下，結結巴巴地道，我除了喊她的名字，還說了什麼？發小搖頭，別擔心，你沒說什麼，只是不斷地喊她的名字。就在這個時候，汽車售票員播放語音，提示汽車進站了，讓旅客準備下車。發小看著呆若木雞的他，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行了，走吧。相信你跟我待一段時間之後，會徹底把小燕這個女人忘得一乾二淨。他跟著發小稀里糊塗地下了車，一下車立刻一群拉黑車的司機給圍住了。發小很熟練地跟那些司機砍價，完了拉著他坐進一輛灰不拉幾的車，他那時候剛進城，也不懂是啥牌子的車，就感覺一坐進去，車後座軟綿綿的，賊舒服。也許是站了一整晚的緣故，他感覺那輛車坐著特別舒適。他坐在車裡，看見周圍的一切都感到新奇，以前只能在電視里看見的高樓大廈，現在只要抬頭就能看見，觸手可及的感覺，街上的姑娘既洋氣又白凈，個個都很美，看得他雙眼發直。而且她們看見他看她們，一點也不害羞，反而沖著他笑，這在農村，是絕對不可能的。村裡的姑娘都很害羞，如果哪個男人敢盯著她們，超過兩分鐘，那肯定會被她們罵的，城裡的姑娘果然是大膽開放。那天，他對城裡姑娘的第一印象是火辣開放。這種新奇的感覺是從來都不曾有過的。發小笑道，怎麼樣？城裡姑娘不錯吧？他看著那些女孩，喃喃地道，嗯？都不錯，該大的大，該小的小，個個都是尤物啊。發小笑道，我就說嘛，城裡姑娘不但長得漂亮，而且還個性開放，玩得開。不像鄉下女人，動不動就要死要活的。鄉下女人玩不開，玩了，甩不掉，麻煩的很。發小說著他玩女人的經驗，他卻是左耳進右耳出，完全沒放在心上，那個，我都跟你說了，我這次進城就一個目的，賺錢。所有跟賺錢無關的事，全都往後撤。發小笑道，賺錢固然重要，但是該玩也得玩，否則每天只知道賺錢，豈不是成了賺錢的機器了？於是繼續大談自己追女人的經驗。他知道發小所說的幾乎一大半都是吹牛，但是不好違拗發小的面子，只好時不時地附和他一下，以免整個場面尷尬。出租司機在前面不住地嘿嘿偷樂，儘管全程他一言不發，不過他一直豎著耳朵聽發小吹牛逼。汽車走了足有半個鐘頭，才停下來。這一路上，車多人多，道路十分擁擠，他全是見識到城裡的馬路有多擁堵。此時，他不禁懷念起家鄉的那條凹凸不平的小土路來，路上好些碎石，路邊還有牛糞，他小時候經常拎著簸箕出去撿牛糞。別小看牛糞，在鄉下，牛糞的用處可大著呢，可以晾乾之後，敲成碎片，當成肥料撒在地里。冬天的時候，干牛糞還可以用來生火取暖。所以鄉下孩子一到放學，都是回家拿著簸箕撿牛糞。別小看這牛糞，撿的人可多了。如果去晚了，就被別人給撿走了。計程車在一棟大廈跟前停住，大廈叫啥勝利大廈，名字氣得挺響亮的。可是整個大廈看上去灰突突的，落滿了灰塵，大廈外牆原本塗滿了淺咖色的油漆，經過日晒雨淋，歲月的侵蝕，也早已經變得面目全非，油漆剝落，露出牆裡難看的紅磚。他站在大廈前，猶豫了，就是這裡嗎？發小點頭，是的，就是這裡，跟我來吧。說完，朝著他一招手，自己則徑直往前走了。他站在大廈跟前，裹足不前，也許是剛才一路上所見的都是新修的大廈，那些大廈看上去乾淨敞亮，一水兒的玻璃幕牆，幕牆有淺藍的，深藍的，還有淺綠的。在明媚陽光的照耀下，淺藍的像是藍色的海洋，深藍的宛若一塊晶瑩剔透的藍寶石，淺綠的則像是一汪碧綠的湖水。面前的這棟大廈跟之前那些全新的現代化的大廈相比，顯得像一個灰頭土臉的老人，既滄桑又不合時宜。發小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不對勁，反而興沖沖地走到大廈的入口處，朝他招手，來呀，就快到了。他停住腳步，猶豫了，就是在這裡嗎？發小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毫不在意地笑道，這裡怎麼了？地處市中心，交通便利，樓是舊了一點，可是租金便宜啊。就沖著便宜的租金，就值得在這裡租房了。他怔住，哦？這裡的房子是租來的？發小哈哈大笑，不然呢？你不會認為我在這裡買房了吧？唉，說來慚愧，在城裡混了十年，還是買不起房子，現在想想，租房也不錯。來吧，跟我走吧。說完，拉著呆若木雞的他，朝著大廈入口走去。」